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白天还是夜里,因为双胎的压迫,他肚子越发沉重,呼吸都难受,只好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每回半梦半醒时,李玉就会在身边。

    “嗯。”

    李玉柔声答道,看向夫郎鼓起的肚皮。两个孩子将卿书的肚子撑大,白嫩的肌肤上没有一丝褶皱,看起来有点吓人。

    大夫让她时刻注意,说因为双胎,不一定会足月生产,可能八、九个月便有妊娠迹象。

    这段时间李玉便被折腾得不行,夫郎难受,她也辛苦。

    一旦白卿书半夜睡不着,腿疼,睡觉不舒服,她就要爬起来照顾。

    白卿书也提议过分房睡,让小厮服侍。

    可李玉想起前世,城里流传哪家小姐是夫管严,说孕期也不敢寻欢找别人,陪在夫郎身边。

    听到这样的话,李家家主说那小姐是疼夫郎,但疼得太过;李家正君说那男子是公老虎,嫉妒心强,姐夫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心里嗤笑,觉得无聊,不经意抬眼,就望见夫郎羡艳的神色。

    所以,卿书嘴上说着不需要自己照顾,实际上还是渴望的。

    李玉早就看透夫郎的小心思,她也愿意这样做。

    忧愁地将脸靠近他的肚子,李玉不管胎儿是否能听懂,催促道。

    “你们俩倒舒服,你爹你娘就辛苦了。什么时候出来,跟我说说呗。咱们约个日子,也好有准备,免得我天天紧张。”

    “别欺负你们爹性子好,赶紧的,动作快点,听到没?”

    白卿书被她逗得在床上笑,何时出来,孩子怎么能决定。

    “夫郎辛苦了。”

    李玉亲他的眼角,又去亲肚皮,“啾啾”地亲。

    “痒……妻主别亲了。”

    女子撩起自己的衣服,在肚子上轻啄,实在是痒,白卿书躲得很累,边躲边笑。

    结果肚子就疼了……

    还不是一般疼,疼得他直冒汗。

    “大夫!!!”

    李玉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自从进入了孕期的最后几月,中年女大夫便住到了李玉的院子,方便随时诊脉。

    李玉很自责,不会是她把夫郎弄疼的吧。

    早知如此,她亲什么亲啊,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大夫一来,还没诊,看到白卿书的状态,便瞪李玉一眼。

    “你夫郎是要生了。”

    瞧这位绕着房间转的急样,不就是发动了,没经验的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啊?”

    李玉呆了,卿书要生了?

    一时间在脑子里浮现从各处打听到的,男子生产时的种种现象:

    疼得死去活来,一盆盆血水,难产,大出血,保大还是保小……

    这孩子能塞回去吗?

    想归想,李府一直为白卿书生产做好准备,接生公就请了三个。

    “虽然发动了,但时间还未到,让你夫郎多走动,用些吃的。”

    等到羊水破了,便要送进产房。

    作者有话要说: 要生了,要生了……

    诶,我这么激动做什么。

    第66章

    为了早日把孩子生下来,白卿书不得不忍痛起身,撑着后腰在房间里来回走。

    以前卿书哪里受过这样的疼痛。见夫郎疼得颤抖起来,却咬牙坚持,李玉眼眶热热的。

    幸好上辈子夫郎没有生孩子。

    她不敢想,在夫妻不和的时候,卿书独自承受生育之苦的模样。

    “要歇会儿吗?”

    李玉很心疼,这么累了,还要走。

    白卿书确实累了,汗水使得他的鬓发垂下,形成一绺一绺,搭在额前。

    “不疼了。”

    这疼并不是持续的。就好像来月信,疼一阵,松快一阵,又比来月信时,体寒导致的疼痛重百倍。

    他由妻主抱着,无力倒在她怀里,李玉擦掉他脑门上的汗。

    身上黏腻,白卿书小声道:“能洗身子么?”

    接生公被请到了屋子里,在外间大声朝里喊:“不行。”

    “按理说,一般孕夫临盆前是能沐浴的,但您都发动了,这个关头,还是莫洗的好!”

    这可苦了白卿书。

    在白家时,他一日便要洗一回。到了李府,因为不差钱,李玉又宠他,只要身上有汗,白卿书就想沐浴。

    现在马上要生了,倘若这时洗不成,等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更不能洗。

    想到自己就这样汗津津地去产房,生完又一身血污,他心里不痛快。

    埋在李玉胸前,默不作声。

    “不能洗也没事,咱们用热水擦一擦,先应付着。卿书乖,等生完便好了。”

    只好如此。

    白卿书“嗯”了一声,抬起头。

    李玉看到他眼圈微红,心知夫郎不一定是委屈,也许是对临盆生产的紧张,导致情绪敏感。

    只好在他脸上,脖颈间留下安抚的轻吻,舒缓夫郎心情。等下人抬了热水,亲自褪下夫郎衣衫,替他擦身子。

    又手脚麻利地替他穿上。

    “感觉如何,可是好些了?”

    李玉叮嘱白卿书:“待会儿别怕,接生公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用力过度,慢慢来,留些力气到后面,咱们可是有两个孩子呢。”

    三个接生公在外头低声笑,一个胆大的道:“小姐懂得挺多。”

    “那是。”

    李玉道,“我夫郎生孩子,我不得多了解了解?万一生坏了怎么办。”

    “妻主……”

    白卿书听到那些接生公的笑声,有的还说李玉做得对,羞红了脸。

    他擦过身子后,清爽了不少,又有妻主安慰,现在氛围也很轻松,心情慢慢好起来。

    不一会儿又发动了,这回很是剧烈,那几个接生公便建议让白卿书进生产的屋子。

    白卿书下意识攥了一下李玉的手指,又放开。

    他不能什么都靠李玉,在生产这事上,只能靠自己。

    拉住李玉的衣襟,想着外头的人看不到,极少主动的他亲上李玉的唇。

    “我去了。”

    一副要壮烈牺牲的表情。

    李玉心急,但她也帮不了夫郎太多,依依不舍地看着夫郎被扶进产房。

    三个接生公被这对年轻夫妻逗乐。

    其中一个在关门前对李玉说:“小姐止步,可别再进了。虽说生孩子是走一趟鬼门关,但我们都是有经验的接生好手。贵夫郎看上去被照顾得很好,您放心吧。”

    李玉不好意思了,讷讷地说“好”,退了几步。确实,她有想要进产房的想法。

    李家正君、李张氏、李梅氏也跑了过来。李家正君见李玉呆呆望着产房,拍了她的脑袋。

    “你在这里做什么,女人别守在屋子外面,我们来等就行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奉行女子不进产房,甚至不靠近的规矩。

    可是在李玉看来,里面有三个接生公没错,但都是夫郎不熟悉的人。

    他在里头艰难生产,生的是和她的孩子。若是自己看也不看,走开了,夫郎若是害怕,若是疼,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该多难受。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守着。”李玉坚持要留下。

    “哎哟,咱李家还真出了一个情种。”李家正君无奈道,心底蔓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欣慰还是郁闷。

    他生了三个女儿,每次李家家主都是离得远远的,等到得了消息,才奔过来,抱孩子。

    李梅氏生产,他也是在产房外等,让大女儿别待在这里,李静当时很犹豫,离开的时候一步一回头,但最终是听从了。

    只有李玉坚定地表态,说不走。

    白卿书洗了不久的身子又沾上了汗。

    屋子四角放了冰盆,可因为在生产,也不敢贪凉多放,导致房间仍有些闷热。

    他也不知疼了多久,忽然感觉腿间有什么涌出,那几个接生公便严阵以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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