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笑道:“有理有理!我家环儿就是比旁人想的通彻。”

    贾环才不会信他的鬼话,他记得胤禛便是爱下棋的,会赞成他才怪。

    却又想起今天的事,感觉还有点晕乎乎的:自己就这么一下子,成了康熙的儿子了?而且居然还叙了齿……十五爷……这是下了决心要以假乱真了?

    “四哥,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要我当他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胤禛道:“贾大人没告诉你?”

    “说了,”贾环道:“可是你知道的,我爹他是个糊涂蛋,他自己还晕着呢。”

    胤禛沉吟片刻,道:“之前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本在返京的路上,突然得到弘晖染了天花的消息,便甩开了车驾,日夜兼程回来,路上便又得知了你创出牛痘预防天花,以及进了府里专门照料弘晖的事……”

    “回府之后,你一睡便是三天,那三日外面可热闹的很,起先是有人故意在外放出关于你的流言,其实也不算流言,有一多半的算是事实……他们将你的事夸大了数倍传扬出去。偏偏你之前曾救治过无数贫民,又曾亲手为一千多人种过痘,这些人无形之中,便成了流言的帮凶,他们既不遗余力的传播,本身又是证人证据……是以流言在一夜之间,便传遍了大街小巷,百姓们深信不疑,到处都立了你的长生牌。”

    贾环不是笨人,自然知道世上有“捧杀”二字,牛痘之法虽是他创的,但是下令推广的是康熙、具体执行的是康熙委派的官员,贾环所做的不过是一封书信罢了,但是这则流言却将康熙和清廷所做的事全部抹杀,将所有功劳都归在他一人身上。

    若是碰到心胸狭窄的君王,只怕贾环的小命直接就没了,然而便是康熙大度,又心疼贾环,只怕事后也要心存芥蒂,只要再加一把火,要了他的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好在这件事现在已经过去,贾环略略后怕了一阵,道:“这是你们兄弟谁做的吗?好不识大体!”

    身为皇子,遇到这种事,稍微有脑子一点的都应该将功劳朝朝廷身上揽吧,现成的民心不收白不收,怎么还向外推?

    胤禛冷哼一声道:“是太子爷……不过,这算什么不识大体?真正不识大体的人在后面呢。”

    贾环并不意外,胤礽当初差点坏了户部的差事他便知道,这个人原就是为了私利、不顾国家大事的人……竟还有比他更过分的?

    见胤禛脸上露出鄙夷愤怒之色,这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胤禛来说是极罕见的,便忽然想起贾政说的话,不由讶然道:“四哥说的不会是朱三太子的事吧?”

    胤禛冷笑道:“可不正是。”

    贾环先是一愣,却又忽然失笑:“我听父亲说起的时候,还以为是正主儿要借我的名头给他捞民心呢……唉,我果然是太自恋了吗?都是四哥不好,这么惯着我,让我以为我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胤禛摇头失笑:“花见花开也就算了,谁让你的确很会种花种菜呢?但是,人见人爱嘛……我怎么不知道?”

    贾环怒了:“你敢看不起我?等着,明儿我就给你招惹一大堆绿帽子回来!”

    胤禛叹道:“环儿啊,不是我要打击你,换了你半年前的模样,要招惹多少个都容易的很,现在嘛……还是不要了吧,不然明儿惹一堆弘晖般大小的回来,爷可侍候不起啊!”

    “四哥!”这是说他越长越小,越不招人待见吗?

    胤禛哄道:“不过我就喜欢环儿这般快快活活的模样儿。”

    贾环哼一声,放过了他,道:“不要跑题,说正事!”

    胤禛道:“说来却是我连累了你,太子恨我入骨,却偏拿我没辙,知道我们两个交好,便将主意打到了你的头上,若你真有什么事,我自会方寸大乱……”

    贾环疑惑道:“高福儿是太子的人?”

    胤禛道:“环儿果然聪颖,闻一而知十。”

    “这有什么难猜的,知道四哥和我的事的,除了九哥他们几个,就只有高福儿,太子既然想到用我打击四哥,自然是从高福儿嘴里得知的,而且四哥以前是太子党,太子要收买他也是最方便不过。”

    罢了皱眉愤愤道:“太子做这种绝人子嗣之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高福儿既是太子的人,那弘晖的事背后就是太子指使了,堂堂太子,处事竟这般阴毒!

    胤禛冷然道:“在太子心里,这天下都是他的,该当给他予求予取才是。”

    贾环望向胤禛,见他神色凛然,心中一动,道:“可是还出了什么事?”

    胤禛微一迟疑,叹道:“让你知道太子是什么样人也好……前儿我得知弘晖之事是太子做的,便暗地里派人监视了他几处别院,其中有一处,便是音儿的住所。那日太子不在,我派去的人半夜看见音儿鬼鬼祟祟出来,进了后花园,拿了铁锹在后花园乱挖……挖着一阵,便扔了铁锹踉踉跄跄的跑了,我的人下去一看,却是一只人手……”

    “他继续挖下去,才知道这整个后花园的地底,埋了不知多少尸体……现在想来,大约是太子在音儿面前说漏了嘴,让他看出了端倪,才会有此举。那音儿也是个胆大的,事后扮成恶鬼,硬是从下人口中套出了真相。”

    “原来太子好色,有你情我愿的自然好聚好散,有不情不愿的,太子的性情你是知道的,如何会因为旁人不愿而按捺自己的欲望?便将人强掳了来,等厌了,放也不敢放,关着也是个祸根,便索性杀了,将尸体埋在后院。听说第一个的时候,是因那女子性烈,一直未肯屈服,还说要去顺天府告状,太子一怒之下将她掐死,之后便做的顺手了……”

    贾环打了个寒战,一阵后怕,若不是机缘巧合,他只怕也成了那后花园的一块花肥了,朝胤禛怀里挨了挨,道:“太子不是说,那院子是他新置的吗?”

    “他的话你也能信?”

    贾环默然片刻,又道:“太子做的事,老爷子知道吗?”

    胤禛道:“若是早就知道,太子的位置坐不到现在……老爷子还在世太子就这般模样,若果真即位,只怕更加肆无忌惮,这大清岂不是要毁在他手里?老爷子便是再疼他,也不敢用这天下做赌。”

    贾环道:“四哥会告诉老爷子吗?”

    胤禛冷然道:“太子欲绝我子嗣在前,流言陷害于你在后,收了他如此大礼,我岂能不好生回敬一下?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罢了。”

    贾环便也放过此事,道:“四哥你又跑题了,正说到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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