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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恩便也没有出现任何后遗症的征兆。

    他的身体虽然好了,但是心却永远也治愈不了了。

    许振华不放心,一直请了贵缅来家里照看,一周来一次,和云恩聊一些近况。

    云恩看起来精神稳定正常,并未受到那次欧宏生的影响太多。

    他照常进入高中读书,优异且勤奋,兼了一份学生会的工作,在学校里面成了很多女生欣赏和追捧的对象。

    他镇定自若地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想要自己和原来一样。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已经和以前的那个自己不一样了。

    他的童真都被毁了。

    进入高中后,他一向对人际交往看得淡,现在就越发的冷淡起来。

    他以前是因为自己不善交际而羞赧,但是现在,他倒不是因为不善交际而不接触人了。他有很强烈地自我保护意识,下意识和同学走得不那么近,但是又不那么远,近了怕别人觉察到自己的异样,远了又更怕大家觉得自己是异类。

    变得彬彬有礼起来,接人待物都温文尔雅,都进退有度。

    他带着礼貌的疏离,让任何人都走不进自己的心。

    他在学校的朋友,除了陆贞之外就再也没有结交过新的朋友。

    但是有时候即便是陆贞也不是很懂他。

    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或则为什么这么想。

    他恍惚感受到云恩变了,变得看起来温和亲近,但是他又无法让任何人靠近。

    他真的很像天边的云,但是现在他更像一阵风,轻轻地吹过来,拂在脸上,还没有感受清晰的,又吹走了。

    云恩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抓不住的。

    但是他又因为这样的气质,反倒吸引了一群人,大家觉得他神秘优雅,且带着忧郁,很能打动人。

    云恩那些懂事和优秀,仿佛都是在用来提醒许振华的,这是用了多大的代价换了来。

    许振华想,也许可以,他也不想云恩成熟懂事。

    成熟和蜕变都带着伤,混合着血和泪,云恩强装自己还能撑下去,但是许振华看着,总想要他活得轻松和快乐一点。

    他有时忍不住对云恩说,“云云,你放轻松一点,不用那么努力也可以的。”

    又或则说,“我带你出去旅□□不行?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去欧洲,去佛罗伦萨,你不是喜欢海吗?我带你去看海。”

    云恩在深夜的台灯下面计算着奥赛题,他正在准备参加全国的数学竞赛,虽然数学不算他的强项,但是他真的很努力很拼。

    他听到许振华说话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他,薄薄的皮肤紧绷细腻,唇线浅淡,皮肤因为长久没有晒过太阳变得苍白,可以看到那层薄薄肌肤下面的青色血管和红色的小毛细血管。

    他真的很瘦,虽然不高,但是瘦给人的感觉往往会拉高人的身长,他动了一下嘴唇,声音濛濛像下雨,道,“我知道,等我先算完这个。”

    许振华叹息一声,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安慰云恩都无用。

    他又不忍心打扰他,于是只能嘱咐道,“那你早点睡。”

    云恩点点头,在许振华离开的那一瞬间又说,“爸爸你也是,不要太操劳。”

    许振华背影一滞,点了点头,才最终离去。

    云恩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又算起题来。

    贵缅怀疑他这样平静,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以至于身体本能的反应要保护自己,才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都屏蔽起来,也封锁了自己。

    他并没有忘,只是祥装自己镇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的记忆像是上了锁,锁进了一支黑匣子里,钥匙不知道藏在了哪里,他闭口不谈那天发生的事情,贵缅也无法开启他的记忆。

    那道很深的伤疤,揭开来便是血淋淋的残酷。

    许振华为此深深地感到懊悔和内疚,贵缅建议他用催眠疗法试试,或许会帮云恩打开心结。但是许振华想了想,最后觉得还是算了。

    云恩不想提,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去承受和咀嚼那些伤痛,许振华作为父亲,就算再想帮他,但是又如何忍心去窥探云恩的隐私,去揭他的伤疤?

    云恩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些,他变得优异和沉默,许振华看着他,身体高高瘦瘦的,脸颊消瘦苍白,总是带着病态的羸弱,他为他心痛万分。

    他甚至不好打电话给云国安说起云恩的近况。

    云国安还以为云恩生活得无忧无虑,像一个小王子。

    直到有一日深夜,许振华在自己的卧室里看到云恩站在花园里面发呆。

    那夜下着微微的小雨,入秋后的天气泛着凉,但是不至于冷。

    花园的一盏小灯灯光被雨雾氲得一片暖黄,许振华里暗忙不迭地跑下楼去看云恩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发现他是在梦游。

    他第二天起来根本记不得昨夜发生的事情,许振华心里很受震动地看着他,却不敢发一言。

    他眼底一片漆黑黯然,像是深深的海沟。

    过了良久之后他才道,“你去学校吧。”

    云恩点点头,穿好校服,背上书包就走了。

    许振华深深地叹气,看着云恩放在桌上没有早餐,他只有去打电话给贵医生。

    贵医生也对云恩出现这样的状况感到很震惊。

    他问许振华,“他最近有出现过情//潮吗?”

    他知道云恩那件事之后便再也没有接受过任何形式的安慰,许振华有些时候想要从旁安慰爱抚一下他,或则打探他夜晚睡眠的情况,但是云恩都十分冷静,甚至是毫无那方面念想的。

    他冷冷的,像个禁欲僧一般冷冷清清。

    许振华很是担心他这么小是不是那方面就出了问题。

    这毕竟是关系到云恩以后一生的幸福的问题,他怎么可能不操心。

    贵缅却意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很正常,毕竟云恩受到过性//侵,要克服这一点的心理阴影不容易。

    很多病人在事后都会发生自暴自弃,甚至自残的行为来,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像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被破坏了之后,就算缝起来,也一样是支离破碎。

    于是他们也不想努力,就放弃自己了。

    云恩症状算好,他只是不停鞭策自己,像是不满意自己身上所有的部分一样,疯狂地想要摆脱过去而忘记自己。

    他像一个陀螺一样转着,原因,其实也不过是心里深深,深深的,厌恶自己和自卑。

    但是他现在居然出现了梦游的情况,这着实让人担心。

    许振华叹息一般地说没有。

    他担心这个孩子这样,将来不知道怎么办。

    贵缅道,“那先这样吧,不要先刺激他,我这周来看看他,和他聊一聊,之后再看治疗的方案。”

    许振华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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