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逸致出门贺寿……说实话,我本以为要自尽的人是你,若不是知道你和君庭年岁差异太大,我还以为你爱上他了呢,怕是殉情也做得出——只可惜委屈了君庭。”

    闫鸣岐看得开,反正他也没几日好活,从小到大没少受邵玄芝欺辱,今天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你……!”邵玄芝也大吃一惊,在他眼里,闫鸣岐从小就逆来顺受、愿打愿挨,却没有想到他竟还有反抗自己的一天。

    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邵玄芝没有拔剑,反而抽出一根软鞭来。

    “‘我’?我什么我?是不是我说中什么了,让你恼羞成怒?”看他一鞭子抽来,闫鸣岐从容的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正好躲过,他嘴上继续道:“哎哟哟,你还打算再打我一顿?身为玄清观观主,有剑不用却用鞭子,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我不大懂娘娘腔们的精神世界,你可得好好跟我说道说道。”

    邵玄芝其实是怕自己一剑不小心杀了闫鸣岐,未免太便宜了他,倒没想到一连几鞭都抽了个空,完全没有近了闫鸣岐的身,虽然一方面被他气的怒火中烧,但一方面邵玄芝也在暗暗吃惊,这闫鸣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高深的功夫?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这闫鸣岐有几年一直和那醒孽楼的卫汉混在一起,若不是后来卫汉无故失踪,卫红离被围剿身亡,还指不定今天会是什么局面。

    ……邵玄芝忽然想到,卫红离那一直被各武林门派争抢的天材地宝,直到他死去的时候都毫无所踪,再联想闫鸣岐这突飞猛进的武功……难道,是让他得去了?

    一旦有这样的念头,就怎么也压不下去,邵玄芝的修为已经瓶颈许久,若是真能更进一步的话……

    不过闫鸣岐可没什么心思和他缠斗,没过几招他就摆了鬼脸,道:“嗳,从早上到现在我还一口东西没吃呢,都快饿死了,你就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说着,他翻墙就跑。

    邵玄芝哪能让他跑掉,只是刚打算跟上,就被一柄大刀拦住了去路,抬眼就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不认识的黑衣男子。

    虽不知这人什么来路,但邵玄芝也懒得询问,他甚至不屑于拿出自己惯用的长剑,提着鞭子就冲那男子抽去,长鞭如同舞动的游蛇,“刷、刷、刷”连抽三下,激起的破空之声让人听了便觉得浑身发麻。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连躲都没有躲,反而迎身而上,他反手用长刀一一挡下鞭子的攻势,脚踩莲花,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邵玄芝有种见鬼了的感觉,今天闫鸣岐的表现让他吃惊不说,没想到眼前这平平无奇的男子竟也是深藏不露,尽管邵玄芝未使出全力,但普天之下能接住他这招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今天却接连遇见了两个,怎么能让他不惊奇?

    毕竟也是老江湖,邵玄芝很快就收了自己的自负之心,认真面对起男人来,只是这越打却越是让他心惊,男子武功竟与自己不相上下!这逼得他不得不将长剑抽了出来。

    但万万没有料到,这黑衣男子的实力如此莫测——自己居然不敌!直到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邵玄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阁下到底是何人?绝刀门出了这样风姿绰约的人物,贫道竟从未听说,倒真是孤陋寡闻了。”邵玄芝道,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十分有风度的赞叹,但其实内心已经愤恨的不行,恨不得将对面这人千刀万剐。也不知道平凉剑派的人都做什么吃的,这边动静这么大,居然无一人查看!

    黑衣男子仍然在笑,轻声唤道:“师父。”

    邵玄芝一愣,但再看对方的眼睛,又听了他叫了一声“师父”,这才确信站在面前的竟是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

    只是他心里却生出了不愈的心情,不知是气愤慕君庭不懂礼数还是嫉恨他武功竟比自己出色,邵玄芝往前走了一步道:“你……”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眼前慕君庭仍然带着亲切的笑容,手里的刀却并未放下,反而往前送了些,逼得邵玄芝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君庭,你这是什么意思?”邵玄芝压低声音看着眼前的人,冷道。

    “师父,有些话,徒儿十几年前就想与您说了。只是碍于徒儿当时人小力微,即使说了也不会得到重视,这才直到今日才能对师父畅所欲言。”慕君庭举着刀,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但这笑意却未达眼里,那深邃的双眸更是一片冰冷:“还请师父,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接近鸣岐。”

    邵玄芝几乎要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你什么意思?”

    “我说,请您离鸣岐远一点。虽然不想说这样大不敬的话,但是,若徒儿今后发现您又靠近他,就请别怪徒儿不留情面了。”他的语调依然软软的,用词也十分客气,但邵玄芝却无法忽视他语气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你是疯了吗?”邵玄芝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有什么毛病,居然敢来威胁我?”

    “就冲着徒儿终于能够打败您。”慕君庭微微歪了下头,道:“这句话其实我已经憋了太久、太久,从您第一次用鸣岐的性命威胁我开始,我就一直想这么对您说!”

    邵玄芝都有些气笑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我,你能达到今天这样的高度吗!”

    “是啊,为了我好,让我去练玄素心法,不练就杀了闫鸣岐,这还真是为了我好啊。”慕君庭的笑容有些崩塌:“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一片血色,白净的脸庞狰狞,看起来就像要吃人的恶鬼。

    其实慕君庭从小到大的愿望都很简单,就是能和在乎的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度过一生,就算是杀父之仇,他也可以放下,毕竟他连他的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一直以来想要报仇,也不过是因为他那超乎常人的责任感。只是他的师父却硬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身上,这才让他觉得格外痛苦。

    而能让他坚持去修炼玄素心诀的最大动力,就是为了保护闫鸣岐。

    “这是我们玄清观掌门人的宿命,你也不可能逃脱。”看着那熟悉的红色,邵玄芝勾起嘴角:“再说了,难道我真的会因为你不好好修行,就去虐杀一个小孩子吗?明明是你太愚蠢,才会上当。”

    “你真的不会吗?”慕君庭脸上青筋暴起,让那张易容用的假面皮显得格外可怖,他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来,道:“舒行师叔为什么会疯……不就是因为你杀了林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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