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口,远远看去,有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土墙包似的房子,人影走动,黑烟袅袅,杂声阵阵。

    由于她是微服出巡,让人替她找来了一身简单寻常的黑衣,但她依旧眉清目秀,俊美得如一介翩翩公子,但身边也仅有契一个人随身伺候着,倒也没有惹来多少人注目。

    但是直到契一下车,却有不少人认得他,往常他经常跟鹤两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所以他一出发倒是有不少的匠人停下手头的工作,跑来跟他打声招呼。

    “契公子,大忙人啊,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

    “这不是契吗?哈哈哈,好久不见了,听说都成了御前红人了?”

    他们的热情打趣惹来契一阵自鸣得意,他跟他们便不客气地寒暄了起来。

    “没空也得来,我可得替鹤瞧一瞧你们究竟有没有偷懒。”

    “红人?还紫人呢?我可是一直忠心替陛下办事,自然会受到重用,你们懂什么?”

    他既骄傲却很是平易近日的矛盾态度惹来大伙儿哄笑一声。

    在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靳长恭,他们安静了一瞬,却又很快恢复了执闹。

    “契小哥,你身后站的是哪一方贵人啊?”有人看出了靳长恭即使穿得是普通的布料衣衫,却依旧掩饰不住那一身的贵气,不由得探头询问道。

    契小心地护着靳长恭,轻咳两声道:“去,赶紧去干活,小心鹤那小子看到,抽你们一个个的皮!”

    “鹤大人才不是那种人呢。”

    “就是,就是,契小哥别老拿鹤大人来威胁我们,谁不知道你们俩儿是哥们啊,哈哈哈~”

    底下的人闹哄起来,笑着相互调侃契,而契则头痛地看着他们,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看起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混得很融洽。

    “你们可是这锻炼工地的匠人?”靳长恭问道。

    虽然靳长恭只是像平辈一样的口吻询问,但无形中依旧给他们有一种上位者的发号施令的错觉。

    众人闹腾的声音停止下来,纷纷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一名中年留着落腮胡子的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他虽长得粗旷,方形大脸,浓眉下一双微小的细长眼睛却很有神。

    他看着靳长恭不答,却反而试探地先问了一句。

    靳长恭双手后负,挺拔于众人之前,上挑的眼角令她的眼神不笑时,不自觉地会带着一种威严,道:“我与你们的鹤大人是同寮,这一次便是受他所托前来察看新型兵器铸成的进展。”

    “哦?”那中年壮汉有些惊奇,继而狐疑地看了靳长恭两眼,虽然很隐晦,但却也没有遮掩这种神态。

    “这位是我带来的人,你怀疑他,便是怀疑我,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契看不得他这副模样,便板着脸挺身叱道。

    那中年汉子一愣,转念想了想,心底大喊一声糟了,竟忘了契小哥这一遭。

    他连忙收起那不妥的表情,陪着笑脸道:“这,契小哥别恼,这不是前几天才遇到一拨假传圣旨的人前来咱们这儿闹事,这才特地警惕了些吗。”

    然后他转身,朝着靳长恭拱手真诚地道:“这位公子,我叫铁三,是这里的工匠头,方才请见谅,您有什么事就直接问我吧。”

    靳长恭倒是不在意他刚才的态度,反而有些颀赏。

    保持一定的警惕与适当的怀疑,这才是一个正常聪明人的思维,若什么都无条件接受,身为主力的话就太死板。

    “你们毋须太紧张,这一次我来便是受你们鹤大人所托,来帮助你们解决图纸上困难的问题。”

    靳长恭直言相告。

    众工匠大喜所望,连声问道:“这,这是真的吗?您也是一名工匠?”

    瞧这一激动,连平辈的“你”都改成敬称“您”了。

    不过一些老辈的工匠师却对靳长恭这副水嫩嫩的模样是工匠的身份,深表怀疑。

    “不是,但是那些设计图纸却是我所构思绘成,有些细节问题自然是可以与你们商讨。”靳长恭不倨不傲,平淡地诉说道。

    什么?!那张张精彩绝伦,令他们朝思暮想为之倾倒的图纸竟然是她所做?!

    他们原本还以为这必定是一名道风傲骨不出俗世的伟大锻造大师所设计。

    却不想真人竟然这么的年轻!这简直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

    “您,真是您设计的那一张张令人惊艳无比的图纸?”工匠头铁三愕然地看着靳长恭。

    他自七岁入行以来,从学徒做了七年,然后便是派了一方大师成为真正的弟子,之后潜心苦活数十年,却从来不曾看见过这种奇思妙思的武器形式。

    契立即站出来,看着他们一个个地鼻子朝天,道:“当然,咱陛,呃,咱公子的厉害之处,可不是你们这群凡人能够平白想像的。”

    那得瑟的模样,简直让别人差点以为那个设计兵器的天才不是靳长恭,而是他了。

    周围顿时一阵嘘声,契眼一横,差点没跳起来。

    “好了,我时间有限,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哪一道环节出问题,一并解决了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靳长恭不苟言笑,对着工匠头道。

    铁三似被她严肃的模样感染,亦连不迭地点头:“是,是。您跟我来。”

    他们越过一座座土包房,一路引领地将靳长恭与契带到一个稍微宽敞的窑洞内,这是一个由土墙与泥浆糊成的房子,样式很简陋,并且尚末踏进便已经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

    正前方一炉红艳艳的炉子正烧着,将整个室内映得一片火热。

    工匠头铁三从炉中取出一个通红的圆弧形的铁体,放在一旁的石板上,忧虑道:“公子您看,这便是按您所设计,薄刃的环扣,但是却它本身浑然天成的弯度,始终无法达成软度一至,轻轻一敲便会碎。”

    众工匠围上前一道观看着,而契看不懂也只是看个热闹。

    靳长恭从旁边水缸里取出一瓢水直接浇上去,只闻“嗤!”地一声,铁块整凉下去后呈现一片铁具,她拿起来先随便颠颠重量,再举至眼前伸指弹了弹。

    清脆悦耳,但是质地却硬得很。

    “看来是材质不行。”靳长恭蹙眉若有所思道。

    “的确,我们本来想用质地较软稀金云英矿,但是融合试了试却始终无法成形样品,于是我等才选了这种中性的矿铁与云英矿相融,但始终却又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你还有什么想法,不妨全部道出。”靳长恭转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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