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若钢铁,面色冰冷,四肢坚硬无情,它们已不是人了,而是一个个尸体傀儡。

    原来那些从上空扔下来的尸体是一支伏笔,就为了此刻的作用。

    “小心那些皮肤泛绿的尸体。”

    那些尸体中,有一些士兵尸体脸上青筋暴露,面如涨绿,血液已经透着暗绿,像呲牙裂嘴,眼珠凸起的兽人,朝着他们扑上来。

    靳长恭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僵硬。

    “杀是杀不死的,就直接将他们揉碎吧!”

    靳长恭跳身一纵一个曲膝顶入一个士兵腹部,他“呯!”地一声砸倒在地,他茫茫然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靳长恭狞笑一声,高高举起一举踩在他的脑袋上,力道足以压扁,再伏下身将他的四肢分别用指割掉拔断。

    最后它一动不动,只剩几截摔落在地。

    其它人看见都呆若木鸡!

    太——太凶残了!

    歌笑嫣毕竟是一介正常的女子,她就算武功再高强,亦杀过不少人,却看不得如此暴戾,血腥恶心的事情,她颦起纤秀的眉。

    “你——”

    还来不及多言,只见那扑上来的几个尸体,力壮如牛,那挥舞的力气竟比那普通人大了好几倍,想当然这人数一多,就算武功高强被围困也吃力。

    毕竟他们不是活人,不会害怕也不怕被伤害。

    虽然他们拿剑刺,拿刀砍,拿掌劈,用脚踢,但最终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式,最终那些被控制的尸体还是会如数站起来。

    就像砍掉他们的脑袋,一样会凭着四肢站起来。

    于是便陷入一种打得越久便越疲惫,在这一场持久消耗战里,最终失利的只会是活人,所以以苍帝为首,他们全部都舍弃了先前的顾及打法,开始学着靳长恭那逮小鸡似的分尸手段。

    公冶自然由靳长恭全程护着,而武功最弱的玛宝自然也有苍帝护着,而暗帝比不上平日里的杀伐果断,内力受滞动作便显得有些劣拙,一个错失空漏,差点被一个毒尸抓伤,好在靳长恭抽空关注了他一眼,顺便救了他。

    他瞥了一眼靳长恭,垂下幽黑的眸子,至此就好像赖定靳长恭想护他的命一般,就一直跟着她身边。

    靳长恭一时之间要带着两个“拖油瓶”,满脸乌云阴霾,下手就便狠了,简直凡是她路过之径,必定尸伏垒叠,断肢残骸飞舞,血流成河……那俐落分尸的手段,那眼都不眨一下的阴戾,简直令人见之便毛骨悚然,寒毛孔根根竖立起来。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人祭

    公冶跟随着靳长恭左右,那氲着温颜轻轻揩拭了一滴被溅在额上的血迹,他轻轻地唤了一声:“柳梅……”

    靳长恭嘴边擒着邪恶嗜冷的笑容,身体内潜在的杀意不断被眼前的鲜红,血肉残骸撩拨得心脏突突地正兴奋,根本没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那隐隐泛着红猩色泽尤如不祥夜空般妖冶的黑眸锋利眯起,她此刻便如那杀戮无数的魔神降临,挥杀如麻,血洒如雨。

    公冶轻颦岱眉,音量稍微加重了一些:“梅,醒醒……”

    她手中的银丝飞舞如织如刃,像天女织衣无缝地切割着眼前一众扑杀而来的傀儡尸体,他们四周不断地产生新的残骸断肢,淅沥哗啦的血脏内腑,那一切切的肠子,切爆的脑浆……

    眼前的杀光了,她便想要继续找“猎物”,而公冶脸色微变,想叫住她,却一脚踩在了那一摊粘稠腥黑的东西上……

    “够了!你究竟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那沉寂温和的声音突然间爆发,惊得靳长恭动作一怔,她眨了眨眼睛,那赤月般异妖的瞳眸渐渐恢复清潭般幽澈。

    她蓦地回头,便看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公冶。

    只见他原本那一身干净的灰袍沾着些暗红色迹,新月般无暇的脸颊污了一小块儿,还有脚边那稀泥一直粘着的东西……那些难不成是她刚才分尸时喷到他身上?!

    ……那高雅似清山绿黛般——有洁癖的公冶被她弄脏了……难怪佛都生火了……

    她不由得讷讷地伸出手帮他柔柔地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污渍,看他没有动弹便讪笑一声,眼神闪烁道:“呵呵——那个,稍微有点激动了……”

    他袖摆微荡漾,便伸手握住她那温凉的手指,那一双此刻柔中带着无奈,又略带责备的黑眸凝视着她。

    “你可胡闹够了?险此被迷了心智。”

    似清水洗涤过的柔和嗓音,抚平的靳长恭那一颗浮燥的心。

    不过,那像大人责备小孩子的腻人语气令靳长恭嘴角一抽。

    她记得她好像还没有这么年轻一爹吧?

    她想了想自己刚才有些亢奋的举止,暗暗诧异,却一番思前想后便悟了,想来她曾经练就的浴血魔功,虽然如今内功尽失,然而那从小便练就的魔性却已经根深蒂固植入她心中,非轻易能够拔除。

    见两人一番举止暧昧,双手“亲密”相握,暗帝却不爽了,额间吹拂起的碎发,氤氲的湿气带着他周身拂不去的死气扑面而来,带着他阴冷地睨了一眼公冶,勾弯却笑得渗人,但眉目之间那一份天生清贵之气,倒冲淡不少他身上的煞气。

    “公冶少主倒是矜贵,一点点血气都能吓得受惊。”

    公冶闻言,不急不缓地回视着暗帝,横波清眸,唇畔含笑道:“公冶自然是比不上靳帝陛下的‘身经百战’。”

    两人的视线相交,一温一阴,却能在空气中迸射出一种激烈摩擦的火花。

    靳长恭挑了挑眉,悄然撇开眼,决定远离那属于男人的“战场”。

    她看到了那厢依旧躺在地上晕迷的雪无色,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被那些尸体傀儡们伤害,靳长恭抚唇想了想,突然回头,道:“我懂了。你们两个也干脆扮成死人躺在地上,只要你们不动弹,那些尸首傀儡就辨不清死人与活人的区别,也不会攻击你们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神地看着靳长恭,当他们视线移到不远处那躺地碎尸中尤不自知的雪无色,与他周边那血肉模糊的地面时,都同时噤声并缄默地看着靳长恭,那眼神都有着一抹不容轻圜的坚决。

    想那两人是住惯了豪宅,吃惯了希馐百味,众仆簇拥围绕,那种高高在上不懂人间疾苦的人,他们哪里能容忍得了装死,还躺在这种污秽之地。

    靳长恭看着他们那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扑哧一笑。

    他们倒是认真了,可实际上她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既然威胁已经差不多快解除了,又何必让他们装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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