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打起精神,不与他这阴阳失调的小子计较。

    莫巫白撇下双眉,道:“我当然是,不过——我并不是莫家嫡子,而是庶子。”

    “这件事情莫家主知道?”靳长恭回想着他刚才所说的,便猜出来了。

    “嗯,父亲是知道的。其实这件事情就是父亲一手促成的。我原本并不是父亲的正妻所出,嫡母真正的孩子在出生三个月的时候就不幸夭折了。而我的真正母亲实则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艺妓,当初她生下我,实在养不活了才将我送回给父亲,她从此也下落不明了。”

    “父亲的第一个嫡女死后,他本正愁知道该怎么跟嫡母交待,毕竟嫡母身子一直很差,恐怕难再有生育,这个孩子也是她拼命才生下来的。而那时候正好我出现了,他瞧我长得好,也与他嫡女有着七八分相似,虽然我比她大小几个月,但却因为母亲供不起我的营养,看起来相差并不大。另一方,父亲也想令我的身份能够在莫家好好地立足,他便将女婴死亡的消息彻底隐瞒下来,让我顶替了莫巫白这个嫡子身份。”

    “所以如果你现在的身份暴露了,那你很可能就会失去角逐莫家家主的继承权了,并且如果还被莫家的人查出你母亲的身份,你或许还会被她所累。”靳长恭明白莫家主的顾虑。

    “我母亲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可是她绝对是一个好女人。父亲曾跟我说过,那个时候困难,她宁愿自已一天不吃,也要喂我足饱。她当时绝对是逼不得已,才会将我送给父亲的。所以,我相信父亲,也相信我的母亲!”

    莫巫白面露坚定,此时他才像一个真正的少年,眉目坚毅明朗,很是漂亮熠熠闪光的模样。

    “嗯,寡人也相信。人家说父挫挫一个,母挫挫一窝,你倒也总算不太差,你母亲想必会是一个好女人,好母亲的。”靳长恭微微一笑道。

    莫巫白得到她的赞同很高兴,亦笑了,如朝阳般暖人。

    “这是一件秘密……暂时,陛下会替我保密吧?”他希冀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靳长恭挑眉凑近他的脸,很是狡黠地拍了拍他的肩,道:“只要你好好地替寡人做事,否则……”

    她故意地露出一个阴暗的笑容,莫巫白意会后,顿时苦垮下脸。

    “我这一辈子算是埋葬在陛下您手里了——”

    他趴在桌子上哀嚎一声,若他还是女装的模样,这便是可怜惹人怜,可是如今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扮,那就是一个不伦不类。

    而靳长恭则欢愉一笑,总算觉得压在心底的阴霾一哄而散了。

    这个莫巫白果然是一个活宝啊。

    以后果然不高兴,便来他这里逛一圈,保管解闷。

    ~~~~~~我是莫巫白被苦逼压榨的分隔线~~~~~~~~~~

    靳长恭并末在莫巫白那里待多久,她又特地去了一趟华韶的住处,一听他依旧没有回来过。

    靳长恭有些讶异,这离他来去时间也不久了,他怎么依旧没有消息传回来呢?

    想着,靳长恭心中略有些担忧,还是决定派人去打探一下最近神庙的消息。

    顺着这路,靳长恭想到公冶好像也被安排在前面的住所,她寻思着溜去瞧瞧他,但在半途就被内阁的掌事太监给请走了,说是莲丞相进宫谨见,言有事相商。

    靳长恭不用猜也知道他必定是为莲谨之一事前来的。

    但她并末回去内阁,看着外面天高地阔,在户外谈事心事也舒爽些。

    便将莲丞相召来芙蓉亭,一边赏景一边谈事。

    不一会儿莲丞相便躯身前来,他看端坐在亭中赋闲饮茶的靳长恭,当轩对尊酒,四面芙蓉开,美景,人美,但却是一个虚有其表,实则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莲丞相心中叹息地摇了摇,有一种无奈、失望、绝望的情绪深深萦绕不去。

    靳国堪矣啊,忧矣啊,可恨得是他却无能为力了,唯有避之,不想亲眼看见靳国的最后一刻来临。

    他一直凝视着靳长恭,看她一身流云般垂地的黑袍,发丝青扬白皙面颊,眸光清逝长远,自然得如同山殿朝阳、天际流云,峨眉黛眉,唇不点而红,那一双飞扬黑眸落入湖水碧泠间,划过灿烂耀眼的寒星光彩。

    这样的她,他从末见过,他印象中的陛下总是在不断地杀人,若不是在杀人,就是搞阴谋诡计害人最终又害已,他却从末奢侈过有一天,那暴戾的陛下会有闲心安静地品茗赋雅地喝茶,那般无害而温雅。

    也难为莲丞相一把老骨头了,这段时间他的确是忙坏了,朝里朝外替靳长恭处理朝事,连一刻没闲着,自然也不知道靳长恭这段时间与暗帝换回来后,发生了哪些变化。

    他这一次之所以选择出山帮她,也全是因为莲就那么一个聪慧有潜力的孩子,若连他都陨落了,莲家便是真的会一撅不振了,况且莲丞相也是真心疼爱莲谨之的,他怕这永乐帝若发起疯了,真会将他们家谨之折腾得够惨。

    昨日,那孩子终于回来了,但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

    再听着他简短的讲述那些日子里的遭遇,他听得既心酸又心痛,头一次后悔当初为何会为了忠君而舍弃自已的孩子,将他送进宫中受尽折磨苦难。

    想他一生为靳国奉献,从不讲私情讲私欲,但是永乐帝又是如何对他的?想想都觉得心寒,若不是这一次为了他儿子,他必定会撒手不管,任她胡闹到底。

    这个国家光是他一人用力是不行的,他总算是看破了。

    但昨日,那孩子回家后却不知道是魔障了还是糊涂了,竟一改往态,一直替这个昏君说话,说她如何如何的好了,说她如何地足智多谋,堪当大任。

    但在他看来,这永乐帝是有些小聪明,但她更是一个祸端,她的那些聪明才智从不拿来干正经事,就知道祸害、坑害普通百姓,残杀那些无辜的人们。

    “臣,参加陛下。”莲丞相木然着脸,跪下行礼。

    靳长恭何等敏锐,她不需要特别留意,便能轻易就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怨念,她眸含宽容,放下茶杯转首,道:“莲丞相来了,起来吧。”

    但莲丞相却连头也不抬,他并不肯起身,以一种疏离隔磨的固执跪着。

    “臣有事禀奏。”

    靳长恭摸了摸下巴,挑眉眸露深意,她总算看出他是有备而来,却不知道他所求是何事?

    “且说吧。”

    “臣无能,如今朝几近三层官员职位空虚,虽然尽力补救,却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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