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疑惑和犹豫都抛在脑后,只要他再努把力,多改变一点,结局总是会不同的吧?

    一想到你在等我,就使我充满了决心。

    方淮不知怎么想起这句在哪看过的话,当初只觉得有点中二傻乎乎的,现在却由衷感受到了那种心境。

    他笑了笑,转了转扳指,打算探知一下周围的情况,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山中的树叶摇晃的“沙沙”声,似乎大了点。

    地面也传来微不可察的震颤。

    方淮停下脚步,横剑于胸前,同时张开防守的法宝。

    从东南方向的天空传来踢踏的声音,越来越响,风力随之变大,开始是吹得方淮本来就有些松散的鬓发向后拂动,然后整个宽大的衣袖衣摆猎猎作响。

    方淮后退了几步,感觉到不对,从袖中摸索出瞬移符,手指在符纸上一弹,符纸燃烧的同时,他人也到了数里之外,然而……

    “凡人!耍这些雕虫小技,以为就能逃脱吗!”

    从天空中传来怒吼,恍若神明的怒吼。

    方淮连烧几张符,不断退走的同时,想起来听到的关于东南倾的传说,据说东南倾的主人,为了避免修士前来打扰,在岛上养了一只守山的巨兽。

    此兽名为毓疏,形态似鹿,额头生有独角,有点像西方神话中的独角兽。

    不过此兽性情暴躁易怒,且身为上古灵兽,生来就具备灵智,虽臣服于东南倾的主人,却仍然蔑视人类。上岛来的人一旦被它发现,立刻会被它追赶踩踏,肉身和魂魄一起灰飞烟灭。

    才刚希望别遇上开了灵智的灵兽,这就给他来了一尊大佛。

    方淮一边逃跑一边叹气,不过扳指探测到的对方的形态,的确跟传闻描述的一样,看来此处的确就是东南倾。

    可眼下也不是高兴的时候了。方淮一路烧了十多张瞬移符,这消耗的速度连他也有些心疼了,然后身后咆哮的毓疏不仅没被甩开,还越追越近。

    终于,头顶的日光一暗,一只巨大的蹄子当头踩了下来,方淮躲闪的同时张开防护罩,仍然被余劲波及,踉跄了一下。

    只是这样,那能轻松挡住一个金丹期真人一击的防护罩,居然就碎了。

    方淮迅速支起一个新的,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在意消耗了,他把手伸到袖中一掏,拿出两个卷轴,同时往嘴里塞了一颗上品藏息丸。

    三个时辰后。

    方淮躲在一个狭窄的山洞里,狠狠咳嗽了一下,那手抹了抹嘴角边的血液,吃下一颗药丸,勉强盘坐调气。

    他还是托大了。光是从独角兽的蹄子下逃脱,就用完了所有的瞬移符。连护身的法宝也碎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勉强可用。虽说护身法宝碎裂只代表暂时的失效,只用重新灌入灵力,等待个一两天就能恢复如初,但谁知道这一两天会发生什么。

    暴躁的独角兽找不到人类,气得在岛上横冲直撞,坚硬的独角随随便便就把几座山头撞塌。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动静,听得方淮叹气连连,感觉身上的伤更疼了。

    兽蹄踩踏的余劲震得方淮五脏都有些移位,几欲呕吐,吃下丹药后才勉强平息,身上其他伤口也在缓缓复原。

    炉中还有残存的灵力,方淮把这些都输入到灵戒中,以便随时戒备周围情况。

    然后,头轻轻靠着冷硬的石壁,陷入浅眠之中。

    太多符箓的使用,对他来说精力已经接近透支了,这一休息,再睁眼时简直像只过了一眨眼,但洞外却已过了傍晚,传来夜枭的叫声。

    他是被惊醒了,洞外有人靠近。

    难道是许家人?方淮脑中几个念头闪过,想起了那姓贺的散人。

    他捏了几张符咒,手笼在袖中,站起身来。

    洞口走来一个人,和方淮相距数丈远,道:“以一介凡人之躯,居然能躲过毓疏的追赶,我倒是小瞧你了。”

    方淮瞳孔一缩,这声音,正是那贺姓散人!

    电光火石间,方淮已有所猜测,道:“把那毓疏引来的人是你?”

    散人哈哈大笑道:“真不愧是太白首席真传,李持盈的儿子。”他盯着方淮,玩味地笑道:“虽然称赞了你,不过比起被我亲手杀死,你早点死在毓疏蹄下岂不干净?”

    方淮深吸一口气,身上的伤顶多好了一半,精神也还未恢复,手里剩余的屏障已经出现裂痕,尚未复原。

    是他太急迫了,明知道这有个陷阱,但为了线索,仍然急不可耐地踩进去。

    方淮抬头,直面此人道:“我要死,也不死在无名之人手中,阁下到底什么来历?”

    第55章 金光仙草(十)

    散人沉沉笑道:“我是为了娄长老来报仇的。”

    方淮悚然一惊道:“你……你是月教的人?”

    “你果然知道。” 散人袖中掣出短剑, “当初我替娄长老收尸,在他身上施索魂术,他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是你。虽不知你为何没将‘天仙宝境’中见到的如实禀告给昆仑掌门, 但多一张口, 终究是个祸患。”

    方淮听他说‘索魂术’,不由心中一凛。

    修士的元神,好比一盏烛灯, 活着的时候灯火明亮,死之后则火光微弱, 在肉身附近徘徊。索魂术用在死去的修士身上,好比掐灭那点微弱的烛火, 让已经死去的人再受一次折磨。

    这人连自己的同党都不放出, 手段之残忍, 真对得起魔修的名声。

    那人笑道:“好了, 我都交代完了。”他向方淮走来, “我劝你安分点等死, 要是多做无谓的挣扎,可有的苦头吃了。”

    方淮张了张口,垂下头。那样子, 似乎的确放弃挣扎了。

    那人甚是满意道:“这就对了。放心, 我这魔刃往你那脖子上一划,立刻神魂俱散, 只痛苦那么一下。”

    说着便横起短剑, 朝方淮脖颈间抹去。

    就在剑刃离方淮只有几寸时, 忽然两人之间光芒一闪,一道青铜质地的锁链,将魔修的一只手紧紧勒住,不断收紧。

    魔修惨叫一声,不过呼吸之间,那锁链便将他一只手勒断,断肢连同魔刃落在地上。

    魔修瞪着自己的断手臂,再看看方淮,却发出狂笑道:“看来你是要死得难看些了!”

    说着另一只手又掣出短剑,这次不再戏弄猎物似的慢慢走过去,而是瞬间贴近方淮,向他的脖颈割去。

    却听“咣当”一声。这次的魔剑又被某物架开了。

    魔修后退几步,只见方淮手持一柄长剑,剑身又窄又薄,不停嗡鸣着,有一种奇异的艳丽的色泽。

    魔修眼中精光一闪道:“居然是‘红绡’,李持盈当真舍得,把佩剑给一个连修真者都不算的儿子。”

    李持盈当年剑下斩过魔修无数,用的就是这柄“红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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