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把铜钱包好递给顾长封,顾长封一愣,沈有财也是一愣。

    “有财叔啊,你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沈砚北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呵呵……”沈有财心下稍安。

    “但是有财叔啊……”

    沈砚北又冒出一句,沈有财的心又提起来。

    “当初你和我爹签的是三年约,现在已经是第四年,这地……我不租了。”沈砚北正色道。

    沈有财一惊,脸色青白交加:“这地不是租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租了?你不把地租给我,这要我们怎么活?”

    早上收到风声的村民现在看到沈砚北回来,不少人都跑来看热闹。听沈有财这么一说,当即有人表示沈砚北做得不厚道。

    一个嘴巴叼着根草,约摸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笑却是嘻嘻地道:“沈秀才把地租给你,他才不要活哩!你家有田有牛,家里的地足够养活一大家子。可沈秀才刚刚成亲,有媳妇要养活,你不把地还给他,他和他媳妇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沈砚北意外地看了眼那小少年,那孩子他知道,是村里余婆收养的孙子,好像叫周煜。

    原主似乎根本就没和这孩子说过话,为何这孩子会帮他说话?

    下一秒,沈砚北就了然了。小少年冲顾长封咧嘴笑了笑,似是认识他媳妇。

    沈砚北挑眉,他媳妇什么时候认识周煜的?

    之前还觉得沈砚北不近人情的村民都回味过来,有人附和道:“是啊,沈有财,沈宴现在可是有了媳妇的人,到时候说不得还有娃娃要养,你得把地还给他啊!”

    “又不是只有我一家租了他的地!凭什么只收回我的?”沈有财气得面红脖子粗,一下子交了七两多的租子,他都心疼死了,现在还要叫他把地吐出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当年我爹娘租出去的地如今租期都到了,这些地我全部都要收回,不仅仅是收回有财叔你的。”沈砚北朗声道,不容置疑地看着沈有财,“如今我家粒米无存,得下田种地,有财叔你做长辈的就体谅下侄儿吧。”

    沈有财怒极反笑:“说得好听,林家的地你也收回?我怕那林婉茹叫你两声好哥哥你连租子都不要了!”

    “是啊,沈晏!你不能重色轻义啊!”看热闹的年轻人起哄道。这沈秀才长得俊秀白净,在满是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里根本就是鹤立鸡群,平时又仗着自己是秀才有几分墨水对其他人不假颜色,偏偏村里最好看的姑娘对他青睐有加,整天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真是醋死了他们。

    顾长封担心地看了眼沈砚北,沈砚北面不改色:“有财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彼时男未婚女未嫁,侄儿我年少慕艾,不免怜香惜玉,的确是对林姑娘照顾有加。”

    “可如今我已成家,我得尽到丈夫的责任,让我的夫郎吃饱穿暖。”沈砚北神情严肃,“至于林姑娘,我现已是有家室之人,自当与其保持距离。也望大家莫要再拿年少的不更事说事,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沈砚北这通话说得坦荡又在理,围观的村人不得不认同,同时心下暗惊。这沈晏成亲之后居然变了这么多,看来这冲喜真是有效!瞧,人病不但好了,连头脑都清醒了!

    沈有财咬牙,沈砚北的话都说到这里了,这地他不想还也得还。窝火地道:“好!我还给你!但这地里还有庄稼,我得收回来!”

    “可,但须在清明之前还回来。”

    “哼!”沈有财狠狠地瞪了沈砚北一眼,转身气呼呼地走了。他倒要看看这小崽子要怎么把林家的地收回来!

    沈有财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打算散去,可沈砚北突然把人叫住了。

    “相亲们请留步!”

    众人疑惑地回头,沈砚北朝众人施了一礼,诚声道:“乡亲们,彼时沈晏年少不懂事,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乡亲们原谅。”

    沈砚北这谦卑的姿态把众人都震了,一时间没人接话。

    村长沈德忠远远走过来。刚刚有村民跑来告诉他,说沈砚北回来了,他怕两人会闹不愉快,赶紧赶了过来,待听到沈砚北那一番话顿时舒了一口气。

    “村长。”沈砚北微微笑地叫了声。

    “年轻人就该如此!”沈德忠打量了下沈砚北,发觉面前的青年全无以往的倨傲之色,心里暗暗点头。看来成了家就是不同啊!

    “俗话说成家立业,我眼下已成家,自当不能再混沌度日。”沈砚北笑笑,“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乡亲们,还望乡亲们多多关照。”

    “大家乡里乡亲,自当如此。”沈忠德大为欣慰。作为村里唯一的秀才,他很愿意沈宴谦卑上进的。若是日后沈宴真的能出人头地,对他们沈家村只有好处。

    一番话下来,村人对沈砚北的映象都改变了不少。

    看着渐渐散去的村人,沈砚北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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