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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的某一个画面被撕破一道口子清晰乍现,秦帝所有表情渐渐消失,他望着靳长恭,脸上只剩下没有表情冰冷。

    周围人看不懂他们两人的诡谲氛围,在这种似黑水粘稠的缄默中,靳长恭忽地一笑,她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邪气,似诱惑着冒险者坠入她设下的迷雾当中:“怎么秦帝难道不敢了吗?”

    秦帝眼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咬牙道:“好!怎么不好!能跟跟靳帝成为挚友,如何能不好?”

    那充满讽刺自嘲的话,充满怨念与不谅解。

    “果然不愧是靳帝,搁哪儿都这么热闹,刚才听着两位的协议倒是有趣,那么让寡人也来凑个份了,权当厚脸皮来当个见证人。”夏帝一早就观注到这边的情况,隔着重重人群亦能听个大概,实在按奈不住,便从高台上走下来凑热闹。

    夏帝一来,其它十五国的人都趋散出来一块位置,他就笑得如沐春风,带着令人不安的调笑言语,风度翩翩插入进来。

    秦帝一怔,一看到在他心目中标志着搅屎棍的夏帝,随即脸色便黑得跟块炭似的。

    他睥了夏合欢一眼,从头到脚趾头都十分不待见。

    这厮能跟靳帝这种翻脸无情,阴险狡诈的人交好,也十足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物以类聚!

    “哼,难道你们以为寡人跟某些小人一样,还会反悔了不成?简直就是笑话!”秦帝瞥他夏帝一眼,表情阴沉,冷哼一声。

    而靳长恭看到如今变得阴晴不定,身上贴满拉仇恨因子的秦寿,有一种恍然昨日如梦的错觉。

    当初影儿一定不会想到,她想破脑子才想出来的“善意的谎言”,能将一个憨厚略显软弱的正直少年,扭曲成一个蓄着满脸落腮胡子,阴阳怪气,敏感得就像刺猬一样,随时准备反击的中年莽汉吧?!

    当初的“因”,造成如今的“果”啊。

    是孽是缘,如今也只能靠她来权衡疏导了。

    那厢,心理素质强悍的夏帝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带着一队亲卫,落落大方地走到靳帝身边,俨然对外展示“我们俩儿很亲,靳国有我夏国罩着,鄙夷仇恨的赶紧麻溜地退散!”

    秦帝一看他们那小心得志,无视旁人的得瑟气焰,语不投机半句多,转身便走。

    “去年秦帝的队伍好像是仅仅是落了个第四吧,倒不知道今年有没有本事急追而上了。”

    靳长恭望着秦帝宽厚壮实的背影,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在练兵式上,有谁是真真正正,将老本都搭上,只为给别人参观,检测,估量,再精确地瞅准弱点,一击击中?”

    她的毒舌与精准的点评令夏合欢心情十分地愉悦。

    的确,虽然练兵式是轩辕大陆的一项盛举与传统,但如今十国已经跟原来的十国不同了,整片轩辕大陆都各自为政,谁会愿意无私地将最重要的军情公布于众。

    这些拉出来的军伍,或许是精英,或许是中等之流,或许也只是特地为了这一次练兵式而培育出来的花猪,中看不中用类型,但无论如何,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壮。

    即使人家列国十强的三流军队,也绝对比二等,三等国家的二流之军强,至于一流,谁傻啊,将底牌直接掀开,那不就等于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脱光了衣服,毫无遮掩地任人调戏?

    ——只除了,咱们即将要犯傻的靳帝。

    “阿恭啊,这秦帝可非昔日阿蒙了,你下这么大的赌注,不觉得太过冒险了吗?”夏合欢眸带深深笑意。

    他们两人刻意压低声音,说话的声音在周围渐渐恢复噪杂嗡嗡的人群中,就像水滴投入大海中立即湮没无痕,无人察觉。

    “那你觉得跟秦军相比,苍帝的赤炼军如何?”她环臂,一派闲暇悠远。

    夏合欢颔首:“也是,你连赤炼都能击退,有玄凤军在,的确不用担心全输。”

    “不。这一次,我并不打算用玄凤军。”

    夏合欢一愣:“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前面那个披着一件黑色斗篷装神秘的家伙,难道是苍帝?”突然,靳长恭话锋一转,挺直了身躯。

    夏合欢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凑近她耳旁,嗤笑一声:“是啊,也不知道他突然有什么毛病了,突然装起了神秘,连十国会议的时候,都密不透实。”

    “他身边那个——”靳长恭眯了眯睫,语带沉吟。

    夏合欢勾起趣味盎然的弧度,一一替她介绍:“那个一身桃粉色裙子的女人吗?她就是公冶筱蝶,那个公冶的妹妹,而她旁边跟着的那个穿得像个元宝黄灿灿的男人,就是公冶爝,八歧坞的大公子,大少爷,至于苍帝另一侧的那个白衣惨惨,一脸被抛弃幽怨的女人——歌笑嫣你认识的,我也就不多介绍了。”

    “看到苍帝跟公冶筱蝶那副郞情妾意没有?看来八歧坞跟苍国联姻的好事近了。”眼眸一转,夏合欢眼波流动着晶莹光泽,凉凉道:“阿恭,比起许一个堂妹嫁给你,果然还是将亲妹妹嫁得好更重要些,对不对?”

    赤果果的在进行挑拨离间。

    一个一点也不怕被拆穿,而另一个根本不在意这种小事。

    “既然公冶爝是大少爷,那为什么少主的头衔会落在公冶身上?”直接挑了她关注地重点,靳长恭瞥了他一眼。

    “八歧坞立主一向是立嫡不立庶,虽然这公冶爝是八歧坞的大少爷,可是人家八歧坞的正牌夫人只生了公冶夙一人,至于公冶爝与公冶筱蝶两人都是妾生的庶子。”

    难怪瞧着这两人都跟公冶长得不太像,靳长恭暗道。

    “前段时间听闻八歧坞内部被揪出了内贼,被清理了一批人,很多人都猜测是公冶爝教唆利诱那些人做的,为了获得与少主同等的权势与地位,但证据不足,又加上夫人一下很信任他,毕竟是都是她一手带大,自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难道,公冶爝与公冶筱蝶两个都是公冶夫人带大的?”这委实有些奇怪。

    夏合欢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没错,听说他们的娘都死了很多年了,在很小的时候,公冶夫人便将这两人接到自己身边带着,吃住用度都与嫡出的公冶夙一样。”

    靳长恭又想到另一件事情,莫非上次云娘流落流失之地的事情,就是因为八歧坞出现内贼的问题?

    “看来这公冶夫人倒是一个厉害的角色。”靳长恭略一思索便清楚她的目的了。

    “要说厉害,这公冶筱蝶倒是很得公冶夫人的真传,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高傲自负的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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