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嘱咐了几句弟子们的相关事宜后,便跟着江子浔一同出了楼阁。

    莲花池岸上的雪已经铺了浅浅的一层,踩在脚下会发出轻微的“嘶嘶”的声响。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萧琏璧冷的拢了拢披着的狐裘披风,心道这外面的温度跟屋内的简直没法比,冻的他就差打摆子了,早知道就不答应江子浔出来了。

    江子浔倒是没什么感觉,整个人依旧气宇轩昂,看不出有丝毫惧冷的迹象。他与萧琏璧比肩而站,指着池中的莲花开口说道:“萧师兄可知这莲花为何能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依旧盛开的这般艳丽吗?”

    “不知。”萧琏璧答道。

    “我倒是知晓一些其中的缘由,就是不知道萧师兄可愿一听?”

    萧琏璧暗自将手缩回了衣袖中,回道:“愿闻其详。”说完了就赶紧散了吧,他被冻的有点受不了了。

    江子浔望着池中的朵朵白莲,缓缓说道:“据说修仙界很久之前有一位大能,这位大能有一位极其喜爱莲花的道侣,尤其是对粉莲,可谓是是到了痴魔的程度。可莲花只在夏日绽放,这是三岁小童都知道的道理,这位大能的道侣却因此郁郁寡欢,夜不能寐。大能知道后,不忍心自己的道侣受此煎熬,便耗尽了半生修为建造了一个四季常开,终年不败的莲花池,希望能让他的道侣变回从前的模样。”

    原来是一个为博红颜一笑的浪漫爱情故事,萧琏璧又拢了拢胸前的狐裘斗篷,适时的提出自己的疑问,“可这莲花池里开的并不是粉莲。”而是白莲,莫非那位大能是个色盲,将白色当成了粉色?萧琏璧在心里想到。

    江子浔认同的点了点头,“不错,现在这池里开的的确是白莲,但那位大能种下的却是粉莲。”

    “后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萧琏璧追问道。

    “的确是发生了一些变故。”江子浔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萧琏璧一眼之后,才接着说道:“后来,那位大能的道侣便日日守着这一池莲花什么也不做,对周边的人、事都不再关心,就连大能在他面前也变成了可有可无的。终于有一天,那位大能再也忍受不了道侣对他的漠视,一怒之下杀了对方,将他的尸首葬在了莲花池下,并说,‘你既然如此痴迷这些莲,我便将你的尸首埋在这里,让你日日夜夜与这些莲作伴’。”

    萧琏璧听后只觉一股寒风从他的脖颈出灌进了身体里,他轻颤了一下,抬眼打量着池中原本圣洁的白莲,竟觉得这些莲在此刻突然多出了几分诡异阴森之感。

    他几不可闻的扯了扯嘴角,说道:“所以那些粉莲……是因为池底被埋进了那位大能道侣的尸体,才……变成白色的?”

    江子浔点了点头,“没错。”

    萧琏璧听了这话是真的想骂人了,敢情这大半夜的,这江子浔拉着他来外边不是为了游湖赏花,是来给他讲鬼故事的对吧?

    “不过子浔也是道听途说,这些故事做不得真的。”江子浔侧过头望着萧琏璧说道:“若是能博萧师兄一笑,就再好不过了。”

    大晚上讲鬼故事是为了逗他笑?萧琏璧差点被气笑了,他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但生平有两大致命的弱点:一是怕黑,二是怕鬼。

    这江子浔今天第一次见面就踩了他的雷区,虽然看起来并不像故意的,但还是让萧琏璧有点生气,他现在看见这池子里的白莲花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那大能的道侣被沉尸池底的模样,这让他实在是没了继续待在这池边和对方交谈的兴致。

    于是他僵硬的朝江子浔开口说道:“我忽然忆起还有些事情没做,先告辞了。”说罢也不待对方反应,转身便往南边院子的方向走去。

    江子浔闻言愣在了原地,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就只能看到萧琏璧的背影,江子浔急了,一鼓作气的快步上前追到对方身后,拉住了萧琏璧一截衣袖,急切的解释道:“可是我方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若真有,子浔这便道歉,还望萧师兄莫要动怒……”

    萧琏璧扯了两下衣袖,没能扯开,只好转过身去让江子浔放手,没成想他让对方放手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江子浔也不知怎的,脚下突然一个趔趄,身体直朝后仰,萧琏璧因为被江子浔抓着衣袖没能及时松开,也被对方带着一起向地面倒了下去。

    两具男子的躯体直直的摔进了雪里,松软的雪层被压住了一个人形轮廓的印子。

    萧琏璧倒没什么事,只是鼻子撞到了江子浔的胸膛,被嗑的有点疼。但江子浔就惨了,整个人背朝地面不说,还成了萧琏璧的人肉垫背,后脑勺嗑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听着都觉得疼。

    萧琏璧揉了揉鼻头,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摔的明显有些晕头转向的江子浔,问道:“没事吧?”

    说完他还好心的伸出了手,想要拉对方一把。江子浔摸了摸鼓出一个大包的后脑勺,“嘶”了一声后说道:“没事,没事……”

    而后便从地上半仰起身子,想要去拉萧琏璧伸过来的手,然而他连对方的一个手指头都还没能碰到,便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又重重的摔回了雪地里。

    萧琏璧被吓到了,半蹲下身子伸出手推了江子浔一下,“江子浔?江子浔?”

    然而江子浔的双眼依旧闭的很紧,就像死了一样。

    萧琏璧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难道还能把人给摔死了不成?

    他又尝试着叫了几声对方的名字,但江子浔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萧琏璧没办法了,只能从地上站起来,想着去楼阁里找些人过来帮忙。

    幸运的是,他刚跑出一两步便听到前方的黑暗之中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萧琏璧一喜,对着来人的方向快速的开口道:“这位道友可否能帮忙过来看看?这边有个人晕倒了,怎么喊都喊不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来人从黑暗处传来的脚步声却依旧平稳,并没有因萧琏璧焦急的口吻有过丝毫变化。

    这江子浔生死不明的,来人听了他的话却还这么淡定,萧琏璧急了,只好往暗处快步走去,“你能快一些吗,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不行了……”

    然而萧琏璧半只脚还没能踏进黑暗,便被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摁住了肩膀。

    朦胧的月色下,被挡在黑暗里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俊美异常的脸,拥有这张脸的主人嘴角勾着一个微微上挑的弧度,看着像是在笑,但他那双如星辰般耀眼的眸子里此刻却布满了阴霾。

    他凝视着萧琏璧,逐字逐句的开口说道:“师兄,有什么事需要寒舟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萧琏璧:不,我不需要,你走。

    覃寒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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