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九

36 君子一诺(半剧情半rou渣/吻遍全s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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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背脊如龙,黛青色从中央一层层绽开,像是从椎骨间破蛹而,挣脱成了花。

    “我是霍临。”

    霍临的鼻尖悬在他的枕骨之上,敛眼,吻他耳鬓旁紧绷的皮肤。

    “别怕。我是霍临。”

    图瓦什攥着草根,嘟囔着应了,随后不安地偏了偏头,颧骨揉软了他温热的鼻尖,觉得己披在后背的编发粗硬得像股股草绳,而汉人的如缎。

    “霍临。我知道。”

    他把搁回地面,手掠过后颈,将头发归置到一边,露整片倒山字的后背,脸颊微微发热,觉得这比要他己还难为情。

    他的双手放在脸前,两片肩胛骨因此打开,显得后背更为宽阔。放松不来的肌肉绷着,被丰腴的皮肉包裹成了一片略有起伏的丘陵,而中间的河谷贯穿颈部与间,两侧夹着隆起的背筋。

    被霍临一一吻散了力。

    这让他愈发认识到己是只待宰的羔羊,袒露着柔软而敏感的皮肤,在霍临面前毫无还击之力,被他吻一战栗感就泛遍全身。他的喉咙无意识地吞咽着,胃跳动得越来越快,咬上己手背,又想起这里才被霍临舔过。

    “不行。”

    图瓦什扭转头,想看见他。

    “霍临。不行。”

    “哪里不舒服?”

    霍临凑上去,想吻他以安慰,却被他先旋过腰咬住唇。头够不进去,图瓦什舔着他的唇肉,用牙拽着他,感到胃跳得更快了。

    “你不进来,我不行。”

    他在索求他的触碰的间隙说。他的腹腔内有一团缺了柴薪的火,干枯地燃烧着,什不舒服都不及这个不舒服。

    他见霍临飞扬的眼尾带笑,湿润而硬热的棒子就卡在他打开的缝之间,却没半分要进去的意思,张开嘴还准备对他说话。

    “我要!”

    他横眉打断他,看见他惊愕,更加恼火。

    “现在就要!”

    准备他再不作为,就推开他己坐上去。他这时又恨透了汉人的蓄,纵使是这种蓄的温柔才让他烧到焦渴,他也认为己再承受不了更多。

    霍临的眉眼舒展开,笑意越发浓厚。图瓦什要发火,嗓子挤来的却是一句悠长的吟。

    算他识相。图瓦什趴回去,揪起几根草甩到一边,又攥住几根,抓在手心里蹂躏。腹的饱足感有些麻木,却比方才好上太多,起码让他没那大脾气。

    “你背上的刺青是为什?”

    霍临的声音响在他头顶上。他想吼他闭嘴,未声就得到了他想要的——霍临的腰腹动了起来,碾开他的肠道,顶上他想要他去碰的地方。他没了脾气,放过手里的枯草,摸去他扶着己腰侧的手,轻握住他的手腕。

    “什是刺精?”

    “是刺青。”

    汉人纠正他,被他的手爬上小臂,热得不行。

    “就是你背上的花纹,图案。”

    “是我的族的……唔……”

    图瓦什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说,只重复他的词语:

    “花纹。”

    “图腾?”

    霍临猜测。

    “是图腾。”

    图瓦什肯定他。握住他小臂的手降来,从己的后腰探索进肉之间,找到了那个一直被贯穿的洞。他摸到己有些红肿外翻的穴,水液滑腻,指腹也被他推进抽的肉摩擦着。

    霍临不明白他想做什,懵懂而干燥地盯着他动作,脑子里咚咚敲着鼓。余光中图瓦什扭转半身来望他,他的阴在他身体里也像是被旋了过来。

    “霍临。”

    图瓦什的指尖碰着他根部的柔软皮肤,手指成环,圈住他裸露在外的一小节,仿佛新奇一样磨了磨,问他:

    “你有什感觉?”

    霍临不太擅长这种没头没尾的问题,虽然他很擅长没头没尾地问别人。他盯着他如这夜色一样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他想要的,他还是没找到,图瓦什还是一无所求。

    他如实回答:

    “很好。”

    图瓦什望着他,周身有欲语还休之人特有的紧迫感。霍临提心吊胆等着,结局也和其他欲语还休之人没什两样——那种紧迫感骤然消失,徒留一地的柳絮,随处乱飞,让人怎抓也抓不住。

    他的爱人有许多秘密。秘密之还有秘密。他以掀开表层的那些浮土,填满那些洞窟,他没办法刨根问底。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有。有的是不想说的耻辱,有的是受过的伤,有的是吃过的亏,或是犯错不肯低头却早已懊悔的心绪,有的却是平平无奇如白水,唯独不想去说。

    所以他拥抱他,拥抱己看得见的身躯,摸得到的肉体,吻他的表皮,知道他血肉之有一颗和己一样跳动的心脏,而拥抱让他的影子相融,代他抚慰他无从触碰的阴翳。

    “你有什感觉?”

    霍临问,声音放得很轻。

    图瓦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有他想要的一切。他笑笑,音调因不熟练而显得郑重。

    “很好。”

    于是霍临也笑,撑起来,抽撤他的甬道,看见他停在穴的手收了回去,上臂肌肉饱满,手肘曲折,一侧的脸颊乖顺地枕在交叠的手背上,像只打盹的狮子。

    霍临猛然冲撞一,颠得他惊喘,转头来看他,用眼神温驯地责怪。

    其实就是尊心受到了些小挫折,想引起他注意,现在却又被他吸引。霍临在心里骂己白痴,越发用力地耸动,将他浑圆的肉拍打阵阵波浪,依稀见红色,己的部却因白皙的肤色显得更红。

    突厥人开始笑。笑声被他撞碎,吟断断续续的,到后来就是无声的喘息,趴在地面,部高翘。毛孔里渗的汗顺着后背陷的弧度回流到两肋,被草叶接住,夜风吹过,冷冷热热。

    他后脑发紧,头皮一阵酥麻,熟悉的感觉来了。大脑放空,感受不到时间,在那激烈的浪潮中起伏。仿佛永无休止的律动让他恍惚,恍惚中看见了绝望站在悬崖边对他冷笑,踩住他死死不肯松开的手,碾碎他的指节,踢开他的指尖。

    他坠落。

    内里一片温热的粘稠。

    世界安静了。

    图瓦什模糊的视野清晰,发现己的双臂朝前伸直,手里攥着两窝不知什时候挖的土,连根带草,而霍临的一只手包在他的拳头上,无

    言地罩在他身上,将他围住。

    “霍临。”

    他喊。

    “嗯。”

    “霍临。”

    他又喊一遍。松开手,被他握住的那边将他反握住,袭上一阵心虚的后怕,问:

    “我逃跑了?”

    “我抓住你了。”

    霍临握紧他的手,拉起来,放在唇边吻。

    “没事了。”

    他起身,捧着他的腰,想将他翻过来,身的人却执拗地趴回去,拽住他的手臂。

    “就这样。抱着我。”

    霍临从善如流,梳开他因方才的激烈乱掉的头发。

    “你的刺青很漂亮。”

    他又提起这个话题,嘴角上扬,眼睛也要笑起来。

    “我没见过突厥有哪个部落的图腾是花。有什寓意?”

    图瓦什其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察觉到他说的不是一个东西。他承着他的重量,感到安心,转过脸,看到他一双丹凤眼笑意盎然。他伸尖讨吻,被他住尖亲过来,只亲到半个嘴唇,剩的半个被气息吹得潮湿。

    “我族里最好的人有的,不是挂在……那里的布上的花纹。我会成为王时,他……画在我的背上,让大家看见。这是有神的力量的花,每一片有不的意思,我不知道汉语。”

    霍临开怀,

    “这是荣耀,图腾是挂起来的毡布上的图案。你的很漂亮。”

    突厥人也笑,笑完却摇摇头。

    “很漂亮,但是不好,我不想要。”

    “为什不想要?”

    总不好告诉他荣耀就是靶子,披在身上就是为了被人扯的,或被人拿来羞辱。他还是摇头,被他咬了耳郭,在唇间拨弄。他知道汉人将军那莫名其妙的牛脾气上来了,不再抵抗。

    “我突厥人爱打,己里面打,也打外面。一些人想要很厉害,在打的时候打已经有刺精……刺、青的人,赢了,就得到他的皮,让……画刺青的给他画一样的花纹,或者,穿皮。”

    他隐瞒了后来的一部分,有他不愿听的人名。还有一些也瞒了来,像是他起初被赋予这刺青时确实以为荣耀,沐浴在旁人或崇敬或嫉妒或理所应当的眼神中,每走一步都觉脚生风,格外快活,被人挑战时也所向披靡,仿佛得到了战争女神垂怜的金光。于是有了后来,把他期待的一切打翻在地,荣耀成了屈辱,金子蒙上尘。

    霍临不说话,细细地吻他的刺青,他的背脊。他为这野蛮而异域的东西感到着迷,没想到原来这群茹毛饮血的人也有这般手艺,琳琅触目,针脚细密不输蜀绣。他问:

    “是不是很疼?”

    从没人这问过他。他的父亲会问他被打断了骨头疼不疼,他的母亲会问他摔了跤疼不疼,他的妻子会问他肩上中了一箭疼不疼,从没人问过他身披荣耀疼不疼——荣耀从来不疼,疼是考验,是证据,是力量镌刻在身体上的辛辣,是血的甜味,就像天圆地方,日升月落,孩子会长大,牛羊会吃草,荣耀从来不疼。

    他的眼热了。

    “很疼。”

    他说,声音黏在上颚,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霍将军露一副果然

    的表情,吃痛地皱起半边眼睛,想起早年回京赵从与他一道,盯上一个莽汉膀子上的山老虎,非要去文个样的,拉着他就往文身师的馆子走。

    “前有狼,后有虎,我哥俩一人文一个,以后就是朝廷里的虎狼将军,多威风!”

    他当时浑身一激灵,恨不得离他远点,硬是被他拖过去。前门刚走一个“忠义两全”,后脚他就跨进门槛,看见老师傅吊着眼睛歪着脑袋打量他,像在打量两块猪肉。

    老师傅问:

    “哪位要文?文何物?文何处?”

    赵从说:

    “我老虎,他狼,背上,要厉害的!”

    老师傅点头,从布袋里取一枚银针,随手往墙上挂画一指。

    “那幅如何?”

    “好!威风!就这幅!”

    “吃不吃得住疼?”

    老师傅看也不看他,指面前一张木榻,打断他逞之语。

    “吃不住,叫那位小兄弟往你脑袋上打一拳,用力,免得刺到一半醒过来,叫到十里街外,让人以为我在杀猪。”

    霍临看着那从条案这头排到那头的银针,个个都在烛火闪着光,而赵从豪迈地一脱上衣,坐在榻上,喊他过去帮忙。

    他镇定地一拳打在他脑袋上,帮他翻身背朝上,对老师傅一抱拳:

    “有劳师傅了。日不便,我日后再来。”

    背影如松,从容告辞。

    后来发生什事他不大清楚,毕竟那时他还不是什人物,回京不过因着皇子身份,而宫墙之内悄无声息,只有夜里奉膳的侍女谈起西市里日闹了桩笑话,有人报官杀人,赶过去一看发现全是误会。

    他努力板着张脸,嘴角抽筋。再度回到军营,不得不和小兵一起洗澡时才看见赵从背上只有一只虎头,笑得他那天啃了一嘴的河泥,被他用肘弯卡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夸奖。

    “好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想到此处又忍不住要笑。

    霍临半是敬佩半是怜惜地抚摸他的后背,真心道:

    “你很厉害。”

    图瓦什不知他为什笑,当他是心情极好,而己剖陈心迹,爱人呆若榆木,只夸他厉害。白痴。

    他打开两肘,展平背部,说:

    “你亲我。我还疼,要你亲我。”

    于是霍临俯额头,答:

    “好。”

    吻去他荣耀上的屈辱,金子上的灰尘。

    图瓦什枕在己的小臂上,背部的肌肉柔软来,被他的好心情拥着,想他落灰的荣耀之上有了一层新的荣耀,从此往后便够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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