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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你问谢致干什么,啊,怎么这么没有主见?”

    周裴景可不理他,还是瞧着谢致,谢致微笑着摸了一把周裴景放在他手心里的手,又扫了他外公一眼,才道:“你不累的话,可以去。”

    “好的。”周裴景答应下来。

    五月初的晴日,下午四点,植物园里游人如织,迟先生熟门熟路地带着周裴景七弯八绕进了一户隐蔽的庭院,是他常光顾的花鸟商店,门口站着两个礼仪小姐,见到迟先生就问他好,又立刻用对讲话筒通知里边迟先生来了,看这场面,就是一位熟客大买家。

    谢致没有陪他们来,他有些事要处理,周裴景就不大乐意了,一路上努着个嘴,不爱说话,见到了两位礼仪小姐,想起了他在海市的经历,终于开口了。

    “外公,我去海市,见老板娘了。”他告诉迟先生。

    迟先生知道他以前在小饭馆打工,听懂了周裴景的话,还顺着他的思路说话:“怎么样,好玩吗?”

    周裴景点头:“吃了饭,好。”

    “算起来我都几年不回海市了,”迟先生感叹道,“我上一次去海市,谢致带我走了一走他新建成的集团大楼,这小子真是自恋,在办公室挂了一幅自己的睡姿的画像。裴景,外公当时一口金骏眉就喷了出来。”

    “嗯,”周裴景回应,很认真的在听,“睡着的呀。”

    “对,不过画的倒是还不错。”迟先生摸了摸下巴道。

    谈话间,两人进了店,店长迎了出来:“迟先生,这次想选什么鸟,我们新来了两位白腰朱顶,一位红肋绣眼,还有……”

    迟先生的拐杖往周裴景的方向杵了杵:“给他挑。”

    店长笑道:“这是您的外孙吗,果然一表人才,还在念大学吧?”

    周裴景不答,迟先生也不答,他说:“把白腰朱顶请出来看一看。”

    店长也是个明白人,即刻转移了话题,专心推荐起了店里最名贵的鸟儿来。

    最后周裴景选了一只月牙金丝雀,是从英国空运过来的。

    迟先生的小花园里已经有不少只金丝雀了,月牙倒是头一个,他看了看鸟儿的成色,说好,叫周裴景起一个名字。

    这可把周裴景给难倒了,他前些日子以为自己叫小虎呢,能起出什么好名字来呀,能听懂要给这小鸟起名就不错了。

    迟先生提着鸟儿,让周裴景挽着他走出去,说,慢慢想,但是吃晚餐前要起出来。

    被收买的司机偷偷告诉谢致,周裴景去植物园的路上,非常不高兴,都不说话,谢致为了给周裴景赔罪,又正逢一家游乐场有焰火晚会,就在附近的餐厅订了座,他下午确实有正事,杭城的公安联系了他的助理,说是十年前丢的那个孩子有了一些眉目,但找不到孩子的母亲,就找到了谢致。几名公安正在往一个小山村赶去,或许能够找到那个孩子,他们跟当事人通报一下情况。

    案子到现在十年了,当年跟过这案的公安高升的高升,调任的调任,只剩下没几个老队员对事情内情了解的清楚,便坚持要跟当事人共享信息。

    谢致接电话的时候周裴景正被迟先生灌输鸟类知识,迟先生讲到兴头上,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小孩儿苦着脸偷偷看谢致。谢致听见助理的话,背一僵,他是把这茬给忘了。

    谢致和杭城公安通了电话。

    原先负责案件档案工作的小陈警官,现在已经是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了,他告诉谢致,江省刚刚破获一起拐卖妇女案件,在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中,得知他们曾经在杭城一所私立学校附近抓了一个孩子。

    抓的时候是临时起意,凌晨看不清,以为是个漂亮的女的,周裴景神志不清,三个嫌疑犯费了点事儿把他带上了车,等天亮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男孩儿,本来想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抛下,谁知一个不察,那孩子睁眼见了他们几个的相貌。这几个拐卖犯都是惯犯了,手里头不少条人命,商量了一下,决定索性把这孩子带去山里,做了抛尸,就算有人发现了尸体,也算不到他们头上,便一直绑在车上,和那次抓到的一个姑娘一起装在后备箱,一路开进了江省。

    山里七弯八绕的,小孩儿和女孩都被绑了三四天,拐卖犯就降低了警惕,下车吃饭,一回来,车上的两个人都不见了。

    几人分头去追,只追到了小孩儿,逼到了一个悬崖边,小孩往后躲,脚步一乱,掉下了山。

    江省的警方联系了杭城,询问了十年前是不是有人口失踪案,陈警官一听描述,就想起了周裴景的事情,一边派人去了江省,跟着江省的公安一起进山,自己带人去找周裴景的母亲,想要第一时间通知她这个好消息,却发现周艳去了非洲,联络不上。

    在校长办公室,周艳和谢致相遇的那一幕,陈警官一直难以忘怀。事情发生十年了,他经过那所学校,脑袋里依然会浮现出档案里的那个小孩儿的眉清目秀的脸,还有那天下午谢致惨白的脸色、周艳歇斯底里的叫声,和外头要吹破了窗的狂风暴雨。

    几个男教师站在一起,也拦不住周艳扑过去捶打谢致,她发髻散乱在耳后,奋力挣脱众人的手,要将包砸在谢致身上,精心修饰过的指甲抓断了,鲜血擦在在谢致的衬衣袖子上。谢致呆呆站着,任由周艳咒骂他不得好死,一个失了心的母亲,一个丢了魂的室友,和一屋子旁观着张不开口的人,女士的尖声怒骂在房间里震荡,夹杂磅礴大雨的呼啸,白炽灯在头顶上冷冷地照着这场景,像极了一部残酷的没有配乐的记录片。

    最后陈警官和一个女警将周艳带去隔壁的教室里,周艳掩面痛哭,拉着女警的手,求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儿子,他那么乖,可爱天真,会画画也会弹琴,还有许许多多的大好时光等他度过。

    几年之后陈警官接到自己一个当兵的老战友,跟他询问这起案件的情况。战友在部队里是搞信息的,头脑灵活,业务专业,退伍之后,私底下开了一家事务调查所,生意做得很好,不少高官富豪找他调查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时候,陈警官才知道,谢致一直没有放弃找周裴景。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些年陈警官见得不少,走了这么久的人,多半是再也回不来了,即便回来了,也是累累白骨,没个人样。

    不过尽管如此,陈警官仍是不合规矩地把能给的信息都给了战友,他心里总有一丝期望,希望现实不要对爱着周裴景的人,抱有那么大的恶意。

    现在事情总算有了转机,他通知不到周艳,又想起了当时的谢致,便转而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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