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所有计划。

    古人所谓“一力降十会”,再多的巧算,还是败给了绝对的力量么?方淮暗自苦笑。余潇先走过来,拉过他的手,手指点上他的眉心:“我替你检查一下。”

    方淮皱眉道:“检查什么?”

    余潇道:“‘人傀’的种子。”

    “人傀?”方淮心中一惊,“你什么意思?哪里有人傀?”

    余潇检查过后,松开手看着他道:“方才,在后院,有太白弟子变成了人傀。“

    方淮倏地站起身来,盯着余潇。

    余潇道:“肉身已经粉碎。”他摊开手掌,一粒像是花苞的东西躺在他掌心,散发着幽蓝的光。

    方淮看着那种子。人傀,千年前的仙魔之战,魔道一方就是靠着这东西,让不知多少正道修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自己的同伴所杀,死不瞑目。

    一粒漂亮的花苞,种在人体内后,靠吸食修士的神魂长大,最后使人变成一具可操纵的傀儡。此物他从未亲眼见过,但在仙魔之战的记载中却是着重提过,魔道一方战败后,正道人士应该早就将此物彻底销毁才对。

    方淮握紧了拳头。余潇握紧他的手道:“你身上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方淮道:“那婚堂上的人呢?我爹我娘,还有我外公?”

    余潇道:“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成为傀儡后也极难操控,一般不会作为人傀的母体。”

    方淮忽然想起今日迎客时他见到的那身体不适的弟子,他反手抓住余潇的手腕道:“这么说人傀的对象都是年轻的弟子,种子种入体内后,会不会精神恍惚,感到难以支撑?”

    余潇道:“种子成熟之后会。”

    方淮努力回想着关于人傀的记载:“种入体内后,要多久才能成熟?”

    “快则三两月,慢则四五月。”

    方淮脑中飞快地闪过许多线索,但一时都不能把它们连在一起。他坐在木屋中破败的交椅上,余潇半跪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方淮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看着眼前的黑袍青年,问的却是:“余潇,你喜欢我?”

    余潇身体一震。

    方淮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想了很久。最后我只能想,或许你是喜欢我的。”

    余潇握紧了他的手,低声道:“没有或许。”

    “没有或许?”方淮伸出另一只手,似乎想要碰一下余潇的脸颊,但还是收了回去,“一开始,我是震惊,我很恨你,也恨我自己。后来,我是失望,对你做的一切,对你我之间,我都感到失望。最后,也许是现在吧。”

    他抬起余潇的下巴,身材高大的青年半跪在他面前,用卑微的姿态和眼神面对他,“现在,你承认说你喜欢我?”

    他稍微俯身,靠近余潇道:“如果在你眼里,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我替你感到悲哀。”

    余潇和方淮对视,看着那双他亲吻过、对视过无数次的眼睛。他攥紧了那修长的手指,声音又哑又苦道:“师兄,我错了。”

    “错了又如何呢?”方淮的目光从未这样的冷硬,“木已成舟。你我都回不去了。”他扳过余潇的肩膀道:“你如果有那么一点歉疚之心,就放我走。”

    余潇道:“现在不行。你爹娘和外公,你的同门我都会替你保住,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好不好”三个字说得小心又笨拙,他实在不善于恳求。

    方淮怒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些是我的责任,跟你没有关系!”

    余潇见恳求无用,只好道:“师兄,很多事情你还不知晓。等你明白过来,就不会拒绝我的帮忙了。”

    方淮道:“事情到底是怎样,我自然会去查明!”

    余潇道:“但你不怕知道得太晚吗?”

    方淮顿了顿,余潇见状起身,拉着他的手道:“我带你去一处地方。你放心,那边婚堂上若出了什么事,我们立刻就能赶到。”

    见方淮仍然拧眉看着他,余潇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掌心浮动着一滴砂汞:“此物中掺有稀释过后的龙血。”

    方淮神色一动,余潇又道:“那个帮你逃出太真宫的人,他体内有龙血。你逃走后,他回到城中,尹梦荷把他抓住,但看在姨娘份上,我放走了他。没想到月教的人靠着这一点龙血找到城外来,我才明白过来,派人去追,但他已不知所踪。或许是逃走,或许是被月教的人抓获了。”

    龙血,又是龙血,方淮想到在珞珈山中遭到的暗算,余潇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道:“龙血是钥匙。”

    “钥匙……那么就有锁了?”方淮终于接了句话,看着那滴水银,泛起的光泽,的确不是纯正的水银的颜色,翻飞之间似有血光闪动。并且这一滴水银像是有生命一样,尖端总是朝向一个方向,像是在指路。

    “是。”余潇道,“钥匙有三道,你体内就有一道。锁也有三道。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月教追溯到千年前,也是龙族的一支。”

    线索太多,理不过来。方淮道:“三道钥匙,也就是三滴龙血……我有一滴,你说榕声也有。月教的人靠龙血找到风烟城,那么他们也有。”

    “月教所得的龙血我已查明。”余潇道,“是云鹿城许家从海中捞得的。”

    方淮一怔,顿时想到当初在瀛洲听闻的那件事,许大少爷乘船失踪,许家年年借用“海蜃”在海上寻人,可许大少爷失踪的日子,分明是方淮和许家兄妹上东南倾的日子,可见此事是扯的谎,难道那时是借寻人之名寻找龙血?

    那么当时在许宅中见到的魔修,就是月教的人么?

    余潇凝视着方淮沉思的面容道:“钥匙我虽都查清楚了,但锁的位置,如今只知道一处。”

    方淮下意识问道:“何处?”

    “我带你去。”余潇冷峻的五官可能难以适应柔和的神情,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欢欣雀跃了,就像个讨好心上人成功了的毛头小子。

    方淮醒过神来,抽回手道:“不必了。”他站起身,“让我回去完婚。”

    余潇说的这些线索的确有用,但今晚的计划更不容有失。

    余潇忙道:“地方很近,很快就可以到。等你看过了,我就……”他看着方淮,忍着心中的酸涩道:“就送你回去拜堂。”

    方淮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看来这是你最后的让步了?”其实以他和余潇之间的力量差距,何必装得如此卑微。

    余潇握着他的手,五指嵌进去与他交扣,方淮任他施为。两人离了木屋,方淮被余潇带到山中一处,却是熟悉的地方——三叠峰桃花岩。

    “锁在此处?”方淮挑起眉。

    余潇道:“看过你就知道了。”说着掌中运起风刃,向光秃秃的岩石上唯一可看的那“桃花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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