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分家在即,妻主原本就不学无术,今日被二房妯娌拉着前来巷口捉奸,明摆着是一场刻意为之的阴谋。

    刘氏眯着眼,身后一众妯娌族亲正双手抱胸看热闹。

    他素来冷静,远远打量,便将妻主今日招惹的对象认了出来,此人乃十里八乡为人最为放荡的那位夫郎,即使将污名推托于他身,也无人怀疑。

    回过神儿,他佯装怒容质问:“我家妻主与你这等浪,荡哥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自小心软,你却利用她的品性,引诱她与你做那等子污糟事儿。你这是在望我妻夫二人身上泼污水呐!不给你点儿教训,往后指不定还将勾了别家有夫之妇去。”

    他说完,扬手,作势便又要打。

    倚在墙角边的红衣男子,倏然抬头,白皙的俊脸上印着五个手指印,棱唇惨白,看起来异常狼狈。

    只是那双光射寒心的厉眸与刘氏对视时,却让他背心无端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刘氏抬起的手顿在半空,迟迟不落,待从方才如坠深渊的恐惧中回过神儿,再次蓄力掌掴时,手掌心却被一块飞过来的石头直直击中。

    他皱着眉,抬眸望去。不远处背着光,一抹纤长的身形越走越近,待得走到近前。

    这才看清来人的脸。

    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身着一袭粗布短打外衫,头发用一只木钗同同束起。

    五官并不突出,只那双眼幽邃淡然。

    她快步走至红衣男子身前,不着痕迹的将依靠在墙边的男子挡在身后,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一方泛黄的帕子,她侧头低声问他:“还坚持的住吗?”

    迎着光,茶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裴元邵愣愣的看向她,棱唇紧抿,眼皮垂落,桃花眼眸色深深。

    见他不动,柳长宁又补充了句:“放心,帕子昨晚用热水烫过,你先将就着用,手捂伤口易感染,待会儿处理起来便愈发麻烦。”

    她说完,不耐等他回答,将手中的布帕直直塞入他怀中。

    上前两步,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抽出他腰间的红鞭。两人距离近,她的发丝扫在他的鼻尖,有股淡淡的青草香。

    裴元绍黑眸微闪,耳边便传来她冷如冰泉的脆音:“借你鞭子一用!”

    裴元绍慢半拍的点头,惨白的脸上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血色。

    眼前之人错动脚步,牢牢的挡在他的身前。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菱唇张合,半响方低低道了声:“谢谢。”

    裴元绍整个人隐匿在她身后,背着光,双手交叉,不准痕迹的冲着屋檐下蠢蠢欲动的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得了指令,原本稍稍直起的身体,再次趴伏于屋檐上。

    裴元绍眯着眼,舒了口气,背靠于湿滑的墙壁上,攥紧布帕,按压在腹部的伤口上。布帕虽浆洗的泛黄,却如她所说的那般,干燥透着股清新皂角的味道。一如她方才俯身,头发的清香。

    他唇角微弯,不自觉的勾出一抹弧度。待发现之时,心虚的看了眼身前之人的后脑勺,见她并没有回头,这才将唇角的笑意悉数收敛。

    柳长宁倒是没空观察便宜夫郎的表情,她回头,面色便冷了下来。

    双手抱胸,扫了一眼气势汹汹妻夫二人组。

    对着那一眼看来,便知有几分聪明的中年男子抬了抬下巴,冷笑道:“姨夫好力道,带了一群人,不问青红皂白,将我家夫郎,掌掴一巴掌不说,竟然为了维护你这□□熏心的妻主,歪曲事实,倒打一耙!”

    刘氏愣了愣,侧头与自家妻主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讶异。

    万没想到,打了这小浪蹄儿,他家妻主竟也在附近。

    刘旺财是个酒囊饭袋,这会儿被质问,只能攥紧刘氏的手。

    反手握住胖手,刘氏脸上并不见惊慌,他眼珠一转,勾唇,轻蔑的笑道:“原是柳家侄女儿,你来的正好。不是我妻夫二人倒打一耙,分明是你家夫郎有意勾引……尝听闻你为人实诚,可自家夫郎四处为你戴绿帽子,乃是事实,如今人赃并获,你为何执迷不悟,闭目塞听?”

    柳长宁神色淡淡,她弹了弹身上的浮灰,挑眉回道:“人赃并获?可在此地的大姨、姨夫们俱能作证,方才脱掉衣衫的是你家妻主,想要上前行不轨之事的依然是你家妻主。倘若你依旧歪曲事实,我们便去县衙说道一二。”

    柳长宁说完,转身扶起裴元绍的胳膊,视线落在他的小腹,眼中盛满自责:“都怪为妻不好,倘若不是你嘴巴泛酸,想要吃些果脯,为妻也不至让你一人呆在此处……如今……”

    她的视线落在地上一滩血中,眼内自责之色收敛,抬头怒火中烧的瞪着对面两人。

    刘氏一惊,方才柳长宁错开一步,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地上一滩血渍,再仔细打量红衣男子捂住小腹的手。经历过人事的他如何不懂,这……这柳氏分明是小产之兆。

    他方才出手莫非动了他的胎气?

    想到各中关节,他整个唇都开始抖动起来,扭头狠狠的瞪了眼自家妻主。

    方才盛气凌人的气势便再也维持不住,他拉着刘旺财的手,变脸比翻书还快,腆着脸,低头认错:“小姐见谅,我原本心中急切,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许是有什么误会,您大人有大量。”

    柳长宁挑眉,她茶色眸子扫来,寒心四射:“哦?这么说姨夫是承认污蔑了我家夫郎?”

    见还有转机,刘氏忙不迭的点头应是。

    柳长宁低头:“既然您污蔑了内子,并打的他出了血,我作为当家妻主,为夫郎讨回来,您说应不应当?”

    她摩挲着红鞭,也不待对面两人点头,扬鞭,快狠准的抽在两人身上。

    鞭影虚晃间,撩起她如瀑的长发,凌厉的眉眼便这样如一把刀子,刻入裴元绍的心中。

    往后很多年,每每回忆起这样的眉目,他会觉得恍惚,明明是那样平凡的一人,却悄无声息的侵入,在他心底画上浓墨重彩一笔。

    即使重生前恍若嫡仙的柳丞相,在这样的眉目下,竟似乎逊色了。

    只可惜此时的他反应迟钝,心中只觉有些怪异的麻痒,酸酸涩涩。

    回神儿时,甩头将这番徒然而生的异样抛却开。

    15&&&&困惑

    柳长宁寻常不喜亲自动手,只可惜,身前这对夫妇,颠倒黑白的行为碍了她的眼。

    红鞭挥出,便没留任何余力。

    鞭子落于刘旺财的身上,他龇牙咧嘴,作势便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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