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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到皇家这堆儿事,梅氏还给阿娇普及了下东宫太子妻妾的位分,第一等自然是太子妃,独一无二的正妻,第二等是太子嫔,一共两个名额,第三等是太子婕妤,四个名额,剩下的便是没有定额的太子昭仪了,以及连名分都排不上的通房丫鬟之流。

    “如今你家官爷官居五品,若太子爷有心为赵姑娘封个好位分,太子嫔应该也能当。”

    因为私交深厚,梅氏把自己的猜测也告诉了阿娇。

    东宫这些名分的意义在于,将来太子登基了,要封后封妃时,也会根据女眷在东宫的位分相应的升上去。

    阿娇就开始留意东宫里的消息了。

    二月二十是个吉日,宫里为太子举办了储君册封大殿,五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们也有资格进宫观礼。

    阿娇与婆婆柳氏又去了。

    春寒料峭,这日虽然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风却极大,吹得大典上各处树立的旌旗猎猎作响。

    阿娇跪在婆母后侧,像其他命妇那般微微抬头,看向并肩走向授封官员的太子、太子妃。

    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夫妻俩随风飞舞的礼服衣摆,看到太子沉稳坚定的身影。与太子相比,太子妃的身影过于纤细单薄,风又那么大,不禁让人担心她会不会被这狂风吹跑。

    大典终于结束时,阿娇的膝盖都跪疼了,跟着人流往外走时,阿娇还瞥见有位夫人飞快从袖口摸出一方帕子摸了摸鼻子,再飞快将帕子塞了回去。阿娇扫眼那夫人发红的鼻子,及时收回视线,免得人家尴尬。

    看了一次热闹,三月初的时候,阿娇得到消息,太子为香云姑娘请封了太子嫔,淳庆帝准了。至此,香云姑娘当初虽然被剥夺了侧妃的封号,现在却与与曾经的宣王侧妃张氏一样,都成了东宫位分仅次于太子妃的太子嫔。

    柳氏知道后,眼圈红了。

    如果太子能继续这么宠爱女儿,等哪天太子登基了,女儿成了妃子,她是不是就有机会进宫给女儿请安了?

    永平侯夫人盼着宣王封储君,盼望太子登基,是为了一家人的荣华富贵,是为了她在意的荣耀体面,可对于柳氏来说,她盼望这些,无非只是为了盼一个再见见女儿的机会而已。

    阿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婆母,赵宴平回来后,阿娇让赵宴平去陪陪婆母,毕竟是亲母子俩,赵宴平的安慰肯定比她的管用。

    赵宴平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唯一能安慰母亲的话,传出去就是大逆不道了,淳庆帝可还好好地活着,又是个明君,赵宴平总不能为了自家人能早日见到妹妹,就咒淳庆帝早日驾崩,好给太子腾位置。

    他抱了女儿一块儿过去。

    小初锦月底就要庆周岁了,她长得好,别看才一岁,已经会走了,穿着一身粉色的春装,一扭一扭的像只粉色团子。动作灵活,小初锦的嘴巴也巧,会喊爹爹娘娘,也会喊祖母“姆姆”,赵宴平将女儿放到地上,小初锦就自己凑到了祖母身边,伸着小手要祖母抱她。

    看到可爱的小孙女,柳氏化思念为笑,自己想开了。

    儿子有出息,儿媳妇会持家,两个女儿也各有各的造化,见面不见面的,知道姐妹俩都有丈夫宠着疼着,她就知足了!

    ======

    三月二十六,阳光明媚,赵家为小初锦庆周岁。

    请帖提前好几天就发出去了,赵宴平也提前跟蔡歧告了当天的假,二十五这日,赵宴平特意多在大理寺做了半个时辰的事,暮色降临,他才整理好桌面,与寺里寥寥几个同样晚走的官员道声别,离开了。

    走出大理寺,赵宴平抬头,忽见衙署外左侧的石狮子旁站着一对儿主仆,主子是个翩翩少年郎……

    看清少年郎的容貌,赵宴平一怔,旋即加快脚步匆匆跨下几层台阶,来到了少年郎面前,拱手道:“下官拜见三爷。”

    萧炼惊道:“舅舅认得我?”

    赵宴平长睫微动,为那一声自然熟稔的舅舅,但仍是垂眸,恭敬答道:“宫宴上见过两次。”

    萧炼明白了,原来不止他好奇自己的舅舅长什么样,舅舅心里也是惦记他的。

    看眼已经沉下去的落日,萧炼遗憾道:“舅舅今日下值的晚,我本来还想多与你叙叙旧的。”

    赵宴平这才知道外甥竟是等了他多时,忙低头赔罪。

    萧炼不喜欢他这般生疏客气,从袖子中取出一个荷包,双手递给赵宴平道:“舅舅,这是我娘为表妹准备的周岁礼物,父王遣我来交给你。”

    赵宴平本来还担心外甥擅自过来找他会不会引出什么麻烦,得知太子也知情,便放了心,接过荷包,再托外甥替他向太子、太子嫔转达谢意。

    萧炼看着他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心想这个舅舅真是无趣。

    但再无趣也是自己的亲舅舅,萧炼解下身上的玉佩,递给舅舅道:“父王遣我来送礼物,之前一声招呼也没打,匆忙之间我来不及准备什么,便将这枚玉佩送给表妹吧,上面刻的是葫芦,祝表妹福禄长寿。”

    这么好的玉佩,可能也是太子送外甥的,赵宴平不敢要,还待推辞,萧炼嫌他嗦,带着身边的太监大伴跑开了。

    看着少年郎扬长而去的背影,赵宴平无奈摇头,眸中却浮上了一层笑意。

    第140章

    踏着夜色, 赵宴平揣着妹妹、外甥送的两份礼物回了家。

    他早上就打过招呼说今晚会晚点回来,所以阿娇婆媳俩带着孩子们先吃了,没有等他, 这会儿人回来了, 阿娇便叫翠娘去把锅里温着的饭端上来。

    厅堂里点着灯,柳氏与阿娇坐着, 孟昭乖乖地站在母亲身边,只有小初锦,看见爹爹就从祖母怀里扭了下来,非要爹爹抱着她吃饭。

    赵宴平在女儿面前话也少, 但他对女儿几乎是千依百顺, 宁可自己吃不好饭,也不会说让女儿先去一边玩。还是阿娇看不下去, 坐到他身边, 抢过女儿,再让翠娘多拿一份碗筷来, 她挑两块儿炒鸡蛋, 怕咸, 再在粥里涮一涮, 然后喂给女儿吃。

    小初锦戴着祖母给她做的围兜儿, 看爹爹吃一口, 她也吃一口, 吃的可香了。

    阿娇看着女儿的小胖手, 心想女儿的胃口可真好,晚饭的时候跟她们一起吃就吃了半碗粥, 这会儿还能吃鸡蛋呢,怪不得长得小脸圆嘟嘟的, 被卢俊起了个“胖妞”的绰号。女儿现在不懂事,再过两年明白胖妞的意思,肯定要恼。

    吃了饭,赵宴平按例,先带着两个孩子去藏东西。

    小初锦见爹爹与哥哥玩过太多次,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所以赵宴平准备了两个钱袋子,兄妹俩一起藏。

    玩完游戏,春竹带孟昭去厢房睡了,百灵也先抱初锦去后院洗澡,小家伙一天跑跑跳跳不知道要出多少汗,从春暖后就开始每晚都要洗了,洗完再与祖母一起睡。

    孩子大了,再睡在爹娘屋里不合适,万一醒了撞见爹爹娘亲在做什么羞羞的事,多尴尬。

    柳氏也想跟着孙女一起过去,赵宴平叫住了她:“娘再坐会儿。”

    柳氏一听,猜到儿子有事要说,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冬竹识趣地退了出去。

    阿娇与柳氏一样好奇地看着赵宴平。

    赵宴平取出怀里的两样东西,先把荷包递给母亲,道:“这是香云送初锦的一对儿金镯子,是太子派三爷去大理寺外面候着交给我的,还有这葫芦玉佩,乃三爷所赠,说是祝初锦福禄长寿。”

    柳氏才听儿子说出两样东西的来处,眼眶就红了。

    京城这边的习俗,娘家的侄子侄女过周岁时,当姑姑的要给小辈们送镯子,有钱的送金镯银镯,没钱的送铜镯。女儿人在东宫,处处都要讲规矩,小心翼翼地唯恐踏错一步落下什么把柄给人诟病,如今初锦要过周岁了,女儿还是想办法求了太子送了这对儿镯子过来。

    擦掉眼角的泪,柳氏托起两只金镯,细细打量,发现左手的镯子上刻了“旭日初升”,右手的镯子上刻了“年年锦绣”,正是将小初锦的名字含了进去。

    “阿娇你快看看。”柳氏笑着将镯子递给阿娇。

    旭日初升朝气蓬勃,年年锦绣花开灿烂,这么好的寓意,阿娇怎会不喜欢?

    至于三爷萧炼送的葫芦玉佩,上面倒没有刻字,却是一块儿晶莹剔透毫无杂色的羊脂白玉,价值定然不菲。

    “三爷这玉佩肯定也是长辈送的,你怎么就收了?”阿娇觉得不妥,担忧地看向赵宴平。

    赵宴平无奈道:“我也没想收,他塞了东西就跑了,那是皇宫,他可以跑,我还能追上去?”

    阿娇愕然。

    三爷这种举动,似乎皇家的孩子与民间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同。

    赵宴平道:“收就收下吧,三爷十一岁了,早已明白事理,既然他送了这玉佩,说明这玉佩并非不能送之物,只是初锦还小,玉佩你先替她收起来,等她大一点再戴。”

    阿娇点点头。

    赵宴平再劝慰母亲:“娘,香云这镯子一看就是特意为初锦打的,她性情谨慎,绝不会偷偷打点身边的人去宫外订做镯子,八成还是托太子帮的忙,太子不但帮了,还派三爷来送,说明太子真的很宠妹妹,您就不用担心什么了,等下次宫宴,您进宫了,肯定会在宴席上见到她。”

    柳氏轻叹道:“太子不宠她,我要担心,太子对她太好,我高兴归高兴,可心底还是担心。”

    什么太子嫔、太子婕妤、太子昭仪的,归根结底还是妾室,哪个当家主母能忍受妾室受宠?

    赵宴平道:“您是话本子看多了,如果在宣王府,香云只是妾室,王妃想要对付她,确实好找理由,但进了东宫,一切都讲究规矩,太子嫔也是有品阶的,只要太子嫔没有犯错,连太子都不能肆意处置。”

    永平侯夫人想对付妹妹是肯定的,太子妃有没有那个心,赵宴平没见过太子妃,他不清楚,但除了太子妃,太子的后院还有别的女人,难免会有一个两个嫉妒妹妹。在各种情况下,妹妹仍然能平安生下三个孩子,就说明曾经的宣王现在的太子绝非摆设,一切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

    之前妹妹在家里住过十九日,赵宴平仔细问过妹妹在王府里的生活,妹妹说了那么多,总结下来就是安分守己,一切都听王爷的。

    赵宴平认为妹妹做的很对,他也是如此,皇上让他当大理寺左寺寺正,他就做好这个左寺寺正,他不犯错,就不信旁人还能强加个罪名给他。淳庆帝不是昏君,太子殿下看起来也不会做个昏君,天理昭昭,善恶自有分明。

    ======

    三月二十六,小初锦要过周岁了。

    赵家主仆都起得很早,阿娇去后院的时候,柳氏已经给小初锦打扮好了,穿的是阿娇亲手做的生辰礼服,上面是大红色绣金线海棠花的小衫儿,底下一条黑色裙子,再穿上一双黑底红缎面的绣鞋,衬得小脸白白净净的。

    小初锦的头发茂密又黑亮,头顶扎了两个小丸子,用同样的大红色丝带绑起来,再分别插一朵精致的小绢花,手腕上戴着香云姑姑送的金镯子,一身富贵气息,简直就像豪门大户家的小姐,任谁也想不到她的爹爹曾经只是个捕头,娘亲更是过了几年受人欺凌的凄惨日子。

    看到这样生来就可以享受富贵、从小就被家人亲戚们宠爱的女儿,阿娇特别欣慰,她与赵宴平都苦过,但女儿过得甜,夫妻俩就知足了,做什么都有干劲儿。

    吃过早饭,休息休息,客人们就陆续登门了。

    来的最早的是阿娇的姑母孟氏,带着一双子女。薛琰今年十四岁了,长得很像薛敖,剑眉星目,但薛敖出身山匪,一身狂野糙气,就像山巅迎风而生的苍松,薛琰却内敛沉稳,颇似一株修长挺拔的青竹。

    阿娇的表妹薛宁杏眸桃腮,容貌随了孟氏,也有些许像阿娇,如今才十一岁,已经能料想长大后的美貌。

    阿娇犹记得当年姑母带表弟表妹去武安县接她的情形,那时候表弟表妹都是孩子,转眼五年就过去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第二来的是梅氏,小少爷卢仪还小,梅氏只带了长子卢俊。五岁的卢俊明明淘气贪玩,却很喜欢与文静懂事的孟昭一起玩,进来给阿娇等人行个礼,大眼睛就朝孟昭看去了,笑嘻嘻的,好像带来了什么好玩意要显摆。

    “老太公怎么没来?”阿娇奇怪地问,卢太公明明很喜欢初锦。

    梅氏哭笑不得地道:“前几日老太公与几位老友同行去五台山了,说是玩够了再回来。”

    卢太公人老心不老,定好每年都要出游一趟,今年要去的就是五台山。

    老人家人虽没来,却让梅氏带了一份礼物,放在封了红纸带的匣子里,阿娇虽然好奇,也只能宴席散了后再拆开看。

    将军府与理国公府是赵家走动地最频繁的两户人家,剩下赵宴平几位同僚府里的女眷,基本会在开席前半个时辰左右才到。

    卢俊果然带了新鲜玩意来,是两只蛐蛐,放在一个小竹笼中。他想跟孟昭玩,小初锦却喜欢黏着哥哥,卢俊要求小初锦乖乖看着不许乱动,小初锦点头了,卢俊才同意小初锦可以旁观,然而卢俊才把蛐蛐笼子拿出来,小初锦就用小胖手去戳笼子,笼子一翻,盖子掉了,里面的两只蛐蛐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卢俊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抓蛐蛐,小初锦见了,也聪明地去抓另一只,三个孩子忙碌成了一团。

    “真是小孩子。”薛宁站在一旁,用大人的口吻笑道。

    薛琰看眼妹妹,想到的是妹妹闹着要跟父亲学骑马的画面,母亲不许,父亲就偷偷带妹妹去外面教。

    小孩子们玩耍,大人们聚在一起说话,突然郭兴在门口大声吆喝了一声:“樱姑娘!”

    柳氏当即就站了起来。

    阿娇让姑母、梅氏先坐,她不敢相信地跟在婆母身后,再加上赵宴平,一家三口匆匆赶到门前,就见沈樱已经下了马车,怀里抱着一个肤白唇红的漂亮男娃娃。

    “你们娘俩怎么来了,三爷呢?”确定马车里没有旁人了,柳氏又喜又惊地道。

    沈樱笑道:“他个父母官,哪能擅自离开朔州,我想我侄女了,临时决定回来的,子衡快叫外祖母。”

    谢子衡前年冬月里生的,比小初锦早出生五个月,说话却不及小初锦,大眼睛在众人脸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忽然脑袋一歪,爬到娘亲肩头去了,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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