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心中古怪万分。

    不由得,他必须重视正视眼前这个妖声怪气,长相奇葩的太监。

    此刻,对于雪无色刻意的讨好,他那高挑的眉毛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微眯,与恭沉思时动作很相似,他抬起眼的时候,泼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而缓慢的向上翻开,舒张羽翼,略带水光的黑色双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冰冷,妖娆而深不见底。

    花公公……玥玠在宫中从未见过他,由于不懂大陆通用语,也不曾听闻过他,但此刻他明白,眼前的他不是一个可容忽略的对象。

    “好了,训话留着以后他犯错的时候吧,陪我去提一个人。”靳长恭弯睫笑睨了一眼花公公,也不避讳他们的眼光,很自然地牵过他垂落的手,越身而走。

    而花公公在她握上那一刻,同一时间便收紧手掌,不容她有半分退缩,那一身冰冷的戾气因她而减弱,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弯月弧度。

    那就算脸上那浓烈的妆容也掩盖不住,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万种。

    玥玠见此暗了暗瞳仁,并未随之跟去,他看得出来,恭并不愿意他接近花公公,原因何在——他视线扫向他们交握的手,看来这个太监跟恭的关系非一般。

    甚至他怀疑……他真的是太监吗?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恭的女儿身了?

    从魑魅之界的黄泉府邸出来,靳长恭便与花公公去了斗角场的地下囚室,但不料遇到一批逃蹿的奴隶。

    “快跑,赫连眦暽疯了,快跑!”

    “啊!救命!救命,别撇下我,啊啊啊——”

    此刻斗角场内人声鼎沸,人流杂乱,人踏人,人踩人,尖叫惊吼噪声令人心惊,听到赫连眦暽的名字,靳长恭补神色一凛,飞身跃过人群,抵达那唯一空旷却并没有发生血腥的地方。

    这一幕跟昨日在魔窟洞府的情景相似,靳长恭皱紧眉头,看着赫连眦暽嘴里吼着咕噜咕噜的兽语,张臂抓住逃蹿的人,张嘴便要咬下。

    但在下口之际,被一道蛮力钳住了他的手臂,他瞪目一看,下一刻却愣了愣。

    这双眼睛……

    “你根本就没有疯,又何必自甘堕落呢?!”看他怔愣住那一刻,靳长恭双眸火星燎燃,冲口吼道。

    将他手下吓得翻白眼的人甩开,再朝那些乱吼乱叫的人,声凛如神临清晰撞入他们耳中:“全部安静!”

    赫连眦暽脸色一变,张嘴便朝靳长恭咬去,但靳长恭却一动不动,甚至笑了:“咬啊,我倒想看看,清晰的你,是不是真的能够喝得下人血,吃得下人肉!”

    果然,赫连眦暽整个人一僵,动作便顿住了。

    许久,他嚎叫一声,一把将她抱住怀中,全身像筛子一样抖悚起来,他绝望而嘶哑着声线哭道:“子西,子西,啊啊啊——我不是人了,我成了一个怪物,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呜呜啊啊——”

    “你在撒娇吗?”靳长恭双手垂落任他抱着,在这种心酸流泪的情况下,冷冷地吐出一句。

    赫连眦暽瞠大眼睛一把推开她,红着一双兔子眼睛,咆哮道:“谁,谁在撒娇,别开玩笑了!你——”

    面对那一双失望灰暗的眼睛,靳长恭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情景,他是一个自敛稳定,将一切痛苦都掩饰在一张平静面容下的男人。

    同时,他亦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为了怕连累自己末婚妻,他将一切心思深深地埋藏在一根木簪子上,亦不愿去打扰穆子西平静的生活。

    因为赫连狄帮助过他,他愿意用生命为代价,不顾善恶地替他完成他交待的一切任务,甚至变成这么一个随时丧失掉理智的怪物。

    “说一句,救我,难道会比一句求我杀你,更难吗?赫连眦暽。”靳长恭平静地看着他道。

    赫连眦暽闻言瞳仁一窒,双唇激烈地颤抖着。

    “特地等在这里,特地让你的师妹守在黄府,等我离开后通知你,难道不是因为想让我救你吗?”靳长恭不流情面,她的话就像一把温柔的刀子将赫连眦暽所有的自尊划得支离破碎,满心难堪。

    “不,不是这样的。”赫连姬从暗处走上来,她见她的计划被拆穿,急切地冲上来摇头想解释,但花公公直接将她点住,令她不能得动弹,卡在喉咙内的话吐也吐不出来。

    赫连眦暽苦笑一声,颓废地蹲下身子,抱着脑袋低低地啜泣道:“难,好难,好难好难,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但是既然要死,我想死在你手中,是我自私了,呵呵——”

    靳长恭走近他跟前,眉目肃然生厉,叱声道:“赫连眦暽,你可知道,昨日若非我救你,你只怕早就死在你赫连狄手中了,赫连狄当初助你复仇,你便为他做牛做马十年,乃至最后差点因他丧生,你欠他的恩情足以抵销,如今,你却欠我一条命,难道不该想想怎么还吗?”

    赫连眦暽表情一滞,茫然地抬眸,回忆起昨日他清醒时看到的情形。

    洞府内一片狼藉血腥,有一道人影如鬼神般穿梭在师傅那一支魔军中,那狡捷如猿猴的身影,看得他瞠目结舌,从未想过,原来一人竟能敌数百军队来退自如。

    那一场厮杀令人呼吸短促,惊惧连连,外面魔军召集的人员与黑铁骑相较量,内部数百名魔军,则由靳长恭一个对付。

    他们手中的三叶旋刃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如花,寒光四射,那一道如清风洄雪的身影,轻盈得不可思议,总能紧急躲避,但出手却如急雨雷光一闪,令人猝手不及,防不甚防。

    就在打斗其间,她突然截其一魔军为盾,令魔军的攻击捉襟见肘,便移开换影,撇身朝着赫连狄而去。

    一个不慎,赫连狄手中的令牌便落于她手中,他终于意识到传闻中永乐帝那一身出神如化的武功,究竟有多属实。

    “靳、长、恭,永、乐、帝?!”赫连狄一字一句,就像念情人名字一般刻骨,深髓,字字便要回味三分力道。

    他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此时她的面容真的很普通,但再平凡的五官也抵挡不住她周身那尊贵的气质,她就像一褪掉一身蛇皮伪装的威武金龙,那般耀眼而闪亮,那般霸气凛然傲视,令人难以直视,却又久久不愿遗漏他的一丝一秒,想愿臣服。

    他眼神一闪,暗吸一口气,为心底那股怪异情绪所干扰,有些恼有些疑惑。

    “赫连狄,魔军听令行事,如今魔军归还于寡人之手。”

    靳长恭立于长阶,高高在地,飒飒飞扬洒爽的发丝,邪笑一声,眸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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