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玻璃糖
    人群聚集在交通灯下。他拉起她,去空旷的一边。

    她说:“我就是在想工作。”

    “知道你是工作狂。这里人来人往,我还是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吧。”他的手从她的手腕滑到她的掌心,捏住她的手指。

    他说的安全地方,是两人将要去的菜馆。

    将到门前,池翮说:“刚才拉了你两次,还没收费。”

    姜临晴冷漠地掏出两张百元钞。

    池翮:“不是让你网络支付吗?”

    她把钱塞进他的袋子:“我就喜欢用现金,狠狠打你的脸。”

    “你是金主你最大。”池翮没有再松开她。

    第19章 裤子

    手牵手, 只是手牵手。

    两人认识不久,算得上半个陌生人。但吃完饭,他自然地拉起她, 她自然地跟了他走。走得像极了衣服上的两只加菲猫。

    商场到处是玻璃倒影,玻璃不是镜子, 照不到表情。她只见到时时刻刻手牵手的影子。

    她问他,这阵子是不是东住一头,西住一头。

    “南住一头,北住一头。流浪的天地更广阔了。”池翮浮起轻佻薄情的笑。

    她点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池翮放开她的手。

    她手上一空。奇怪的是, 直到这时,她才觉得手心冒出汗来。

    “金主,今晚我就休假了吧?”

    “你休假吧。我又不是特别需要你。”姜临晴转身就要走。

    “太晚了,别坐地铁。”池翮拦了出租车。

    姜临晴坐上去,正襟危坐:“拜拜。”

    他站在车门边, 却不走, 也不关门。

    她转头望他。

    池翮抬抬下巴:“往里去,我也上车。”

    她紧张:“你……跟我一起?”

    “不一起, 但是顺路。”池翮一手搭在车门, 低下身子, “我半路下车。”

    “哦。”她挪臀,换到后排左边的座位。

    池翮坐进来,跟司机说的地址, 确实是顺路。

    姜临晴警告他:“我告诉你, 上了我这条船, 你就不能再去其他人的。”

    好比那个珠光宝气的咖啡馆老板。

    但财迷似乎就是奔钱去的。咖啡馆老板的一身行头, 比得上姜临晴一年的薪水了。

    姜临晴没有底气。

    池翮说:“我只投了你一家简历, 安心吧。”

    十二点的钟声还没响起,仍是愚人节。

    明知这人没有真话,她却信了。

    *

    周末,姜临晴九点多起来,嘴馋了,想吃路口的小摊的炒米粉。

    出门时,她望一眼阳台。

    今天比昨天亮了点。云层的棉花被扯开一个大口子,透出天际白光。

    四月的天多是阴天。她拿了伞,又再望一眼阳台。

    晾着的那件,喜欢穿的加菲猫棉质衫,之前她觉得可爱,现在更可爱了。

    姜临晴用大爪夹抓起头发,穿上帆布半拖鞋。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向蓓嚼着口香糖:“早。”

    姜临晴惊讶:“这么早?”

    “楼上漏水的还没维修,跟房东在扯皮,不肯付维修费。烦死了。”向蓓走进来。

    “站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周末嘛,让你睡睡懒觉。”

    “吃早餐了吗?”

    “还没。”向蓓提了提袋子,“我在路口买了两份炒米粉。”

    “我正想去买的。”姜临晴拿了两个碗。

    向蓓大喇喇地坐下,她嚼口香糖嚼了好久,觉得牙酸。用纸巾包起口香糖,丢到垃圾桶。

    姜临晴把炒米粉分到碗里。

    向蓓说:“对了,我有帮你留意男人。我想起一个人,他比较温柔,五官端正,是个老实人。这是我交友圈里唯一一个正经人。你要不要见一见?”

    姜临晴直说了:“我有跟一个男人开始了。”

    向蓓来了劲头:“什么人?”

    “是我之前策展空间的人。”

    “哦,工作上认识的。比较靠谱。”

    姜临晴不好意思说自己和池翮那些“爱情买卖”。

    向蓓只当姜临晴觅到了好男人:“这我就放心了。你去酒吧的时候,我特别担心。不是你不能玩,而是你玩不过他们。我担心你没有好下场。”

    姜临晴特别庆幸,她有杨飞捷这一座大山,才能抵挡男人的不怀好意。

    向蓓洗了碗,半躺在沙发:“最近楼上漏水的事,折腾死了。我也想有个男人来帮帮忙。”

    “你刚刚说的靠谱男人呢?”

    “不来电。”向蓓两手一摊。

    向蓓性子野,初中时候就是个小霸王。姜临晴记得,班上最凶悍的男生,见到向蓓都得绕路走。那时候传了很多关于向蓓的风言风语。

    姜临晴只是听,却觉得,这真是一个传奇少女。

    直到这一次重逢,她发现,向蓓确实还是我行我素的人,奔腾,有活力。

    姜临晴:“向蓓,你有喜欢过谁吗?”

    “我?”向蓓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她从沙发上坐起来,“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初中就有喜欢过班上的一个男生。”

    “初中?我们班上的?”

    “对啊,我们班那个谁。太久了,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高高瘦瘦,玉树临风。是个四眼小子。”

    姜临晴也没有从回忆里想起这个谁。“后来呢?”

    “后来初中毕业了,我跟他不在一所高中。我就把他忘了。”向蓓哈哈笑了两下。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现在啊?见惯了酒吧里的男人,我已绝情绝爱。”向蓓摩挲下巴,“你不问起这事,我都没意识到,我的少女心竟然只在初中萌芽过。”

    “你胆子那么大,初中时有去告诉他吗?”

    “没戏。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没戏。”向蓓分开食指和中指,“两个世界的人。哎呀,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就不告诉他。”

    姜临晴点头:“喜欢是一个人的事。”

    “我跟你不一样,我去告白肯定碰钉子。对方瞧不起我这样的人。”向蓓又躺下了,“对了,讲讲你喜欢的那个吧。”

    “他?我和他没有缘分。”姜临晴坦然了,“他读完高中就出国了。”

    “你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

    “嗯,喜欢是一个人的事。他在高中对我非常照顾,我能上大学也有他辅导的功劳。”

    “哦,至今没联络啊?”

    姜临晴摇了头。其他的,不再说了。

    *

    向蓓躺在沙发,从下午睡到了晚上。她的生理钟总是日夜颠倒。

    她晚上起来,点了烧烤的外卖,请姜临晴吃了好大一顿肉。

    各自到了晚安,姜临晴准备休息了。

    人刚躺下,却接到了池翮的电话。

    池翮:“金主,我今晚没处去。你不收留我吗?”

    姜临晴坐起来:“什么?”

    “你不收留我,我就不得不去其他船上了。”“不得不”三个字,说得很不情愿。

    “我这里住不下人了。”

    “哦。”

    “你去住酒店吧。”

    “你没给钱。”

    “我转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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