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能忍住不动,至多半个月,一样足够排查出他藏身之地。别担心。”

    顾矜霄回神,江岸夹杂着杏花的微风抚过衣袂发尾,春景虽明媚绚烂,却有一缕幽凉。

    他轻轻地说:“我在想白衣教。他们绑架顾相知,引我来玉门关吸引视线,又用顾相知来为白衣教造势,为何如今已经昭然造反了,却都没有牵扯白帝城?”

    就像环环相扣的计划,到最后一步,忽然戛然而止。

    鹤酒卿的脸上并无疑惑,白纱蒙眼的脸上,有一种洞彻明悟的平静。

    他的唇线微抿,清冷从容的声音,轻声道:“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可能是觉得不该多树一个敌人。”

    顾矜霄眉宇沉静:“我在想,如果白衣教要复活的,三百年前那个异人,就是钟磬。他此刻一定就在幕后。如果策划一切的是他,一切就说得通了。”

    鹤酒卿慢慢抬起头,隔着白纱看着他。

    起风了,天际晦明,像银灰色的酒器。

    他的视线一直异于常人,这样看去,就像一朵朵的青莲花自天上吹落,绽放于地面。

    却见那个人伸出手,眉目一丝隐隐温柔:“下雨了。春天的雨,不用打伞也很好。”

    在鹤酒卿看来,就像他掌心绽放了一朵朵水莲花。

    世界很美,这个人尤为美好,他便也缓缓笑了。

    顾矜霄看着漫江烟雨,随意说道:“说到钟磬,你也认识的,他曾与林照月的姐姐结缘,借用林幽篁的样子现身。血魔死后,他变回本体叫钟磬。我曾以为他出事了,现在看来,他出现在麒麟山庄,或许是为了鬼剑。拿到东西后,便蛰伏了。”

    鹤酒卿不说话,只是微笑缓缓,纵使白纱蒙着眼睛,只要有人看见那个笑容,就会明白,他满心满眼只有面前那个人。

    那目光太温柔,如春风化雨,顾矜霄浑然不觉,还在说:“若是这样,他带走顾相知就说得过去了。他是魔魅,有这个本事。而且,无论是林幽篁还是钟磬时候,他都很喜欢顾相知。对付白帝城,最后却收手,有可能是……”

    顾矜霄侧首,声音淡去无痕,眉宇神情微怔,看到鹤酒卿的笑容。

    下一刻,他也慢慢笑了,目光并未移开半分,带着笑意的声音轻柔:“你在看我吗?”

    那双寒潭一样的凤眸,笑起来的时候,眸光像是落满了月光,眼尾的郁色反而有些错觉是脆弱的纯然,让人的心微微一软,想要屏息轻抚。

    伸出的手却颤栗怯懦,心知那不过凶兽某一瞬间的散漫,也许下一瞬,就能毫不在意地将人撕碎。

    但鹤酒卿不一样,他是这世间,唯一特许可以逾越这道限制的人。

    他伸手,曲起的手指轻轻抚过眼下薄薄的皮肤,就像是在擦去不存在的泪痕,然后轻轻在上面落下一吻。

    从容清冽的声音,似乎也被烟雨淋湿,轻轻地说:“今岁春天真美。”

    他不是在看他,因为看不清楚。

    这双眼睛本就不能看得很清楚,最近右眼就像烈焰灼烧一样,很难过,亮得彻底看不见,就像失明了一样。

    他只是在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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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p;nbsp; 他笑得时候真好看,好喜欢,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微微一酸。

    顾矜霄不知道鹤酒卿在想什么,鹤酒卿的笑容向来温柔,幅度却不大,有时候看似薄暖,却莫名有些疏离超然。

    就像他其实并不真的明白,什么叫世俗的高兴。

    顾矜霄没有说什么,只是顺应自己的心,张开手抱住他,慢慢收紧。

    鹤酒卿的怀抱和气息,一直是暖的,温柔安心,像午后春风,让人想沉睡不起。

    “等这件事解决了,应该是夏日,我们回太白之巅看云海吧。”顾矜霄说,“到时候,我有话跟你说。”

    “好。”鹤酒卿的声音在耳边,沁着薄暖的温柔,“一言为定。”

    ……

    顾矜霄最初要找鬼剑,为得是找到三百年前那个异人的消息,以确定钟磬是不是那个人。

    现在,白衣教打着复活白衣异人的旗号起义谋反,不论背后是不是钟磬,他都打算袖手旁观一段时间。

    顾矜霄未曾预料到的是,白衣教幕后虽然的确是钟磬,但却是不记得顾莫问和顾相知的钟磬。

    不过是残留一个叫顾矜的名字,还有一枝有毒的粉色夹竹桃。

    顾矜霄是见过闽王的,他走后不久,钟磬便被闽王唤醒,缔结契约。

    闽王之所以能唤醒钟磬,当然是因为他死了。

    顾矜霄当时只是来看看,敢打顾相知主意的,背后是什么样的人。

    然而,闽王长于洛阳后宫,自小因为后宫阴私倾轧,中毒导致生了心疾,故而自小性格有异。绑架顾相知,说到底也是为了他的身体。

    孰料被顾矜霄半夜忽然造访,不等顾矜霄弹一曲,他自己就突发心悸,晕死过去。

    顾矜霄索然无味,起身离去后,闽王不久睡梦中病发……

    虽然因为这个缘由,钟磬这个闽王对白帝城主顾莫问,一直都有一种特别的在意,勉强也算得上又爱又恨,这才有事没事撩拨白帝城一把。

    但是,并不是闽王对面具人和白薇说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拉白帝城下水。不想多树立一个对手。

    要知道,闽王本就是个无法无天,恣意跋扈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树敌。

    实际上,若不是有一位神秘人找过他,此刻白衣教尊极道魔尊为主的消息,就该传遍天下了。

    闽王想起那一日的对话,眼底眸光流转,一片霜华冷落。

    ——“如果你把他牵扯入你的局,我会告诉他,你做这一切的目的。”

    ——“是吗?你若是忍不住下场,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不需要我做什么,他是方士,只要知道你的意图,要破坏不难。”

    ——“你在威胁我?”

    ——“我在通知你。”

    &nb

    sp; ——“你这种人,惯是会自讨苦吃。不好好修你的道,学什么人间情深,也不怕早死。罢了,左右游戏也快结束,不过是落幕不够精彩罢了。依你就是。”

    ……

    洛阳皇宫内。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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