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扑鼻的霉味,她昏昏沉沉的阖上了眼。

    于是解决掉风流债回屋的裴元绍,流放以来第一次饿了肚子。

    --

    许是太累,柳长宁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她是被屋外的吵嚷声惊醒的。

    尖细的辱骂声一波一波,她撑着手坐起身,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墙角摞着木柴,地上铺陈着木屑。身下是硬挺的木板,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咯吱作响,这里还是那间柴房!

    阳光斜斜的射入房内,照在她那张略显呆滞的蜡脸上,无半分美感。

    回了神儿,屋外的辱骂声,便愈发清晰的灌入耳中。

    “贱人,荡夫!”

    “敢勾搭我家妻主,今日就要把你告到官府去,沉塘浸猪笼?”

    “身为人夫,不相妻教子,成日在村子内勾三搭四。”

    “倘若仅如此也就罢,你家妻主尚且不管,俺们更没道理插手。可你这狐媚子竟然敢勾引我家妻主野外媾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让村里姨们评评理……”

    ――

    一大早,这村西头柳家宅子门前,便热闹非凡。村内有名的泼夫带着他相熟的几位夫郎,一起站在院门口闹。

    一众人声势浩大,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村里人将柳家门口的三分地围成里外三层。

    人群中央褐衣麻布矮个子男子,正插着腰,喘着粗气,骂了足足有两炷香的时间,现已是口干舌燥。

    他尖细的嗓音一声盖过一声,威胁怒吼,撒泼耍赖尽用。

    只可惜倚在门口的红衣哥儿始终只有一个表情――似笑非笑。

    那双桃花眼落在辱骂之人的身上,就仿佛在看个闹脾气的小孩儿,带着丝漫不经心。

    许春气的双眼瞪直,骂骂咧咧好半响。却不料围观的村人仅是看热闹,并不上前帮腔。更可气的是狐媚子,从始至终对他的指责置之不理。

    虽知道,整个西樵村八成的年轻女人,暗地里被媚子的美貌勾的了魂,村内人却敢怒不敢言。

    听说这妖精有个姘头是县里的大人物,倘若触了他的霉头,那便得遭殃。

    庄户人家在官家主子面前,本就低人一等。平日战战兢兢,谨小示微,哪有人敢触其霉头!

    许春并不蠢笨,虽气的不清,叫嚣着要去找人将这荡夫送官,却并不敢。本意只想借着闹事,逼着里正出来,对柳家荡夫郎小惩大诫。

    怂女柳长宁无用 ,管不了夫郎,村里的族老们自有法子惩治狐媚子。

    许春心中盘算打得好,闹得声势浩大,村内说得上话的大妇们倒真来了一两位,但是此刻并没有出面为他说话。

    心中恼恨,想到自己平日太泼辣,村里大妇们并不怎么喜欢搭理他。

    一计不成另生一计。觑了眼站在门口,不将他放在眼底的男妖精,黑着脸,上前两步,动手撕扯。

    打架闹大了,他就不信村内有名望的大妇们不出来主持公道!最重要的是今日这事儿,他占理儿!

    裴元绍勾唇的弧度几不可查的压了两分,笑意并不达眼底。

    看似漫不经心的错动了下脚步,便堪堪将身前中年夫郎的拳头给避开了去。

    --

    柳长宁穿衣束发,洗漱完毕,走出来的时候,院门正大敞开,恰好见着门口这场一触即发的撕扯。

    红衣墨发男子,极有章法利落闪避。

    她垂下眼皮,茶色眸中流光微闪。便宜夫郎竟然好似会习武!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描述中也没提及到。

    疑?

    忽略心头的异样,再抬头时,便远远对上裴元绍的视线。

    不远处的男子脸上挂着抹游刃有余的笑,即使被人逼退门前,却无半分慌张。桃花眼与她对视时,除了一分惊讶滑过,便又成了一汪潋滟。

    柳长宁神色淡淡,疏离的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移开。她理也不理院外剑弩拔张的场面,与昨日一般,冷漠似个木头人。

    裴元绍:!!

    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一连被人忽略了两次……谈不上失落,却平添了丝隐忧,老实巴交的村女,变得不好揣摩了!

    裴元绍闪神之际,再抬头她已不见踪影。

    柳长宁转身蹿进灶房。

    灶房内,一如昨日那般,冷锅冷灶,生食倒添加了不少,应是男主哪个姘头送的。以往原主一口不吃,柳长宁倒不介意,便宜夫郎凭美色得来的食物,不吃白不吃。只是她不擅烹饪,生肉更不会处理。

    院外辱骂声升级,变本加厉,骂声里甚至隐隐有了自己的名字。

    柳长宁深吸一口气,视线自生食儿处移开,觑了眼屋外人头蹿动,干涩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摸了摸嗡嗡作响的耳朵,男主太会惹事儿!这休夫之事儿看来应刻不容缓。

    5&&&&和离吧

    却说这边厢。

    得了那人嫌弃的对视,裴元绍正兀自心绪不宁。

    许氏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方才从门缝里看见柳家那怂女。

    这会儿他也不打算动手了,扯着嗓门,冲着院子内质问:“长宁侄女,你这夫郎不守夫德,与人野外媾和,品行败坏。作为妻主你竟不出来管管?”

    “虽你平日老实巴交,可如今绿帽子已经戴实,夫郎不洁不贞。如此荡夫,你可还要闭目塞听,不闻不问,当了那憋屈的绿王八?”

    许春素来混不吝,牙尖嘴利,骂人不留分毫情面。

    一句“绿王八”几乎将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都踩在地里。

    裴元绍唇角弧度微压,眉眼上挑。他不悦的觑了中年男人一眼,将腰间的软鞭抽了出来,抵在他的胸口。

    低头俯身,桃花眼厉色一闪,细看却杳无踪迹,又是那般潋滟生辉。

    他压着嗓,沉郁的声音堪堪被道出两分怒意:“够了!”

    许春一愣,尚来不及反应。裴元绍已是又靠近了两步,颀长的身形压来,竟觉多了分丝威慑。

    他显是动了怒,气道:“李家姐夫一大早,在门口污蔑也就罢,在下自知理亏,平日说话轻浮了些。是以即使你方才出手,我也并不与您争执。可俗话说,妻主便是我们男子的脸面,您当着村里人的面儿大骂我当家妻主,泥人尚有三分脾性,我岂能容你辱骂?”

    他说完一鞭子挥来,快狠准的抽在许氏的身上。

    红色的衣衫被风吹的猎猎做响,他脸上的笑意全无,怒色尽显。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在一堆村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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