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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温将军。”白衣公子玩笑着开口,转移话题,“这次皇上给你赐婚,你怎么答应了?”

    这不是皇上第一次给温顾赐婚了,之前几次温顾都以各种理由拒绝,这次却没说什么,而是应下。

    “周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的女儿,我理应照拂。”温顾语气淡淡,没什么温度,仿佛这桩婚事可有可无,所谓照拂也是顺便。

    白衣公子笑了笑说:“你可真是好福气,听说长安郡主幼时被太后养在宫里,备受宠爱,皇上和皇后也很是喜欢这个外甥女,你娶了她,和娶了公主没什么两样,对了,都说长安郡主是京城第二美人,你猜猜第一是谁?”

    “……”温顾没答话,显然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兴趣。

    “是她的母亲,静和长公主。”白衣公子对温顾的反应丝毫不意外,接着说,“所以我说,你可真是好福气。”

    温顾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所谈之人和他没关系呢。

    “你可真无趣,也不知道长安郡主能不能受得了你。”白衣公子撇了撇嘴。

    “说正事,你什么时候走?”温顾不理会友人的调侃,正色说。

    “今晚就走了,我那个大哥和老头斗起来没完,我再不回去,家里就要翻天了。”

    “你也该回去了。”

    “温将军好狠的心啊,好歹我也帮了你不少忙,你这么急着赶我走?”

    温顾瞥了对面人一眼,没说什么,但眼神好像在说:“我就静静看着你演戏。”

    “好吧,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也没什么留恋的了,温将军,这次一别,再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后会有期吧。”

    温顾举起茶杯,“以茶代酒,算是给你饯行了。”

    *

    一天一夜过去,萧惋的膝盖已经跪得失去了知觉,但她的身体依旧挺直。

    她手中捧着一本手札,看得很是认真。

    这是她三年前,刚搬进府上时,在床下找到的。

    郡主府便是先前的长公主府,是她母亲生前住的地方,她母亲去世后,太后下令,府上一草一木都要保持原样,谁也不许动,因此三年前萧惋搬进来的时候,这间她母亲的房间里,还有许多母亲留下来的旧物。

    其他东西,她通通命人收了起来,这本手札,她倒是留在身边,有空就看看。

    “永平十二年八月十九,今日流风晚上回来很早,陪我一起用晚膳,不知肚子里的小家伙是不是感受到了父亲在身边,竟然踢了我一脚,这是怀孕四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胎动,流风将手放到我的肚子上,说也想感受一下孩子踢他,可惜,小家伙不理他,他因此得出结论,说孩子更喜欢母亲多一些,接着便说,希望生出来是个儿子,将来便又多个人保护我,我觉得女儿也很好,我做了好几件女儿穿的小衣裳,若是生了女儿,我就把她打扮成京城里最美的小姑娘。”

    整本手札都已经被她翻过很多遍,每每看到这一段,还是忍不住眼热。

    “郡主,时辰到了,快起来吧。”

    子时已过,画扇和箩萤进来,两人分别站在她两侧,搀着她起身。

    “嘶……”起身时,膝盖传来的钝痛让她忍不住出声,每年跪这么一遭,她的腿都要休养好几天。

    问雪和画扇一个拿着药膏,一个拿着热绢子,在萧惋被扶到床上后,一左一右蹲下替她护理青紫的膝盖。

    将手札放到枕头边,萧惋对箩萤说:“今早上你做的素包,味道还不错,谁教你的?”

    箩萤乞丐出身,她做饭的手艺是跟父亲学的,她比划了两下,如实告诉萧惋。

    “你父亲还会做饭?”萧惋倒是惊讶了一瞬。

    箩萤的父亲,萧惋见过一次。

    三年前她出宫那日,路过一个酒楼门前,看见酒楼的人在殴打箩萤父女,便出手将两人救下,还将箩萤收做自己的贴身丫鬟,顺便给了箩萤父亲五十两银子。

    她记得,箩萤的父亲瞎了一只眼,还瘸了一条腿,靠乞讨为生,将箩萤养大十分不易,没想到,箩萤父亲还会做饭,而且手艺还不错。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去当乞丐呢,去当个厨子多好。

    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身体残疾的原因,没有人愿意要他,逼不得已,只能乞讨了。

    “我现在有些饿了,你再去做几个吧。”萧惋对箩萤说。

    箩萤立刻点头,去厨房做包子了。

    问雪仔细地替萧惋涂药,“郡主,这么晚了,当心吃了积食。”

    “无妨,左右今夜我也是睡不着的。”一来她心情低落,二来膝盖太疼。

    几个丫鬟跟了萧惋许多年,十分了解萧惋,萧惋一个眼神,她们便能知道萧惋的心意。

    萧惋心情不好,固然与静和长公主的忌日有些关系,可除此之外,怕还有那赐婚圣旨的原因。

    虽然前日萧惋列举了种种这桩婚事的好处,可是这桩婚事,到底不是她自己做主的。

    其实萧惋自己知道,她的婚事,就是皇上手上的一个筹码,对谁有用,她就要嫁给谁。

    想当年,太后驾崩不过半年,北羌前来求亲,皇上二话不说,便想让她嫁去北羌,当年她才十三岁。

    后来北羌知道她只是一个郡主,还只是一个长公主生的,便派使臣来,说一定要娶嫡公主。

    皇上这才改口,让他和皇后唯一的女儿元阳公主嫁了过去。

    谁知道元阳公主嫁过去没一年,北羌就打了过来,温顾击退北羌,还杀了北羌太子,元阳在北羌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郡主,奴婢也会做点心,明日奴婢给您做酥酪,您尝尝。”半香的话,将萧惋从早些年的记忆拉了回来。

    “好啊。”萧惋温和笑着。

    问雪和半香替萧惋敷好药,画扇又替萧惋散了发,萧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头上床幔,直到箩萤端着素包进来,萧惋才动了动。

    “嗯,真香。”萧惋坐起来,四个小巧的包子旁边,还有一碗白粥,正冒着热气,“你也好久没回去看你父亲了,明日去看看他吧。”

    箩萤父亲用那五十两银子,置办了个小宅子,不用再风餐露宿,在外过乞讨的日子,箩萤在萧惋身边,也有月银,所以家里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箩萤给萧惋鞠了个躬,眼底满是笑意。

    第4章 四枝

    一晃儿出了正月,地上积雪消融,日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二月初三是王若筱父亲的寿辰,王将军年轻时,和徐茵茵父亲同为萧惋父亲的副将,十六年前,萧惋父亲和徐茵茵父亲战死,王将军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活了下来。

    如今,王将军掌管兵部,在朝中地位举重若轻,今日寿辰,估计上门祝寿的人不少。

    马车在王将军府门前停下,萧惋由画扇搀着下了马车,一眼就看见门口的王若筱。

    “二哥,惋惋来了,我去找她!”王若筱看见好友,同身旁兄长说了一声就小跑到了萧惋身边。

    萧惋伸出手去,拉住王若筱,“今日打扮得这般好看,是不是伯父伯母想借着今日,给你相看夫君啊?”

    “你,你胡说什么呢!”王若筱脸一红,晃了晃二人拉着的手,“难道你定了亲,便也想让我定下亲事不成?”

    说完,想起了和萧惋定亲的是谁,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惋惋,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我又没说你什么,道什么歉,而且,我的婚事是皇上亲赐,光明正大,为何不能提?”萧惋面上看起来,对这桩婚事一丝不满意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进去吧,茵茵和茗薇都在里面呢。”王若筱拉着萧惋的手往里走。

    进门时,萧惋听见身边经过的二人谈话。

    “听说今日温将军也来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我们去看看去。”

    萧惋转头问:“今日温将军也来了?”

    “来了,就在你来之前不久,但是我没看见,听我二哥说,温将军现在和我爹谈事情呢。”王若筱点点头说。

    说起来,萧惋和温顾两人,还从未见过面,若说有些交集,便是在宫宴上,可是萧惋一向不喜欢宫宴那种应酬的场合,每次都是只专注于自己面前的好酒好肉,偶尔和身边相熟的姐妹聊聊天,从来也没注意过旁的事。

    所以对于温顾,除了知道他能征善战之外,萧惋一无所知。

    “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谈事吗?”萧惋凑近一些问。

    “应当是在书房,或者在东跨院的议事厅,你问这个做什么?”

    萧惋停下脚步,凑到王若筱耳边低声说了句,王若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看了看左右的宾客,将萧惋拉到无人的角落,睁大眼睛看向萧惋,“你疯了吧,这不合礼数!”

    “这有什么,我只是想看看未来夫君的长相,又不是想做什么别的,你要是害怕,派人打听好他们的位置告诉我,我自己去。”萧惋没什么所谓地说。

    萧惋的想法很简单,就远远地瞧瞧温顾的长相,倒底是不是外面传得那样,要是真的很丑,她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省得新婚之夜再把自己吓着。

    “那行,我派人去问问,你在这儿等我。”王若筱咬咬牙,萧惋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么小的忙,她一定要办到,就算是被父亲发现责罚她,她也认了。

    王若筱带着人走后,画扇上前替萧惋紧了紧大氅的衣扣,“郡主,要是王小姐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毕竟是萧惋出的主意,传出去可不好听。

    “无妨,王将军舍不得责罚女儿,况且,既然是我出的注意,出了事自然是我担着,就算是被别人知道了,谁敢嚼我长安郡主的舌根?”萧惋没有一点做坏事的自觉。

    不过她这话说的也有底气,当初在宫里时,有太后给她撑腰,她的地位堪比元阳公主,太后驾崩之后,萧惋迁居宫外,大家还以为没有了太后,萧惋的地位会一落千丈,谁知道,皇上居然将静和长公主的府邸赐给了萧惋,静和长公主可是太后的掌上明珠,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如此可见,皇上对萧惋这个外甥女,也是十分看重的。

    她在宫里生活的个中辛酸,旁人无从得知,大家都以为,萧惋是个受尽宠爱的金枝玉叶,有皇上的疼爱,谁又敢说长安郡主的一句不是呢?

    画扇退到萧惋身后,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静和长公主的忌日过去了,那个无忧无虑肆意张扬的郡主又回来了,忧的是这个样子的郡主,不知有几分是假装出来的。

    原地等了一会儿,一个府上的丫鬟过来,“郡主请随我来。”

    “还挺快的。”萧惋笑笑,跟着丫鬟往东跨院走去。

    由于萧惋和王若筱亲如姐妹,所以萧惋常常到王将军府上做客,对府上各处也很熟悉。

    那丫鬟带着萧惋走的方向,是通往花园的,而不是王若筱说的议事厅。

    “王将军现在在花园吗?”

    那丫鬟脚步顿了一下,侧头说:“是的,王将军正和我们小姐在花园呢。”

    萧惋放慢脚步,仔细打量丫鬟几眼,看着眼生。

    “你是在哪个院伺候的?”萧惋问。

    “奴婢是小姐院里负责洒扫的。”那丫鬟闷头在前面走,萧惋觉得不对劲。

    王将军府上的丫鬟也不少,她不敢说每个都见过,但是王若筱院里的丫鬟,或多或少她都有印象,而前头带路这个,她确实没见过。

    “忽然想起,给伯父的寿礼落在马车上了,我先回去拿,然后再来。”萧惋停下脚步,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那丫鬟忽然转身拦在萧惋身前,画扇将萧惋护在身后,推开那丫鬟说:“大胆,竟敢对郡主无理!”

    “郡主恕罪,实在是王将军和小姐等得急,说有好东西想给郡主看,奴婢这才冒犯了郡主……”那丫鬟话说了两句,抬眼不知看见了什么,眼珠转了两转,竟起身跑了。

    “哎……”高门中竟有这般无礼的丫鬟,画扇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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