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

    “嫖|客长得帅身材好,活儿也不错。”说到这儿,陈渝似乎不再犹豫,“又能睡帅哥又能拿钱,何乐而不为?”

    肖池甯看出来了,世界上真的存在爱前程爱到愚蠢的人。

    他笑问:“不怕自己动了心输得血本无归?”

    陈渝迟迟没有回答,肖池甯看到他紧绷的嘴角,不明白为何自己占了上风也没有得到任何快感。

    即将走到室外停车场,肖照山和池凊先行过了马路,他和陈渝被一排刚载上客人的出租车拦在了路的这一头。

    这时,陈渝突然问:“你那天为什么会在画廊里发疯?”

    肖池甯耸了耸肩:“你觉得那是发疯吗?”

    “当众自残还不算疯吗?”陈渝低下头,把行李箱推到自己右侧,和肖池甯站得更近了些,“当时那么多玻璃,流了那么多血,你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是个人都会被你给吓住。”

    肖池甯不在意地笑了笑:“多学学你的肖老师,他就不会。”

    “所以。”陈渝并没有笑,他在缓缓离去的车流边转过头来,沉沉地说,“那个时候我就彻底懂了,对他这样的人动心,是会像你一样疯掉的。”

    是吗?

    肖池甯莫名记起他们二人意乱情迷的模样,记起肖照山为陈渝下的那碗面,短暂地失去了反应。

    肖照山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车厢里安静非常,时差和长时间飞行让他疲惫不堪,也让他对肖池甯意料外的出现更加烦躁。

    他不怕肖池甯作,更不怕他把自己和陈渝的事抖落出来,毕竟池凊长年在外,床上也没少过男人,他们心里门儿清,对此一直互相保持尊重。

    可他现在很累,因此哪怕是在休息,他的大脑也不曾停止警惕,以防待会儿肖池甯冷不丁又给他搞出什么幺蛾子的时候他能立刻把他扔下车。

    然而,肖池甯自见到陈渝的那一刻起神色就十分平静,依旧是池凊眼中“可以留在家里”的小孩,甚至在上车时主动帮忙把两件大号的行李抬进了后备箱。

    他违心地乖了太久,肖照山知道,这必然招致更为惊人的爆发。

    思及此,他更累了。

    他眉头紧皱地睁开眼,想不动声色地窥得一些征兆,岂料刚看向后视镜,就猝不及防撞上了肖池甯执着到近似单纯的眼睛。

    他一直在看自己。

    肖照山心绪一滞,随即微垂眼睫,居高临下地在镜像中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见证了他面无表情的脸逐渐漾出一个幼童对信任的父亲会扬起的笑容的全过程。

    一瞬间,他错觉肖池甯这段时间以来的温顺都是真的。

    但片刻后,肖池甯却用那副引人恻隐的神情,无声地说:“爸爸,原来我疯了。”

    肖照山没有读懂他的唇语,但他轻而易举地从中察觉到,一场飓风或许已悄然登陆了。

    “照山。照山?”

    “嗯?”他回过神来,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后视镜里的肖池甯身上,“怎么了?”

    “我刚刚问你,我是不是错过出口了。”池凊叹息一声,“我好久没开车,都快看不懂导航了。”

    肖照山这才收回视线,扭头把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选定好另一条路线又放回去:“没事,前面那个出口出去就好。”

    坐在驾驶位背后的陈渝连声道歉:“怪我,我该盯着点的,麻烦池总了。”

    “都是顺路,麻烦什么?怕只怕在高速上掉不了头。”池凊抬眼在后视镜里对他一笑,“你不嫌弃我这个司机水平差就行。”

    “池总哪儿的话,您的技术算很好了,起码比我这个拿了本儿两年坡道起步还总是熄火的马路杀手强得多。”

    车子顺利地在第二个出口下了高速,得益于池凊和陈渝的长袖善舞,车厢里终于有了人气儿。肖照山却无心听他的妻子与他的情人谈笑风生,当他重新看向后视镜,发现肖池甯仍旧望着他。

    像是笃定他一定会与之较量一般,始终固执地望过来。

    任谁被这样一双介乎少年与成人的眼睛追随都绝不会无动于衷。肖照山第一次见识到离开病床后的肖池甯发散出的蓬勃生机。

    他顺理成章地想起当年在杭州的医院里,那个十四岁孩子的眼泪。

    肖照山自己从未哭过,便对他落泪的原因产生了兴趣。

    起初,他以为肖池甯是因为再次发热,受不住头痛才哭,但当肖池甯睁开雾濛濛的双眼,毫无保留地倾泻着无尽的眷恋时,他才惊觉这两道泪水定然不是出于病痛。

    再没有哪一刻比那时更让他觉得小孩儿有意思。

    “为什么哭呢?”他笑着问。

    小孩儿撇下嘴,声音沙哑却坚定地回答他:“我、我想回家。”

    可家不就在这里吗?

    他动作轻柔地梳理小孩儿被汗濡湿的额发,略带可惜地问:“你想回哪个家呢?”

    一滴崭新的泪珠落到肖照山的手腕,洇出一片湿润的水痕,把他数十亿次脉搏中的其中一次都淹没了。

    “我想回到你们身边……”小孩儿说。

    正如见到一朵少见的漂亮的花,就会至少有一秒想摘下它,见到一名生得标志,断情绝欲的出家人,就会令人想要勾引他堕入尘俗,毁坏美和纯洁成了人们日常的消遣与不甘的伸张。肖照山也不例外。

    他看小孩儿一副可怜相,便想让他更可怜。

    他伸出手指刮了刮肖池甯绯红的眼角。

    “可是我和你妈妈都不需要你啊。”

    指尖拦截下了一行又一行热泪。

    “为什么……”即使小孩儿合上了眼,也无碍于他的痛哭,“为什么不需要我?我很需要你们啊……”

    肖照山突然想通了,那天肖池甯昏迷前没能说完的话是什么。

    三年过去,小孩儿看似长成了一个混不吝的少年,自以为是地把一切都砸烂,最后还不是要到他面前来,一次次地追问,一次次地展示陈伤。血缘从不讲道理。

    他心旌一动,当即改变了主意,让池凊临时改道把他送到了画廊。

    在濯笔池边,他点上一支烟,静静地凝望那副尝试了多次都没能达到理想状态的画。

    他想象着,窗边的女人逐渐有了熟悉的五官与眼神。

    在脑海中,她变成了一名少女,固执又绝望地注视着窗外,仿佛替肖池甯向这大千世界三千繁华问出了那句:“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第十三章

    肖照山合衣在画室里睡了一宿,临近中午才被画廊后街传来的噪声吵醒。

    晚上有一场重要的应酬,他把晾了一早上的画具随便收了收,在盥洗室洗漱好,锁上画室,从画廊后门出去打了辆车,准备回家一趟。

    池凊上班,肖池甯上学,家里空无一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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