其实每一章,都有点肉末吧,虽然不够塞牙缝……

    他声音拔忽的高,震得萧婵呃逆一声,不及咽下的食物聚积在喉中,险些被噎进地府报道去了。

    萧婵赶快拿茶水饮尽。

    曹淮安吐出一口气,捺住怒火,温辞道:“我知府中烦闷,可凉地番客多,鱼龙混杂,万一有不轨之人怎么办?”

    萧婵顺了气,道:“梁将军威武逼人,不轨之人闻而退却,你要相信自己选出来的将军啊。”

    提到梁寿,曹淮安心里更赌了,“你和梁将军男女有别,不可交搭无艺,更要有別嫌之礼。”

    这句“別嫌之礼”,当初外祖父也总挂在嘴边。

    此时的曹淮安,就像外祖父一样念叨……

    “往常并无什么交谈,今日是头回,往后不会了。”

    “头回难道就没有男女之分了吗?“曹淮安深知自己此刻又是辞气凌人,说到“吗”字时,顿了顿,翻腔道,“再说现在春寒露重,你骨柔易感风寒,待天气暖些,我便带你出府看看。”

    这话已说得嘴清舌白的了,就是不让她抛头露面之意。

    萧婵委下目帘,眼眸一溜,口角初开,有些委屈,道:“君家这是要面折我之过吗?”

    见她妥首之状,曹淮安莫名气焰降了下来,道:“没、没有……也不是要薄责你,就是……”

    “君家肝有疾。”

    萧婵捋起垂落的秀发,莫名道了这一句话岔断他。

    曹淮安不明其意,脱口就问:“你说什么?”

    萧婵若有所思的点首,“看来肾也不好。”

    曹淮安:“……”

    肾不好?她竟然说他肾不好……

    曹淮安面已如猪肝色那般红了,过段时日,就让她知道什么叫肾好。

    萧婵不顾他颜状是好是坏,耸了耸肩,道:“都说‘肝受病,则目不能视清,肾受病,则耳不能听清。’食枸杞可补肝补肾,另外早些睡,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要不就说得截近些,呴呴呕呕的,像个老妇人,日日罗唣得很,君家嘴巴不累,我听了都腻味。”

    曹淮安扼逆一叹,看来不可浅视她这张嘴皮,吐出的言辞可填扎人了。

    “说得截近些?好,我不许你和其他男子眉来眼去,牵牵搭搭的。”

    萧婵“哦”了一声,自顾把剩下的果脯一一吃净,话都不说一句就走了。

    萧婵心里暗道:他到底是那只眼睛看到她与梁寿眉来眼去,牵牵搭搭的?

    年庚才二十七,竟然是瞽者。

    真可怜。

    曹淮安心里赌了一夕,当晚破天荒的没有到颊室去一亲芳泽。

    不过可喜的是次日萧婵没有往阙楼去,他心里抽扬她知错就改,入夜就遁入颊室,照着波俏的嘴儿亲了又亲,真甜,手往乳儿摸了又摸,真软,又捏了一把玉足,诶,窍生生的,而后就放在了胯间做了羞涩之事。

    但可嗔的是,第三日她竟然易钗而弁再往阙上。

    曹淮安今次无从置喙,难不成让梁寿梳上发髻、易上裙服诈为女吗?

    梁寿见萧婵着成袭的男子服,微微吃惊,正想上前攀问,却见孟魑与曹淮安一并前来,两人脸色都不大喜悦。

    孟魑瞟了梁寿一眼,道:“兽之许久未见,不来叙谈片刻?”

    梁寿字兽之,因他幼时身子寡瘦单薄,四处延医求药也是神气萧索,奄奄一息,仿佛转睫之间就成阴间之人。

    情急之下,梁母寻先生占课。

    此先生乃是瞽者,无名无姓,别人都笑称“瞽先生”,他不恼,取谐音“古”为姓。

    古先生占了课后,眉头大展,道:“而立取表字为“兽”,病既瘥,不出三年当成才。”

    梁母喜泣交加,欲细诘一番却不敢言。

    此古先生有怪癖,凡来占课者,不得细诘,诘则大怒,怒则反口。梁母只能作罢。

    梁寿拖着一副残躯到了二十岁,真如先生所说,病既去,且健壮过人,扛鼎不喘,尚能飞步,无人再敢相轻,方入伍三年,便从一名无名小卒变成了一位城门守将。他七分似书生,这么一副韶秀的皮囊下,拿起刀来,也是个目不眨,气不喘的。

    孟魑瞧他不解趣的还想与萧婵言语,一想主公从今早赪怒不消,知里头的情头不妙,便出面将他引去,以免火上浇油。

    昨日那喜乐融融的画面,孟魑也记在心里,怎么看都觉得 二人有些关目,连他都有此感,更别说落在曹淮安眼中是如何的。

    二人到了城下,孟魑道:“你昨日少君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与少君很是协趣,所以多聊了几句。”

    孟魑啧啧嘴,道:“协趣协趣,我看兄是不知道什么是幽趣!她可是少君,是主公之妻,非是普通女子,于你于我于都有男女与臣主之分,不可这般往来莫逆,你可懂?”

    想起那日的掩面一笑,秀媚天然,梁寿神魄四飞。见梁寿迟迟未语,两眼涣散,孟魑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浑身起栗,脑子麻茶,出口就问道:“梁兽之,你莫不是,对少君……有……”

    这小子难不成真对萧婵有了意?

    记得第一回见到萧婵时,孟魑暗惊一把。

    面比芙蓉娇红,肤比玉无瑕。一点朱红夹唇,翠黛弯弯横粉额。蛴领与约素,十分合度,淡妆素服,似是天上之丽姝,让人见之忘俗,也难怪主公会念念不忘。

    梁寿若动情意,也非诧异之事。

    孟魑虽藏着半截话未说,梁寿知是何意,两耳窜红,蹬足力白道:“你别胡说,我为臣,当知分寸。”

    孟魑睨着他,若无其事来一个欠伸,颜状稍温霁了些,道:“有没有,已过去了。若无,甚好,若有,在此刻绝意罢。“

    梁寿心问口,口问心,嗟叹一声,转眼看向阙上,他对这个倾国的女子,好像并无慕恋,反倒是好奇。

    她到底是什么个脾味儿?

    萧婵慵容的跛倚柱上,把“纵体”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她明知曹淮安在身后,蓄意不回腰搭理。

    曹淮安怒而握拳,萧婵偏着头,现出一截秀颈雪肤,蓦然想起了那日被张甫水咂出的红痕,更是怒三分。

    跛倚之态,姣美毕现,如今着男子之服也不忘涂泽,往常女服,岂不是风韵外溢?

    真是看得他眼睛发涩,心里发酸。

    这么美的人儿,被阙下的行人看了几来回?

    萧婵凝睇在阙下一间小屋上,曹淮安顺向望去,上上细细瞧了半日,也没瞧出什么花样来。

    屋子破烂不堪,堪能遮酸雨微风而已,曹淮安收回目光,问道:“前向不还应我不再来此,怎么才一天又来了?”

    萧婵皱着眉,叹道:“我也不知,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见什么?”

    “没、没什么呢。”

    萧婵樱唇微绽,欲语而止,颊晕却忽生红潮,有娇羞之意。

    不曾见过她含羞带情之状,曹淮安来了一个目瞪口僵,他敢确认那屋子非是一般屋子,一定是情窝,保不严她每日都来阙上,是为了看情郎。

    才然娶了妻子,就给自己带屎头巾了?深想几分,不觉发指冲冠。

    骤然盲雨似乎随着怒火降临,一阵颠风兜头而来。

    曹淮安更是热血上涌,他扳过萧婵削肩,恶狠狠得看着她。

    萧婵若无其事的抬眼与他偶视。曹淮安愤愤切齿道:“我才走了几日你便生了外意?萧婵,你好大的能耐!”

    行人步履匆匆,纷纷到檐下避躲风雨,可仍是免不了衣裳津湿,冷得身颤气抖。妖风一会作声,一会嘿然无声,而妖雨也时落落时停停。

    抓着肩膀的手越发用力,萧婵不能忍其疼痛,伸手攮他一把,倒靠在墙上缓痛楚。

    风雨袭来,打湿了背后。

    曹淮安臂阔三停,膂力惊人,却真动格用了几分力,稍一活动,如今肩上的骨头似碎开一般。

    萧婵眸子微掀,见他颜状难堪至极点,额角青筋团团坟起,两股旁的五指张又开,开又张,似乎想要掐死她。

    痛楚缓过,萧婵用不凉不酸的辞气回道:“生外意又如何?君上娶我时我便说了,萧婵此人并无可取之处,君上若有悔意,大不了学赵竖子握管写份休书,我立即归荆州,或是只要在此说上一句休我之话也行,既能让我脸面难堪,而你又能挽回颜面,甚至别婚温柔女子。”

    曹淮安倒退一步,倒吸一口气,又是恶歆歆的说道:“你休想!”

    萧婵无所谓一般耸耸肩,微哂道:“君上若想纳旁妻,蓄妖姬,大可自便。”

    “你们萧氏女子局量,可真是大。”

    说完,掉臂离去。

    萧婵且摆落肩上的落雨且看他冒雨离去,魆地里昄上一眼,骂道:“王八蛋。”

    曹淮安气冲冲冒雨离去,孟魑心下兢兢,撇下梁寿拽步去赶,且赶且道:“春雨寒凉,还请主公到檐下避一避。”

    曹淮安充耳不闻。

    后来雨如盆倾,不得不到檐下躲避。

    曹淮安脸沉着,孟魑站在一旁恭候,忽而想到了一件事情,便问道:“主公,那赵姑娘前几日来信了,她问孩子可要留下?”

    曹淮安为萧婵的事情烦躁,听了孟魑的话想也没想,回道:“是她自己的孩子,何故问我,是去是留,随她。”

    孟魑点头。

    曹淮安瞧了一眼身后的屋子,正是萧婵方才所看的地方。

    呵,他倒要瞧瞧,里头是什么男子能让没良心的萧婵挂念。

    于是曹淮安假借避雨之由,直接推门而入。屋内之人看清来人,不禁失色,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求饶,曹淮安已举刀劈下,那人登时成了无头鬼。

    曹淮安人一走,萧婵落了没趣,后脚也回了府。香泉澡肌之后也不思食晚饭,倒在塌上眯盹儿。

    外头飙风夹雨不停,夜至时又雷电睒忽。

    才睡了半刻,萧婵被一声谹雷吓醒,坐在榻上缓上一刻才拨去惧容。腹部辟然空响,想到自己并未食晚饭,便披衣起身觅食。

    缳娘一直在寝外候着,闻里头有动静,即命人去端来烹熬的豆粥。萧婵对眼前热腾腾的豆粥很是乏味,颇为嫌弃道:“缳娘,我想吃热乎乎的面汤,不想吃粥。”

    “那翁主先吃几口垫垫肚。”缳娘舀上小半碗送去,又道,“这粥螫口得很,翁主吷气之后再吃。”

    萧婵漫应下来,拿起勺子舀弄豆粥,待缳娘一走,又把碗里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粥倒回锅中。

    她才不要吃豆粥。

    风蹈隙入屋,烛火摇曳闪烁,她喜欢雷雨之夜,准确的说,是喜欢是在荆州的雷雨之夜。

    兄长以为女子生来胆弱,定是怯雷而不敢眠。所以每到雷雨之际,总会隔牖来摆古,说得滔滔不绝,嘴巴一点也不嫌累,一定会说到她睡熟才离去。

    阿母呢,偶尔也会来陪她入睡。

    其实她一点也不怕雷的,但前有兄摆古后有母陪睡,何乐而不为,那便假意怕雷罢。

    萧婵很喜欢兄长,兄长也很喜欢她。

    嫁去幽州时,兄长抱着她嚎啕大哭,“吾家茑茑才初长,阿兄心里好不舍。谁敢负我家茑茑,阿兄定提刀枭他首。”

    萧婵本不想哭,看着阿兄哭,两眼也是泪汪汪。

    思绪越飘越远,飘了一炷香后,嬛娘端来一碗面汤,香传十里。萧婵闻到香味,思绪也扯回。眼前的面汤色香味俱全,她不顾烫与否,一奈头吃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缳娘退到牖边,延颈潜目牖外。

    缳娘神神秘秘的,萧婵且吃且留意好一会了,咽下口中之物,问道:“缳娘你怎么了。”

    “翁主,君上他……他一直在寝外,身上都湿透了。”

    缳娘有些哽吃的说道。

    【本来想给男主也取个字,曹淮安,安的反义词的危,然后想了一下,难道字子危吗……怪怪的,所以还是不取了,以后女主扯娇的时候就叫夫君好了。】

    【一般都是0点发文,…写完筋疲力尽,不想捉…大概早上10点多捉虫,但也懒得全部捉哈哈哈凑合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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