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确实太过苍白。

    元献还要说话,敬尹真人已经急不可待地做出决定:“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成峰主的意思办吧。来人,把叶怀遥押下去!”

    叶怀遥道:“好,这样的结果,对于我来说,也没有牵绊了。”

    他大步走到刑司殿最前面的一列牌位之前,说道:“且容弟子最后给先师上一柱香罢。”

    他拿起一柱香拜了拜,然后供在灵前,朗声说道:

    “师尊在上,如今弟子遭人迫害,身受冤屈,命悬一线。虽已尽力解释,奈何世道昏沉,掌教无德,诸位长老明哲保身,不辨黑白,我之处境实为狼狈。所谓以怨报怨,以德报德,弟子永远是师尊的徒弟,但从此刻起,再并非尘溯门下之人。”

    他掀袍倾身一跪,干脆利落地磕了个头,说道:“还望师尊知我苦处,莫要见怪!”

    方才殿上一番争执,人人都以为叶怀遥一定是想尽办法洗脱自己的罪名,而最后他一个人势单力薄,难以相抗,也只好认命。谁也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感觉就好像他早已料到了这场大戏如何落幕,却非要站在旁边冷眼观望,看看是否符合自己拿到的戏本一般。

    就连敬尹真人都有片刻的愣怔,直到看见叶怀遥跪下磕头,他如梦方醒,高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我让你们把他拿下!”

    周围立刻有两名弟子应声抽剑,朝着叶怀遥的后心刺去。

    叶怀遥正跪在地上,见状手掌在地面上一撑,身体斜飞而起,足尖顺势分踢两人胸口,将这两名弟子分别踹了出去。

    人未落地,又有人挺剑袭来,划向他的膝盖。

    叶怀遥翻身落地,踢起衣服下摆,揽手一甩,恰好将剑锋裹住。

    两方拉扯之下,那名弟子长剑脱手,叶怀遥的袍子下摆也应声断去一截。

    那块布料在半空中一飘,随即悠悠落地。

    叶怀遥向后滑出几步,锦绣飘扬,收势站定,从容道:“割袍断义。”

    寂静之中,有人忍不住倒吸凉气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清晰。

    里子面子都被他给捅破了,若是不处置了叶怀遥,尘溯门这一回可谓是颜面扫地,再难立足。

    敬尹真人正要说话,忽觉脚下一个踉跄,整座大殿的地面忽然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不,不光是刑司殿,是整座尘溯山,都在摇晃。

    这震动一波连一波,幅度也越来越强烈,一时间,外面狂风卷地,碎石四起,纷纷打在外墙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众人东倒西歪,乱作一团,敬尹真人刚说了句“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转过头对叶怀遥怒目而视,眼中似要喷火:“是你!”

    “嗯,是我。”

    叶怀遥拉了把椅子安然坐下,笑吟吟地说道:“你们不会以为我在这里跟各位大费口舌,是真的指望谁能给我一个公道吧?我有那么天真吗?”

    “一来,我跟你们说这些,是仁至义尽,用最后那点尊重偿我先师恩情。二来呢……”

    他翘起了二郎腿:“自然是拖延时间了。”

    有人喝问道:“你做了什么?!”

    这句话问出口,便听殿外远处轰隆隆一声震天巨响,隐隐有人高喊道:“不好了,囚龙塔塌了!”

    在场之人听闻,无不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囚龙塔可是整个尘溯门中最为凶险的一处所在,里面锁着的乃是一条被魔气所染的恶龙,早已没有了灵智,专门噬人魂魄。

    方才成峰主就说要把叶怀遥祭给这个怪物,可想而知,一旦它挣脱枷锁,所做的只有可能是破坏和杀戮。

    囚龙塔一塌,关系到整个门派的存亡,非同小可!

    不光是在场的其他人,这回连叶怀遥都吓了一跳,心中暗道:“不是吧,这事可真不是我干的。”

    他是使了一些手段,事先在尘溯门的几处护山阵法上做了手脚,意图砸毁几座山头,制造混乱,可没想做的这么绝。

    毕竟叶怀遥本身灵力没有完全恢复,又被成渊下了毒,旧伤加新伤,他所做的布置都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此时殿上的人谁也没有料想到,引发这场变故的人,会是那个负责扫地挑水的少年阿南。

    或者也可以叫他,邶苍魔君,容妄。

    出事的时候,阿南本来正在后山老老实实扫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大人物。

    上回为了叶怀遥,他一路追到了鬼风林里面,后来又被叶怀遥托人提前送走,因此后续的成渊之死以及众人回山之事,他都没有得到消息。

    ——毕竟这种丑闻也是要低调处理的。

    这日一早,阿南一边打扫山路,还一边在心里惦记,不知道叶怀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想着能见到对方,就觉得心里很快活,唇边也带出了微微的笑意来。

    就在阿南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上,一群跟他年纪相仿的孩子们正在练功。

    他们有师父调/教,此时年纪虽小,出拳之际就便已经虎虎生风,颇有章法。

    早几年的时候,阿南总是站在远处巴巴地看着,期望能学上个一招半式,后来那些孩子总拿石头扔他,有回又告诉了教习的师父,将他教训了一顿,他就不再看了。

    只是他不去主动招惹别人,这些孩子未必便不会来欺负他。

    阿南刚刚将一条路上的落叶扫干净,便感觉头顶上沙沙作响,一棵大树晃动起来,地面上再度堆积了落叶。

    这自然不是大树看他不顺眼自己晃的,阿南抬起头,只见一个孩子笑嘻嘻收回踹在树干上的脚,挑衅似的看着他。

    阿南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这回竟然没有生气,顿了顿之后,默不吭声地过去,继续将那些落叶一点点的清扫干净。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心里揣着一个珍贵的秘密。

    似乎有了这个秘密的支持,就连面对整个世界的戾气,都可以因此而消融。

    其他人怎样待他他都不在意,他只要那一个人的温暖就够了。

    阿南虽然没有学过武功,但是打起架来格外狠毒,就像不要命似的。

    刚才那个孩子挑衅之后本来还有些警惕,结果见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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