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咬牙忍笑,只杜言疏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红,强做镇定道:“姨母说笑了……”

    戚夫人笑吟吟道:“我自然是说笑,你们要拜也不该拜我,还有你兄长呢。”

    杜言疏气结,抽了一口凉气,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杜引之,恰巧引之也望向他,四目相对,彼此脸又红了一层,忙又收回目光……

    莫名其妙……

    忍笑忍到牙酸的戚桑实在看不下去了:“娘,你这玩笑越开越不像话了。”

    戚夫人依旧是笑:“是是是,我看人多热闹,一时乱说话的毛病又犯了,言疏引之你们莫要见怪。”言语间完全没有意识到玩笑开过火的自觉,倒是两眼放光很期待些什么的模样……

    杜言疏心中无语,面上佯做没事人又客套了几句,他暗暗抬眼观察众人,戚月宫众女弟子自从姨母开了那没分寸的玩笑后,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下意识在众人中寻了寻戚蓉,只见她与几位姑娘低头窃窃私语,偶尔轻笑几声,一副欢喜又羞怯的模样……

    这戚月宫的画风,很是令人琢磨不透……

    “小叔,待会儿去哪?”杜引之微微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杜引之从刚才起,就瞧见小叔一直盯着几个姑娘出神,原本通红的面孔顿时冷了下来,只想快些让这几个姑娘从小叔视线中消失。

    杜言疏自然没留意引之的语气面色,此刻只想快些逃离这窘迫诡异的氛围,脱口而出道:“眠村。”

    ……

    眠村原名槐阳村,位于戚月宫西北方向,因近两年村中许多人染上了诡异的「冬眠症」,甚是蹊跷,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倒是小有名气了,甚至有些做多亏心事夜不能寐之人,都慕名而来但求好眠。

    御剑出了浣青湖,两人走走停停,边问路边朝西北方向行去,横竖不着急,清风艳日,权当郊游踏雪消遣怡情。

    戚夫人听闻他们要去眠村探查一番,本想吩咐个弟子去引路,却被戚桑按住了:“娘就别费心了,表哥他们还会找不着路不成?”

    戚夫人被儿子这么一劝便也作罢,杜引之对他那表叔投以感激的眼神,戚桑也回以淡然一笑,周到剔透如戚桑,自然晓得他娘想让戚蓉跟着,也自然看得出杜引之的不乐意。

    杜言疏出门前早将那袭惹眼的红衣换了去,又变回素衣若雪清淡疏冷的三公子。杜引之犹自发愣,仍在回味着小叔红衣艳艳的模样,并非红衣比白衣更好看,而是姨姥姥那句「比新嫁娘还美」让他心荡神驰,也不晓得这世上有没有如此幸运之人,能让小叔心甘情愿为其穿上红衣……

    太奢侈的事他不敢去想,如今这般与小叔日夜相对,偶尔还能任着性子撒撒娇,已经十分满足了。

    觉察到小侄儿自从被姨母打趣后有些呆呆的,杜言疏心中有些困惑,料想兴许是少年人面皮薄,这般没分寸的玩笑让他心生不悦,迟疑片刻,缓声道:“引之,平日里姨姥姥的玩笑,别太往心里去。”

    杜引之愣了愣,方才回过神来,随即咧嘴笑道:“侄儿自然不会与姨姥姥计较。”嘴上乖巧,望向小叔的天青眸子却闪过一簇蓝色的火焰。

    瞧他态度坦诚,杜言疏也稍稍放了心,点了点头,知他是有分寸的孩子,便不再多言。倒是杜引之思及方才小叔看那几个姑娘直愣愣的眼神,犹犹豫豫试探道:“小叔,你会不会娶个婶婶回来?”

    杜言疏怔了怔,没忍住噗的一笑:“不会。”

    杜引之喜形于色:“为什么?”

    杜言疏不假思索道:“麻烦。”

    “当真?”

    “嗯。”杜言疏心中分明,冷淡如他,确实不适合与人一道儿过日子,膈应自己还耽误人家姑娘。

    杜引之笑得更欢喜了:“还好,我不会给小叔添麻烦。”一不小心,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杜言疏觉着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似笑非笑道:“胡说,你已经够麻烦了。”

    “那小叔也没赶我走不是?”

    杜言疏笑:“我要赶,你肯走么?”这小鱼儿的性子他已经摸得透透的,虽然比那裴匀乖巧懂事讨喜会伺候人,却也是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好手。

    杜引之咧嘴一笑,得意道:“绝对不肯。”

    杜言疏啧了啧,摆出一副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无奈神情,笑了。

    沿着积雪未化尽的泥道走了一个多时辰,遥遥可见前方立着两块石碑,一块字迹斑驳地刻着「槐阳村」,另一块工工整整字迹清晰地刻着「眠村」二字。

    绕过石碑又行了半炷香的功夫,隐隐约约瞧见积雪中隐着房舍三四间,再向前行去,房舍渐渐密集了起来,鸡群缩在鸡舍里咕咕直叫,偶尔几只土狗扒开积雪悠闲地晒太阳,本是再寻常不过的村落光景,却让人觉得诡异至极——

    “太 | 安静了。”杜引之脱口而出。

    杜言疏淡淡的点了点头,整个村子就跟冬眠了一样,来路上没见过一个活人。

    日近午时,又是大过年的,既无人声也无炊烟,石子路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半点除夕夜燃放烟火炮竹的痕迹。

    杜言疏用灵识仔细探查一番,确实如戚桑所言,没有魑魅魍魉的味道,更无咒术巫毒的痕迹。

    两人行至一爿茶铺,晃荡了一上午,杜引之担心小叔走累了口渴了,就提议进店歇歇脚,如他们所料,店里果然空无一人,可桌椅整齐一尘不染,又不似久无人照看的荒村野店,越发令人匪夷所思。

    无店家小二招待,杜引之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念叨了句冒昧了,亲自去茶铺院子里打水烹茶。趁侄儿忙碌的档儿,杜言疏再次凝神聚气进行灵查,仍旧一无所获……

    片刻,杜引之端了热茶来,沏好双手捧到小叔面前,杜言疏接过茶,淡淡的噙了一口,心满意足,安然受之,走了大半天当真渴了。

    可越是对这小侄儿挑不出刺来,越是让他心生不安。这些年引之伴随左右,将他伺候得无微不至,无需他亲自开口,渴了,用灵力煎茶奉上,饿了,御剑去寻合他口味的吃食,碗筷杯碟也都用水涮过三遍以上才放心让自己使用,在引之的照料下,杜言疏感觉自己快要成一个废人了……

    可……柏旭所言之事,崇陵,十五年前,兄长的侍见林大哥在那灰飞烟灭,兄长身受重伤对当年之事只字不提,成为人人不敢言说的禁忌。为何这么巧,宋斯如最后残存的灵息竟然是在那……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怀疑兄长。但,如若真是传言那般,那引之与自己,应该不共戴天了罢。

    “小叔?”杜引之微微皱眉,看小叔神色恍惚有些担心。

    “恩” 杜言疏回过神来,淡淡的应了。

    杜引之突然正色道:“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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