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希文没有解释太多,只说:“我有别的安排。”

    “哦哦哦,这样啊。”

    房东太太在出租房里溜了一圈,什么也没想起来,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过来了,四周查看一下又返了回去。

    这两天归希文一个人独自在家,整理了一些有用的资料,白天出门跑了几趟,剩余时间都在家里填弄资料。

    钢笔上了墨水,写字总容易洇开,密密麻麻的资料单上,洇开一团墨,其他地方也会被遮盖。

    用钢笔填写资料太不放心了。

    归希文起身,轻轻将门合上,走到借口王阿姨的小卖店。

    “王姨,麻烦拿一只圆珠笔。”

    黄昏时分,王姨正悠闲地躺在小卖店门口的躺椅上,呵斥着旁边两小孩玩游戏的时候离马路远一点。

    听到归希文的叫喊,王姨从躺椅上起身,在柜台里面抽了一支圆珠笔递给归希文

    “小归啊,怎么这次小张和小卓都出门了,你不出门?”

    从前归希文、张涛和卓禹驰通常都是一起出门,很少单独留一个人守在家里,这次归希文独自一人在家,惹得附近的居住都有些好奇。

    “他们去跑生意了,我有别的安排。”归希文接话。

    “什么安排啊?”王姨有些八卦地问。

    归希文也没瞒着,“我在弄一些开公司的申请材料。”

    王姨双眸一亮,“哟,出息啊,你们打算开公司吗?”

    王姨说话的语气瞬间软了几分,“不是我吹啊,小归,你刚搬来的时候我就格外看好你,你这个人以后肯定有出息,你之后开了公司,请王姨我过去给你做员工怎么样?你去公司打扫卫生也行啊。”

    归希文笑笑,“你不打算要这家小卖店了?”

    王婶大手一挥,“嗐,这小卖店也不赚钱,混混日子而已,况且这一片以后肯定要拆掉,这小卖店还不知道能开到什么时候呢。”

    归希文一愣,“这一片以后要拆掉吗?”

    “那肯定的,迟早的事情,前段时间……”王婶话没说完,看见小孩又朝着马路靠近,连忙叉着腰,气势汹汹去捉小孩。

    归希文没接着等下去,拿了圆珠笔往回走,推开家里半掩着的门,准备把今天的资料弄完。

    王姨将自家小孩拎回来,回头正要接着和归希文唠嗑,才发现归希文已经拿着圆珠笔回去了。

    王姨闲着无事,又躺回躺椅上。

    刚躺下,不远处轰隆一声响,仿佛地震般,有什么庞然大物轰然倒塌。

    周围邻居全都如惊弓之鸟,走出屋子四处查看,想看看是哪里发出这一声奇怪的巨响。

    王姨也从躺椅上跳下来,一双眼睛正四处查看,突然有邻居慌慌张张跑过来,“王姨王姨,你快报警!”

    王姨心里一惊,“咋啦,出什么事情啦?”

    “前面房子塌了,小归被压在里面,你快报警,哦,不对,你快电话找救援队,那应该打120,快呀!”

    王姨甚至来不及仔细询问,也顾不上去求证,慌慌张张拿起电话拨了120急救,断断续续说完情况之后,挂断电话,王姨急急忙忙朝里街道跑去。

    断壁残垣的坍塌房子前已经聚了不少人,脸上皆有戚色。

    “这好好的,房子怎么会塌了啊?”

    “小归还在里面呢,他人不知道怎样啊?”

    “我们要不要帮着把这些废物挪开?”

    “不行不行,这得专业的人员来,我们帮忙可能帮了倒忙,不要乱动。”

    “那怎么办呀,救援队什么时候过来?这人压在下面是死是活咱们也不知道啊!”

    一群人聚在旁边,也没人能拿主意,只得焦急地等待专业救援人员的到来。

    等待的时刻格外煎熬,王婶站在路边,望着一片废墟,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归希文刚才还在她小卖店里买圆珠笔来着,要是她多留归希文说会儿话,说不定归希文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人压在一片废墟之下,也不知道情况怎样。

    王婶心里难受得不行,下意识想通知家属,才想起小卓和小张全都出了门,根本联系不到。

    这可怎么办呐!

    万分焦急之中王婶想起归希文昨天与家里媳妇通了话,她急匆匆往回走,按着自己的记忆准确翻出昨天的号码,回拨过去。

    归家一家人正凑在一起吃饭,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坐在最外面的顾樱起身,“我去接听。”

    顾樱放下筷子,走到电话边,拿起听筒,对面是个陌生女人急冲冲的声音:“请问是归希文他媳妇吗?”

    从对方急促的语气中,顾樱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她脑中警戒大作,不安地试探着问:“是,我是,怎么了?”

    对面陌生女人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堆。

    哐当一声,话柄从面如死灰的顾樱手中脱落。

    第98章 找错

    ◎你趴在我儿子病床前做什么?◎

    来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顾樱放好电话,沉着脸,立即转身去房间里收拾行李。

    餐桌上的人看着顾樱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都有些不知所措。张冬玲放下碗筷,起身跟着走进房间。

    房间里,顾樱正打开衣柜,胡乱拿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袋中。

    张冬玲看着顾樱的举动,心里有些不安,“小樱,你收拾做什么啊?要出差吗?这么急?”

    顾樱一顿,停下手中的动作,面上有些犹豫。

    犹豫片刻,顾樱还是决定实话实话:“妈,希文受了点伤,我过去看看。”

    尽管顾樱用词很谨慎,语气很随意,但她紧急的行动出卖了她,张冬玲一听,陡然瞪大双眼,面露焦色:“什么?希文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

    “不行,我也得跟着你去。”张冬玲转身要去收拾行李。

    顾樱连忙拉住张冬玲的双手,“妈,应该不是多么严重,我过去看看就行了,您就不用过去了。”

    顾樱尽量用平稳的口吻描述此事,仿佛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张冬却不信:“得了,你别骗我,要是不严重,你慌慌张张收拾行李做什么?”

    顾樱一愣,只解释:“我过去是因为张涛和卓禹驰都去跑生意了,希文住进医院也没人照看他,我这才急着过去看看,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您真的不用过去了。”

    顾樱心里也没底,打电话过来的人自称是小卖店的王姨,王姨只告诉她归希文去了医院,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样。

    顾樱想先过去看看。

    张冬玲将信将疑,心里还是不放心:“要不还是我去吧,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你还要上班。”

    “妈,没事,我等下给乔助理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请几天假就行了。你不能去,这个家可离不开你,不然得乱成一团。”

    顾樱说着已经将行李收拾好,开始从抽屉里检查证件。

    张冬玲瞧她风风火火的样子,还是不放心,“你准备怎么过去?这么晚了,还有火车吗?”

    “有的,我先去看看能不能买到飞机票,没有飞机票我再选择坐火车。妈,这个你不用操心。”

    检查好证件之后,顾樱提上行李袋,拍拍张冬玲的双手,“妈,我这就走了哈,你不用太担心,我过去了会及时给您汇报希文的情况。”

    顾樱用了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出门,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后,她脸上的情绪才逐渐沉下来。

    出租车司机是个话唠的性子,咧着嘴问顾樱:“哟,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去赶机场呀?”

    “有急事。”顾樱望着车窗外面,无心接话。

    出租车司机又找了个话题,“你一个姑娘家,半夜出门要注意一点呢,最近好多不法分子装成咱们出租车司机,做些违法犯罪的勾当,特别是你们姑娘家,要格外注意。”

    “谢谢关心。”顾樱的回答简短、精炼,透出一股无力搭讪的疏远感。

    出租车司机看出顾樱的意兴阑珊,也不上赶着自讨没趣,收住话头,一心只放在油门上。

    平时半个钟头的路程,这次只用了二十分钟。

    顾樱提着行李,急匆匆走进空旷的机场大厅,买了最近一班航机。

    天刚麻麻亮,屋子外面不知哪里开始了早施工,嗡嗡的噪音不绝于耳。

    王婶睁开眼,先朝着窗户对外面施工的地方骂骂咧咧几句,才不情不愿下床来。

    她将小卖店的木板门拉开,打了个哈欠,拿起塑料杯接了水,蹲在大门口刷牙。

    刷着刷着,又不放心地端着塑料杯去街道里张望。

    那堆坍塌的废墟触目惊心,也没人来处理。

    王婶叹了一口气,心里依旧有些懊悔。

    当时要是多留归希文在小卖店说两句话,说不定归希文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情。唉……好在人没什么大事。

    不过她也尽力了,第一时间打了救援电话,也给归希文家里报了信。

    王婶默默收回目光,往地上吐了两口白沫,端起塑料杯灌几口水,咕噜咕噜漱了口,全喷在地面上。

    一手拿着塑料杯,一手拿着牙刷,王婶慢悠悠走回自己小卖店,发现门口莫名多了一位客人的背影。

    嗯?这么早就有生意上门?

    王婶立即加快脚步,一路小跑至店门口,扯着嗓子:“这大清早的,你是要过来买什么呀?”

    顾樱提着行李,转过身看向王婶,问道:“您是王婶吗?”

    王婶这才看清来人的面目,这位姑娘家长着一张极为标致的脸蛋,即使脸上不施粉黛,看上去依旧好看得过分。

    王婶是个眼光挑剔的人,她上下打量面前的陌生女人,愣是没从对方身上挑出一丝毛病。

    漂亮,太漂亮了!

    南方这边不缺美人,王婶也见过不少长得水灵的姑娘,在她印象中,还没有人能给她这样惊艳的感觉。这姑娘漂亮的有些过分了。

    王婶看得有点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压根顾不上回答对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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