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话,接着又质疑叶怀遥的血脉,指证他杀人夺命,让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更糟糕的情况上面。

    现在澄清杀人的不是明圣,他身上也没有魔族的血脉,再重新看待叶怀遥和容妄的感情,其他人就不禁觉得,这已经算不上什么事了。

    看魔君对明圣那一往情深的样子,说什么明圣跟魔族勾结,分明是魔族主动倒贴,这么一想,还挺有面子的。

    唉,明圣不愧是明圣。

    多感人呐!

    欧阳显:“……”

    这些人倒是会说,照这么看,合着叶怀遥要是接纳了容妄,还成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了?

    欧阳显差点被程爽给绕进去,反应过来之后有些气恼。

    他干脆不理会无关紧要的人,看着叶怀遥正要说话,却见对方冲着大殿一角微抬了下下巴。

    欧阳显下意识地顺势回头,还没能看清楚叶怀遥在冲谁示意,便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

    “欧阳公子,请问你对我们明圣的私事这样上心,是为了报答玄天楼搭救令尊的恩情吗?”

    展榆听到这个声音也是一转头,意外道:“师妹,你回来了?”

    叶怀遥收了燕沉的信之后,先一步御剑上山,他的速度较快,而管宛琼和欧阳松等人稍微落后一点,也没晚太多。

    他们过来的时候,场上的冲突正激烈,于是找了个位置默默坐下,谁也没有特别注意。

    管宛琼出身修真大族,从小就是个不好招惹的小姑娘。

    她方才读到恶鬼的记忆时就气的眼睛发红,恨不得回到过去把那些为难师兄的恶棍都杀光。

    既然容妄已经完成了这件事,管宛琼剩下的怒气只好都发泄到欧阳显的身上了。

    她冲着展榆点了点头,又道:“是,我已经把欧阳家主带回来了,正巧也可以叫他们父子再次相聚。以报答欧阳公子对我派的关心。”

    欧阳显跟管宛琼不熟,见她突然冒出来也没当回事,结果便听得对方提了句“欧阳家主”。

    他在这个瞬间觉得自己毛骨悚然,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怎么会,欧阳松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欧阳显抱着这样的念头,而后便眼睁睁看着活的欧阳松走了出来。

    他很想是自己认错人了,但身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充满惊喜,高声叫道:“家主!”

    这几个说话的全都是欧阳家的元老。

    他们本来满心以为欧阳松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虽然对欧阳显有诸多不满,但没有更好的选择,也只能忍了。

    此刻看着他急功近利,同时得罪了魔族和玄天楼,这些长老们本来就正暗暗痛心失望,觉得欧阳家的声望此次怕是要遭到重创。

    结果没想到,欧阳松竟然奇迹一样出现在眼前。

    他们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毕竟欧阳松浪是浪,但正事上面还是很靠得住的。

    “家主,您的病好了?”

    欧阳松身上的伤势并未痊愈,但服食了灵药,又经过方才的一番调息,最起码看起来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架势。

    他冲着欧阳家的人点了点头,唇边带着丝笑意,转向欧阳显:“乖儿子,你说爹的病好了吗?”

    欧阳显像见鬼一样看着他,脸色惶恐,只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可以得罪魔族,可以得罪玄天楼,因为有欧阳世家的背景在这里,一时的失败,不代表没有以后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是这个人回来了……他回来了,就代表着自己彻底没有了后路!

    比起浑浑噩噩,自以为是欧阳家大少爷的欧阳问,欧阳显更加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身份。

    他们只不过是这个风流且品味独特的家主一时兴起,用鲜血制造出来的生命。

    欧阳松给了他们优渥的生活,高人一等的地位,但在一次无意中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之后,这些就再也无法使欧阳显产生安全感了。

    父亲生性浪荡风流,喜欢到处游玩,同他们相处的时间少的有限,感情算不上多么的深厚。

    如果连血脉牵系都没有,那么他眼下手中的一切,很有可能随时被收回去。

    正因如此,得知父亲在外面重伤失踪的事情之后,欧阳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追杀的同时,制造出他重病在床的假象。

    欧阳显准备等到自己能彻底掌控住欧阳家的势力之后,就安排欧阳松“病逝”。

    原本如今的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他却万万未曾料到,欧阳松竟然没死!

    他不光被玄天楼给救了回来,还能这样精气神饱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周围的人不明就里,眼看欧阳显刚才还在舌战莲花地狡辩,此时见到欧阳松,那表情就像丢了魂一样,不由纷纷议论了起来。

    欧阳显能感到他们猜疑的声音和目光,却难以解释任何。

    弑父的罪名,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绝对不可能再翻身。

    他只觉得心头有一层层凉意漫上来,几乎要将自己彻底淹没。

    刚才还在懊恼情报有误,没能让叶怀遥倒台,眼下欧阳显才发现,其实还能顾得上为别人的事而烦闷,实在已经是一种难得的幸福了。

    “父亲……”

    他颤抖着嘴唇,用哀求的声音说道:“咱们的家事,就……回去再解决吧。”

    这么说,不光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丑事暴路于人前,更是计划着半路上还能趁机逃跑,要不然只怕欧阳松真的会杀了他。

    ——毕竟他已经先下了杀手了。

    欧阳松摇头叹息,说道:“阿显,我虽然从小对你的教导不多,但自问基本做人的道理还是都讲清楚了的。你可以坏,可以有野心,但人生在世,要有最起码的担当。当时初选择派人暗杀为父,现在就不该在我面前乞怜。”

    他说话的语气正如一位用心良苦的父亲教育孩子,但正是因为言语间毫无愤怒痛心,才显现出情分上的淡漠。

    欧阳显听欧阳松话里的意思,竟像是丝毫不抱有给自己机会改过的想法了,顿感一阵心慌。

    周围的人已经听出此事之中另有蹊跷,但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一桩弑父的官司。

    欧阳显方才还站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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