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古侠心的风范,说他是个下九流的混混还差不多。

    「正是,大少爷有所不知。我这回探到,这段清朗视财如命,接的人命买卖都是天价,但为人很有原则,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从不为了钱财妄害他人性命。不久前,让京兆尹头疼不已的采花大盗案子,便是他抓到的人,大少爷应该有印象吧?」

    萧凌孤轻轻点头,当时这个案子在京城闹得十分大,好几名官宦人家的黄花闺女遭遇了凌辱,连皇上都下令命京兆尹限期破案。那贼人却是异常狡猾,京兆尹每日上朝都愁眉苦脸,最後发了悬赏,三日後,便人赃俱获,犯人伏法。

    萧凌孤没想到,抓到那采花贼的竟然是段清朗,他明明自己也是个手段下作的采花贼吧!

    「而且段大侠爱财,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萧四的言语里,已经是忍不住表达著他对段清朗的崇敬之情。

    「哦?那是为甚?」看他那问自己讨银子的贪财嘴脸,萧凌孤难以想象他还能为了百姓公义,而不是为了自己拿钱寻欢作乐。

    作家的话:

    ☆、

    12

    “是这样的大少爷,”萧四对自己的情报能力特别满意:“段大侠虽然父母早亡,却是在京城近郊的洛水镇出生的。几十年前,大耽和火鹤一场大战,我大耽士兵死伤数百万,许多村镇的青壮年全被拉去充了军,能安然回来的人却寥寥无几,以至於洛水镇成了寡老村,许多老迈的夫妇无儿送终,还有一些晚年艰难。几年前段大侠便开始赡养镇中无儿无女的老人,出钱给镇子修桥搭路,连他们的镇长都把段大侠当活菩萨,更不提那些受了恩惠的老人,都把他当自己儿子这般关心。”

    “……”萧凌孤看著萧四一脸的崇拜,忍了一会,还是问了句:“你确定,你所查之人,是我说的那个段清朗?”

    “百晓生江湖榜上第一高手,擅长易容,侠骨柔情的段大侠,就只此一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萧凌孤扶了扶脑袋,实在没有办法把在他屋子里作威作福的男人和萧四嘴里那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联系在一起。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对自己做那种事情……更不会嘴里没一句正经的,简直比那些逛窑子的男人还下作!

    可是萧四自信满满,言之凿凿地说了段清朗一车好话,萧凌孤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段清朗了。

    把自己的银子用於赡养在战争中死去将士的父母,如果二弟在这儿,肯定得和段清朗惺惺相惜了,二弟那人,也常常抱怨朝廷对已故将士的抚恤做得不够到位。

    “大少爷,您的药端来了。”门口迎梅的敲门声打断了萧凌孤的思路,萧凌孤让他进来,迎梅款款地对他行了个礼,又把烫热的汤药放在他面前,道:“这是萧大夫吩咐的,请大少爷趁热喝。”

    “放这即可,你下去吧。”点了点头,不用凑上前去,药的苦味就让萧凌孤皱起了眉。自从自己上回喝了一剂避免受孕的药物,萧大夫生怕他身子有所损伤,几乎每日都要炖好了补药让丫头送来,还煞有其事地非得确认了他喝下去不可。萧凌孤苦笑一下,他心里把萧哲当另外一个弟弟,知晓他看似温和,但凡涉及到治病救人之事,却是执著非常,若是不按照医嘱,他恐怕是连自己这个当家都敢怒骂的。

    “那大少爷可不要等太凉了,不然药性便没那般好了。”

    凉著药,边准备著明日要给太子讲的学,突然之间有人破窗而入,一身黑衣,在地上打了个滚鲤鱼挺身,掀开自己的面纱,道:“什麽时候你书房门口还得摆两个侍卫,我不好意思对人出手,又懒得回屋换装,只能像个贼一般破你的窗户了。”

    来人不是段清朗又是何人?

    知道他经常莫名其妙地就出萧府,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回来,从前萧凌孤总是认定了他一定是出去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如今得知了他竟然还会行善事,萧凌孤看了眼他嬉皮笑脸的脸,道:“有何贵干?”

    “贵干是没有,离家这几日,有些想太傅大人了。就知道这个时候你肯定没歇息呢,就来看看你。”听太傅大人讲文绉绉,冷冰冰的话段清朗就觉得自己一阵牙酸,这人就是太过正经了,平常人在家里哪里有这般惜字如金的,连好好说话都不愿意了。

    在太傅大人面无表情却很是让他喜欢的脸上扫了一圈,眼神路骨,活像把人舔了一遍那样,让萧凌孤也感觉到尴尬,警告地瞪了他一样,段清朗便留意到桌上的那碗苦药。

    端起来一闻,眉头大皱:“你如何不舒服了?怎麽我不在家几日相公就要吃药了?”

    “放下。”他还敢提!还不是因为他,不然自己哪里沦落到需要每日喝补药补充元气。这话萧凌孤断然不能跟段清朗说,又怕他狗皮膏药似的缠著他不放,解释道:“寻常补药罢了。”

    “补药啊,”段清朗摇摇头,“是药三分毒,你如果身子没别的不舒畅,不喝药是最好的了。这药又那麽苦,委屈太傅大人了……”

    “苦口良药。”

    “是是,哎正好!”段清朗拍了一下脑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往萧凌孤面前凑:“太傅大人瞧瞧这个,正好可以解一解你喝药的苦。”

    萧凌孤往下一看,油纸包里,是五六个晶莹剔透的小团子,看上去爽滑爽滑的,模样很是可爱,却是他没有见过的东西。

    “嘿嘿,太傅大人也有不认识的玩意儿吧?这东西叫做爽果,是我家乡的特产,连京城都没有。我这回回家办了点小事,看到爽果正好,便兴起了带给太傅大人尝尝的念头。看著是不是很可爱?这玩意儿啊,咬在嘴里还有弹性,味道甜甜的,我们那儿小孩女人最爱吃,等你吃完了药,就尝尝看好了。”

    “拿走,我不怕苦。”端起碗来把药一饮而尽,听到这家夥说什麽小孩女人爱吃,萧凌孤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在他眼里,自己堂堂太傅大人就有如一个女人或者小孩,喝药还需要吃糖来哄著麽?

    “又胡说,这世上谁不怕苦?。”段清朗以一种太傅大人你别装了的表情看著他,用手拿起一颗爽果放在他嘴边:“怕苦也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我年幼时练功也苦得天天嗷嗷叫呢,是个人,就喜欢吃甜的,不爱吃苦的,这是人的本性,太傅大人大可不必苦苦压抑,觉得药苦就吃颗糖,谁会笑话你?”

    一派胡言,歪理邪说!萧凌孤古板迂腐的世界里,从没听说有人能把吃苦和懦弱看做那般平淡的事,直觉得这人满脑子都是奇怪的想法。

    可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本来在知道段清朗其实很可能是个好人之後,他心中对他的厌恶已经没有这麽强烈了。现在人家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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