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变态与恶棍的对决

    冰冷的水冲击到头顶,塔齐托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被水冲得睁不开眼,冲进鼻子里的水呛得他一阵猛咳。他下意识扭头避让,随即意识到手和脚被绑住了。他歪头避开水流,看到头顶有个水龙头,冷水就从里面不断打到他的颈窝。他的双手被牢牢绑在那个水龙头上。

    他看了一眼周围,这是酒店的浴室,装修得奢靡而又科幻,灯光温柔无害,散发着金钱的色彩。他被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放置在一个贝壳型的按摩浴缸里,两腿分别绑在浴缸的两个角上。他很快就发现了浴缸正在蓄水,蹬着腿想坐起来,但根本做不到。屁股底下是光滑的弧形,四肢都被绑着,他没有任何着力点,只能躺在里面。不出几分钟,只要他坐不起来,就会被溺死在浴缸里。

    这个认识让塔齐托深为惊恐。他用力挣扎起来,但完全是徒劳。他们用了警用胶带绑他。那玩意儿用同柔韧性的材料制成,用飞机都拉不断。水很快淹没了他的腹部,塔齐托用尽他一切的办法,排水按钮就在他脚边几厘米,他连这点距离都无法移动。

    当水开始淹没他的胸脯时,他停了下来。他的眼中充满着愤怒和对死亡的恐惧。他开始审视这间浴室,寻找更有效的机会。

    浴室的格局证明了他们仍然在那家酒店里。塔齐托想起来了,他跑错了楼层。他应该再往下一层,那里才是他的房间。他每住一个酒店,都让他的手下黑掉酒店网络——这对老练的犯罪分子来说不是难事——这使得他的房卡可以打开所有房门。塔齐托以为如果出了事,这样会增加他的逃跑概率。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谨慎上。

    他看见了他的衣服,看得出来它们被特地好好地挂在一边,没有压出一丝褶皱。

    他们想杀死他为什么要这样挂他的衣服

    为了事后不留证据吗?不,不对

    还有什么可以用剃须刀吗?见鬼,那东西更远,根本碰不到

    他快速地思考着,满脑子都是一件事——我不能死在这里!给我一条路,随便是什么,只要不死在这里。

    在他被自己的思维折磨的时候,玻璃移门无声地打开了。他猛地回头,走进来的是11先生。

    11先生像是水族馆的游客,踱到了他的脚边,冷漠地欣赏着浴缸里四肢被大绑的人。水已经淹没了塔齐托的脖子。

    “你有什么条件。”塔齐托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仍然动用了他所剩无几的社交能力,努力令自己显得有很多余地可以谈。他有一双湿润的黑眼睛,那使得他想假扮真诚的时候很有说服力。

    11先生俯身,单手撑在他两脚之间,神情冰冷地看着他。他的手离排水按钮只有一厘米,但他不打算该死地按上去。塔齐托无法抑制地看着他的手。

    “你打算付出什么。”11先生的口吻不像是对这桩生意感兴趣。

    水一层一层地吞没塔齐托,往他的下巴上满溢,很快就要触碰到了他的嘴唇。

    “钱,”塔齐托说,“我知道你的选举需要资金。”他报出了一个数字,表示他可以负担这些。

    11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接受这种没有吸引力的数字不如看着他淹死来的有趣。

    塔齐托没有得到回应,咬牙坚持了一会儿。你不能马上加价,那会使你的开价失去可信度。

    随着水面的上升,塔齐托只能看着天花板了。他奋力抬着头,吐掉流进嘴里的水。

    11先生叫出了他的名字:“查尔斯·塔齐托,我查了你手下的赌场和酒店。你报出的数字大概是你一半的身价。这是你对这条命的定价吗?”

    他已经知道他是谁。这年头面部识别系统可以帮你在几分钟内找到半个星球外的流浪汉,要找个小有成就的企业家就更容易了。

    塔齐托只有一小部分面部勉强露出水面,耳朵浸在水里,听得不算很清楚。但他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问:“你想要多少?”

    11先生没有回答,一双灰瞳泛着金属质感,缺乏人类的温度。那是想看着他死的表情。

    水开始不停涌入口中时,塔齐托终于无法冷静了,大声说:“我可以再翻一倍,把这该死的水关掉!”

    11先生反而后退了一步,两手插着口袋,欣赏着这场私刑。

    “把它关掉!”塔齐托奋力挣扎起来。这是他能说的最后一句话,水淹没了他的嘴,开始向鼻子涌去。他就像一块被撒上盐的蚌肉,身体痛苦地扭曲起来。

    这时,11先生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塔齐托乱动的腿间,又返回去,盯着他腿间的什么,露出了一瞬间的疑惑。没有一个体面人会这样赤裸裸地盯着别人的胯下看,尤其是正在虐杀的对象——除非那里有什么值得一看。

    塔齐托穿着一条完全贴合身体的四角内裤,所谓的新型面料,极薄且透气,绝不会遭遇内裤在礼服下勾出形状的尴尬。但这种面料浸水后几乎就成了半透明了。在塔齐托大大张开的双腿间,面料紧贴在他的私处,把那两片微微透出肉红色的部分勾勒得清晰无比。

    塔齐托奋力抬着头,从口中吐出一串泡。他被水呛到,两腿无用地乱蹬。11先生按下了排水按钮,同时做了个手势,感应器捕捉到他的动作,关掉了水。

    水位下降,塔齐托突然得到了空气,侧过头去咳得昏天暗地,狼狈地吐掉了嘴里的水。

    11先生微眯起眼看着他的胯间,一副这有点超过他认知范围的感觉。居然还凑近一些看。塔齐托喘过气来,回头看11先生,马上意识到了他在看什么。两腿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是想收腿遮挡的动作。

    “我再多出一半。”他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但直到这时候,11先生冰冷的表情才有了一丝微妙的融化。那是他眼睛里的戏谑,和兴趣。他完全没有在意塔齐托的那句话。他脱掉了礼服,卷起衬衫袖子,走到了浴缸侧面。

    “不”塔齐托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你不会想这样做。”

    后者的手探入还没完全流走的水中,扯掉了他的内裤。塔齐托失去了最后的掩护,将他严守一生的私密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敌人戏弄的目光下。

    刚刚从死亡线回来的塔齐托仿佛又遭受了一击重击。他无声地骂了句脏话,目光恶狠狠地扫过房间,像是要捏碎什么泄愤似的。而事实上只是在回避对方的目光。

    11先生歪着头,看着他的腿间。这是两条修长的腿,健壮得恰到好处,显得有力。腿间的雄性象征软软地耷拉着,那下面还有另一个入口,湿漉漉,像女人丰满的嘴唇。11先生把他的私密好好地看了个透,还时不时抬起眼,看他的脸,像是要把这男女同体的私处与这张脸联系在一起。塔齐托一脸阴冷地看着别的什么地方。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悲惨得一塌糊涂。

    下身突然一阵刺痛,11先生把一根手指插进了他的阴道里。塔齐托的身体绷了起来,脸上因为怒意和痛苦扭曲了一瞬。

    “居然是真的。”11先生自言自语地说着,那根手指在里面粗鲁地搅来搅去,“有人操过你吗?”

    听到这个问题,塔齐托被激怒地转过了脸,盯着11先生。他看了他一会儿,冷笑了一声,问他:“你猜呢?”

    他挣扎在他人的掌控之下,脸上的愤怒仍然盛于恐惧。就像一把破烂的枪,树立在成堆的尸体之上,泛着血腥的冷光。

    11先生看着这个杀气十足的男人,记得他刚闯进他们房里的时候搂着个小妞,是宴会的歌手。仔细看看,他长着一副能迷死女人的脸,这样一张脸笑起来是祸害,而愤怒的时候甚至让人分心于他的魅力。还有足够火辣的胸肌和腹肌。他把手指从他身体里抽了回来,说:“不像。紧得像处女。”

    这是个有足够羞辱性的形容,但塔齐托并没有因此作出什么反应。他冷冷看着对方。

    11先生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干他的手,走了出去。塔齐托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他也许不用被淹死,但等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11先生再次走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环。那看起来是个什么精密仪器,却是甜腻的粉金色,可能是个女性用品。

    他用修长的二指夹着那个环,像夹着一张小费一样送到塔齐托面前:“你有两个选择,死在这里,或者,这个。”

    塔齐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想到不是什么好东西。

    塔齐托嗤笑:“我根本没有选择不是吗。”

    “是这样。”11先生厚颜无耻地用他悦耳的声音说。他等浴缸的水漏干净,按开那只金属环,“你看上去不需要麻药。”

    塔齐托警觉地盯着他手里的金属环,亲眼看着他俯下身,把那东西在他的胯间比了比。

    操塔齐托在心里骂了一声。

    他意识到对方是个彻底的变态。是疯子!他根本不在乎钱,只想在他身上找点乐子。

    过程很快,流了不少血,塔齐托连脸色也没变一下。11先生把那东西穿在他的私处,欣赏了一眼,很满意龙物锁在他腿间的样子。他转身要走,踏出门前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劝你不要尝试把它弄下来。”

    然后来了个手下,解开塔齐托手上的绑带就走了。塔齐托看着门自动合上,身体还紧绷着,心想,这算什么,结束了吗?

    啪地一声轻响,梳妆台上的剃须膏倒了下来。把他吓得几乎跳起来。他呼吸很急促,额角都是汗。当他确认外面没人了时,他才微微松下一口气,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下身的痛简直沿着脊髓,直击心脏。塔齐托把自己从束缚下解放出来,忍痛艰难地站起来。随便找了块毛巾把身上擦干。他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他的衣服整齐地放在一边——如果他们达成协议,他可以穿着他的衣服,好好地从这里走出去,伪装成什么也没发生过。如果不能,他会在这里消失得干干净净。但他绝没有想到所谓的“协议”可以和性扯上关系。

    塔齐托心情糟糕透顶,有种想吐的感觉。但还是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干净,最后整了整他的领子。他又恢复了一个年轻企业家的形象,礼服挺括,面容帅气。只是眼睛深处燃烧着猎杀的欲望,难以平复。他盯着镜子,仿佛在里面看到了刚才羞辱了他的那个人。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他不会允许这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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