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来了次亲密接触。

    方淮跪下来,扳着车身看车底。

    看过车底仍然毫无所获,方淮手足无措、满心忐忑地转过身,就被站在他面前的人吓得退后一步,差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车前盖上。

    两人对视了几秒,方淮盯着那青年,从他冷峻的脸到他高大的身材,青年穿着一件黑袍,有好几处地方破了。

    “你……是你撞了我的车?”方淮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秀逗了。从来只有车撞人,没有人撞车的!除非是碰瓷。

    但方才那么大的动静,谁会拿命去碰瓷啊!

    方淮正要解释他说错了,给对方道歉,却见青年看看他,又看看他的车,对他说:“对不起。”

    “……”

    冷风吹过,方淮打了个激灵,确认眼前这青年是个大活人了,上前摸摸他的手臂,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青年抓过他的手,这大冷天的,青年身上就那一层薄薄的黑袍,可是手心居然是暖的,“这铁盒是你心爱之物?”

    “……啊?”方淮一时接不上他的话,茫然道,“这车……二十万不到,也不算很贵。”

    青年眨眨眼道:“二十万什么?”

    方淮对上他一双深得发亮的眼,愣了一愣,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思路,决定不跟尝试跟这人交流了,又把青年上下打量,确认除了衣服破了,没有任何伤口。

    这也太诡异了,方才那一下震动他都觉得能把人撞飞出去了,可怎么……没有外伤,会不会有内伤?

    他一想有这个可能,于是拉着人的手臂道:“撞了你真的是非常抱歉,你觉得哪里疼吗?哪里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青年看了看,从善如流地坐进去了。

    方淮自己回了驾驶座,在导航上找附近最近的医院。

    青年坐在副驾驶,他身材委实高大,坐在狭窄的车内有些缩手缩脚,见方淮手指在一奇异的光幕上滑动,便探过头来。

    方淮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莫名能看出一丝好奇来,像个小孩子似的,嘴里却道:“你还是坐好吧,万一是……”万一是脑震荡什么的……他想了想,又觉得青年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实在不像。

    他正心里一团乱麻般,加上方才离开车受了惊又吹了风,又用力咳嗽了几声,脸便被人搬过去了,青年宽大温热的手掌在他脸上摩挲着,盯着他道:“你受风寒了,师兄。”

    “感冒而已,我们还是先看你的……”方淮这才反应过来,“师兄,什么师兄?”

    青年和他对视,方淮心想:这人难道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突然冲出来了,可是撞那么大一下却毫发无伤又是怎么回事?

    青年撒手道:“没什么。”

    方淮把心里杂乱无章的思绪压下去,踩油门,打方向盘,这次他万分小心了,庆幸的是一路到医院,再也没有人半路冲出来。

    挂了急诊,进了诊室,方淮对医生道:“医生请你看一下,他刚才被车撞了,您能检查下他身上有受什么伤吗?”

    医生从镜片下面扫了他们两眼,道:“你们谁被车撞了?”

    方淮把青年拉过来道:“他。”

    医生给青年检查了一番,对方淮道:“他被自行车撞了?”

    “不,不是自行车……”方淮道,“是别克。”

    医生道:“你们这是跑来玩我的?”他捏起青年身上黑袍破开的一块,“被别克撞了全身上下连点皮都没破?就破几块布?”

    方淮试图辩解道:“是真的……”

    医生看了他两人片刻。

    “我看你们俩是在做梦。”医生坐下,敷衍地挥挥手道,“快走快走。”

    医院停车场,方淮和那青年重新坐回车里。方淮扭头看青年。青年偏蜜色的皮肤在昏暗的车内灯下泛着光泽,眉骨下一道阴影,更衬得眼睛越发深邃。单调宽松的黑袍也掩不住他强健的体魄,仿佛仙侠电影从天而降的天神。要不是举动异常,说话没头没尾,真以为是哪个剧组的明星跑出来了。

    真像是做梦。方淮叹了口气,发动车子道:“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青年道:“我没有家。”

    “没有家?”方淮顿了一顿,大晚上的在那种偏僻的马路上闲逛,难道是精神失常跑出来,迷路了?

    “你……叫什么。”

    “余潇。”青年抓过他的手,在他手掌上划笔画。

    他划完,方淮收拢了手掌:“余潇……你要不先到我家去吧。”

    一直到车开到自己家楼下,方淮都觉得自己的决定很荒谬。

    但他可能自己的精神就不大正常,他刚分手,他车上的副驾驶座以后都是空的了,房子也都是空的了。现在有人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可能是哪个医院跑出来的精神病人,也有可能是电锯杀人狂什么的,但他想都没想,就把人带到了自己家里。

    方淮把外套挂在衣架上,他这房子是一厅两室,有一间客房,可以给这突如其来的客人住一晚上。

    方淮匆匆来到主卧室的衣柜找被褥,好不容易找到了,却眼睛一瞥,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小绒盒子。

    他把被褥暂时放在床上,走过去拿起那个绒盒,打开,两枚戒指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晶亮的光。

    他看了片刻,将盒子关上,扔回了床头柜上,抱着被褥走出主卧室。

    黑袍青年……该叫他余潇了,正端坐在沙发上,似乎在观察整间客厅,他那副样子让方淮想起以前小白养过的一只黑猫,刚抱到家里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尾巴梢搭在前爪上,端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四周。

    方淮道:“你睡我这里的客房吧。”向余潇示意。

    余潇站起来,方淮把他领进卧室,给他倒来水道:“今天很晚了,你就先这么睡着吧。”

    青年看着他,点了点头。

    方淮带上青年房间门的时候,仍然觉得这一切有点玄幻。

    他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想到那个电锯杀人狂的可能,于是“咔哒”一声,把门上锁了。

    虽然心头一片混乱,但他也的确是累了,匆匆把衣服换了,就往床上一倒。

    明天可以晚一点到公司。这是他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

    他不知道他睡着后不久,他床边的空中就出现一丝丝黑雾,这些黑雾很快凝成一个人影。

    余潇俯下身,伸手抚摸方淮入睡的脸。

    他坐在床边,注视着男子俊秀雅致的面庞,转过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小绒盒上。

    他把那盒子拿过来,打开,精心切割的钻石展露在他的视野里。

    余潇从未见过这种石头,况且此物一丝灵气也无,但看方淮的模样,似乎对其很是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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