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默给顾樱的行为判定为别有用心之后,刘晓梅看着人群中央的顾樱,心里怒火直烧。太气人,顾樱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羞辱人!

    顾樱拿到礼物,也有几分意外。

    之前归希文和她表露自己不会跳舞的事实,她还真信了。谁知道人家竟然跳得这样好,出尽风头。

    顾樱抬眸瞪向归希文,“你还说你不会跳舞!”

    难怪当初归希文这样淡定,原来人家根本就会跳,只有她一个人是实实在在的不会跳而已。

    归希文抱臂望她,笑容满面,一脸坦然,丝毫不怕事后被算账的样子。

    顾樱气笑,正要上前一步,却先被科长太太陈玫抢先一步拉到厨房里。

    科长太太陈玫叮嘱顾樱:“小樱呐,你快帮我四处找找,看看厨房里还有没有酒,外面的酒不够了,我记得明明还多了一箱,怎么找不到了?”

    陈玫没有叫唤别人,单单只叫唤顾樱,多少是出于对顾樱的亲近。顾樱二话没说,蹲下身开始在厨房里到处查看。

    找了一圈,无果。

    陈玫准备钻到杂物箱后面,一箱一箱地查找。

    顾樱抢先道:“要不我来吧,我个子小,不占空间,好施展一点。”

    “没事,我自己来。”话音一落,陈玫已经两只脚跨进杂物箱后面,顺便还交代顾樱:“要不你去客厅角落里找找?我之前找过,怕漏了。”

    “好的。”顾樱应承下来,转身往厨房外面走。

    刚走到厨房门口,刘晓梅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直接将顾樱逼退回厨房里,顺手将门合上。

    不等顾樱开口,刘晓梅冷声质问:“顾樱,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樱一愣,“什么什么意思?你把话讲清楚。”

    “你还装傻?”刘晓梅哂笑:“你之前三天两头来找我教你练习跳舞做什么?明明归希文会跳舞,你还故意来找我学跳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会。”顾樱坦然道。

    刘晓梅却不信,“你骗鬼呢!”

    两夫妻之间,这如果都不知道,算什么两夫妻。

    刘晓梅笃定顾樱在说瞎话诓她,心里愈发生气,说话开始口无遮拦,“顾樱,你是不是在故意羞辱我?你料定会得到科长太太的奖励,还故意假模假样来找我学舞蹈,你就是想羞辱我对不对?”

    顾樱听到刘晓梅提起科长太太,自觉不妙,眉头一皱,出言提醒:“有什么话等舞会散了之后再说吧。”

    这样避而不谈的模样却让刘晓梅心里更加笃定,她认定这是顾樱心虚的表现,两手按在厨房门上,拦住去路,质问:“为什么要之后再谈?你心虚不敢谈吗?”

    “是,你的确要心虚,若不是科长太太偏心,你也得不到今天的礼物奖励品!”

    顾樱望了一眼货物箱的方向,垂下眸子,语气变淡:“科长太太对大家都挺好,你这样说有失偏颇。”

    “有失偏颇?你这种受偏爱的人,当然觉得她公正。她要是真的公正,今天这礼物就不该送给你!”刘晓梅心有不服,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眼看刘晓梅越说越过分,顾樱出声提示:“现在还在科长太太家里,这样挤兑科长太太怕是不太好。”

    “再说了,科长太太把礼物送给我的时候,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你当时若是有异议,应该当面提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后吐槽。”

    刘晓梅听到顾樱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心里愈发气愤。

    她上前一步抵在顾樱面前,怒气冲冲盯着顾樱,正要将心中的不满都对着眼前人宣泄出来,突然从杂货箱后面传出来冷冷一声:“你觉得不送给顾樱,该送给谁?”

    刘晓梅心里一惊,不自觉后退两步。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科长太太陈玫冷着脸从杂货箱后面跨出来。

    走到刘晓梅面前,陈玫停下,眼神犀利地质问:“你觉得我不该送给顾樱,应该送给你是吗?”

    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刘晓梅一下子有些慌了。

    原本愤怒的情绪陡然转变成恐惧。

    她万万没想到科长太太陈玫居然会在厨房里面,她明明看到顾樱一个人进来的,怎么会这样!

    刘晓梅下意识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这样。”

    陈玫抱臂望她,扬起下巴,哼了一声:“别解释了,我刚才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你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个人,心思还挺深。”

    陈玫说完这句,也没什么心思再找酒,越过刘晓梅,径直走了出去。

    刘晓梅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下子慌了神,连顾樱从她身边经过她都没能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舞会,刘晓梅全程心不在焉,直到舞会结束,没等到科长太太的惩罚与报复,刘晓梅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从舞会里出来,刘晓梅第一时间把顾樱堵在路上。

    在归希文和秦长康诧异的眼神中,刘晓梅把顾樱单独拉到一旁,“我得和你谈谈。”

    顾樱打了个哈欠,“谈什么?”

    刘晓梅:“……”

    又是这样,顾樱又是这样,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要装傻。

    “谈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刚才在厨房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科长太太也在?”

    想到这件事情,刘晓梅心里依旧一阵后怕,她当时在气头上,加之笃定厨房没有其他人,才一时失言吐槽科长太太几句。

    那都是气头上的话,搁在平时,借她一万个胆量她也不敢在科长太太家里谈论科长太太的是非。

    顾樱倒好,明明知道科长太太在厨房,却不提醒她,这用心何其险恶!

    好在科长太太事后没有追究,要是科长太太追究起来,她一定饶不了顾樱!

    顾樱望着面前的刘晓梅,冷哼:“我没提醒过你吗?”

    “在你第一次提到科长太太的时候我让你有什么事情舞会之后再说,你偏不听。你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现在反过来怪我没提醒你?”

    刘晓梅愣了一愣,回想起来顾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她觉得顾樱没这么好心,“你既然要提醒我,为什么不直接用手势提醒我?你说些不明不白的话,这算哪门子的提醒?”

    明明当时顾樱那样说话,只会激得自己继续说下去,如果顾樱直白地用手势提醒自己,自己会不明白?

    顾樱不用手势提醒自己,分明就是故意激她,想她越说越多,在科长太太面前丢脸!

    顾樱似乎觉得好笑,忍不住笑起来,她定定望着刘晓梅,“你不想得罪科长太太,我当然也不想得罪她。”

    刘晓梅:?

    顾樱见刘晓梅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不禁轻轻摇了摇头,直接明说:“当时科长太太就在杂物箱后面,你进来她肯定听到动静,你猜她为什么没有及时出来?”

    “科长太太没有及时出来,说明她想听你背后的话,我若是直白地打断你,那我不是得罪了她?”

    刘晓梅听得一愣一愣,顾樱已经走远,她还没回过神。

    秦长康瞧见顾樱已经挽着归希文的胳膊走回去,自家老婆却还呆呆站在不远处,他忍不住走过去,伸出五指在刘晓梅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回家了。”

    刘晓梅这才回过神,不自觉朝着顾樱的背影望了一眼,问自家老公,“长康啊,你说顾樱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怎么感觉我今天第一次认识她?”

    以前顾樱在她眼中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和家属楼里的其他妇人没什么两样,看不出有什么优点,实在平凡。

    各方面都平凡,没有一处出挑的地方。

    今天的顾樱却完全让她开了眼,顾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打扮一下变得光彩夺目。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顾樱还打算自己开店。

    更重要的是,顾樱的心思竟然细腻到如此地步,难怪科长太太那么喜欢顾樱,能想到那么细腻的地方,简直要把人心摸透,不惹人喜欢才怪。

    刘晓梅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可怕的疑惑,她和顾樱相处这么久,竟然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顾樱似的。

    秦长康听了刘晓梅的话,追问:“怎么,你和顾樱还在闹矛盾?我以为你们妇人之间闹着玩呢,还真起矛盾了?”

    秦长康偶尔听起刘晓梅提起这事,以为只是妇人间日常的矛盾,隔两天自然会好,没想到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他警告:“少和顾樱闹矛盾,你不是她的对手。”

    “为什么这么说?”刘晓梅眉头一皱。

    秦长康降低音量,凑到刘晓梅耳边,“你今天没瞧见魏芳参加舞会吧,知道为什么吗?魏芳通知已经申请调到别的部门,所以今天她没来。”

    刘晓梅一怔,“难道这和顾樱有关系?”

    秦长康摇头,“我不确定。”

    虽说心里不确定,但秦长康心里总觉得这事和顾樱脱不了干系,他再次警告刘晓梅:“我劝你最好别和顾樱起什么矛盾,她八百个心眼子,你到时候肯定要吃亏。”

    那次生日宴上,顾樱替刘晓梅解围之后,秦长康就一直觉得顾樱这人不简单,当时的情况,顾樱能够那样完美的解决,可以说是心思相当细腻,细腻到恐怖的程度。

    自家那老婆虽然平时也很周到,但和顾樱比起来,那还是相差太远。如果两人发生矛盾,自家老婆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刘晓梅不满地瞥他一眼,埋怨:“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怎么早说,你之前不是和她好得快要穿一条裤子么,做了豆皮都上赶着给人家送去,谁知道没几天功夫你们就闹掰了。”

    秦长康没好气地抱怨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质问刘晓梅:“你刚才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什么不早说?难不成已经发生了什么?”

    刘晓梅闭嘴不言。

    心里想着,反正科长都要调走了,得罪了科长太太这事,应该没那么重要吧。再说科长太太刚才也没追究,应该是没什么事情。

    刘晓梅果断将这件事压下,埋在心里。

    舞会之后,顾樱将获得的一对金耳环交给张冬玲保管。

    张冬玲听说是希文单位里的科长太太相送的礼物,忍不住啧啧两声:“这位科长太太出手挺大方啊,好吧,那我就先替你收着。”

    张冬玲把这对金耳环连同包装盒一起房放进房间里的木柜中,上了锁之后,她将钥匙藏在桌上的小木盒中,小木盒上同样也上了锁,最后她将小木盒上的钥匙随手挂在日历后面。

    做好这一切,准备离开房间时,看到日历上面被圈出来的红圈,张冬玲神情一顿,走到客厅里,拉住顾樱的手问道:“小樱啊,你最近的月事正常吗?”

    顾樱一愣,接话:“正常啊。”

    “哦。”张冬玲有些失望,喃喃自语:“怎么这么久没动静呢?”

    顾樱探头望着张冬玲,“妈,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张冬玲扬起一张笑脸,不死心地凑到顾樱耳边,问:“你最近和希文的夫妻生活正常吗?”

    话音一落,旁边的归希文忍不住轻咳一声:“妈,我人在旁边呢。”

    张冬玲瞪他一眼,“在旁边怎么了,我看呐,就是你不用功!我之前给你求的那些药材放哪儿了,我得找出来重新给你熬药。”

    张冬玲说完还真地蹲下身,翻箱倒柜,满屋子去找之前的药材。

    归希文:“……”

    夜晚,躺在自家宽阔的大床上,归希文搂着身边的人,叹息一声,“我们聊聊天吧。”

    “聊什么?”顾樱枕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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