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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了此地地处北方,降水少,时常遇到旱季。

    是以村民们,除了极为少数大妇家中有余钱外,泰半生活清苦,平日吃上一顿肉食儿已很是拮据。

    很少有村里人会雇佣一辆牛车,买上一车的吃食儿、用品。

    毕竟家中地里的食物已足够自给自足,所需用品更是将就着用。每逢年节才有那庄户人家的大妇,愿意添置一二被褥长衫。

    此刻看见柳长宁与他家妖艳的夫郎从镇子上回来,买来一辆车的杂货,俱都面露惊奇。

    牛车一路从村口穿行而过,村里大妇们无不驻足,探头望去。

    柳长宁因了这一路颠簸,神色怏怏,闭目养神靠在便宜夫郎肩头。

    裴元邵往日便是人群焦点,习惯万众瞩目,此刻被村人盯着看,泰然自若,视若无睹。

    小清河河道口,柳田氏骂骂咧咧训了小儿子柳夏一路。

    “你个赔钱货,让你洗衣物,你却在河边与刘达家的三子说起了私房话。见天的偷懒,耍滑头,看老爹今日不告与你娘……”

    柳田氏揪着小儿子的耳朵,便是一阵痛骂。

    “哎哟!爹,您轻点儿,轻点儿!”

    柳夏捂着自己的耳朵,眼珠乱转,忽然视线一顿,他边躲闪,边指着不远处,议论纷纷的大妇们说:“爹,爹,您先别教训我。您看看前方,咱村发生什么事儿了,如何今日大姨们不回家用饭,站在村道上很是热闹。”

    柳田氏放下揪耳朵的手,狐疑的朝前方看去,果真热闹。

    他素来喜与人说三道四,热闹哪儿也少不了他。前几日回了趟爹家,昨夜将将回返回西樵村,今日村里便有大热闹可看。

    他眼珠不一转,拉住儿子的手,便往最热闹的人群中凑去。

    没想到伸长脖子只看见一道牛车的影子,吃了一口飞扬的尘土。

    这西樵村何时出了个比她家还阔绰的庄户?非年节之时,竟雇佣牛车回家。

    柳田氏面露好奇,竖起耳朵细听。窄小的眸子便随着得来的消息,精光四射。

    村人们七嘴八舌。

    “柳袁氏着实有钱,瞧瞧这一车的吃食儿、用品,竟也舍得买。”

    “可不是,这眼瞧着两夫妻,似乎和好了,往后呐,长宁许是还有大福。”

    “唉,什么福气不福气。柳袁氏如此不安分,即使天仙之姿,柳家那憨憨如何能驾驭的住?”

    “可今日你们也看见了,长宁侄女靠坐在他家夫郎肩头,眼见为实。可见他家夫郎行为虽轻佻些,还是将她放在心上。”

    “那可不得了,这柳袁氏跟着县里的贵人也不知多少年,听闻手头有不少银子?长宁这是要跟着他夫郎享福呢!”

    ……

    柳田氏眯着眼,一脸儿笑得问:“她大姨,你此番话可当真?跟着县里大人物能有这么多银两,比小倌儿得来的打赏还多?”

    “当真,我家小子在县里大户人家府邸做奴侍,前些日子给我们信里哩。他如今跟在贵人养在别院的外室身边,那郎君,每日吃穿用度不比府内的主子差哩!”

    24&&&&第 24 章

    与人在田埂处说了一炷香时间的话,该问的都问了个遍,柳田氏这才拉着自家哥儿的手回家。

    柳田氏家离地里不远,他家位置好,前些年修葺过,村内一排排屋舍,就属他家最为醒目。

    进了屋内,柳正已坐于饭桌主坐,大儿子柳月做好的精米红薯饭,并几碟青菜,摆放在方桌之上。

    柳夏一进屋便朝着桌子上瞟了眼,见全是青菜,不由撇撇嘴。

    自他家二姐去了县里书院读书,家里便没了肉食儿。

    虽村内泰半庄户根本吃不上精米,但前些时日,他们家伙食好,有肉有蛋。

    如今吃惯了肉食儿,再用些青菜白米,便觉口中淡而无味。

    柳夏垂着头,倒是无人看出他的小心思。

    他母亲此刻正黑着脸,冲着柳田氏发作:“让你去河边喊人,一去便是半个时辰,成日在外面说道是非,这饭食儿今日干脆也别用了。”

    柳田氏脸上挂着抹赔罪的笑,侧头狠狠瞪了一眼柳夏。

    这才走上前来,卸下身上的竹筐,一步一扭的走至近前。

    安抚道:“妻主别气,这不正好在村道上遇见大侄女,是以回来的晚了些。”

    柳正抬起头:“长宁?你与她有什么好说道的?”

    坐于正堂的女人声音不由拔同了些,不耐烦的哼道。

    柳田氏轻巧一笑,上前两步为柳正置了一碗红薯饭,回道:“妻主有所不知,贱侍并没有与那软弱的侄女说上话。只她恰从镇子上回来,与她那浪荡夫郎一并模样亲密,两人从镇子上带了一大车的食物。贱侍好奇,便随着村人看了会热闹。”

    “一大车食物?”柳正侧头,定定的看向柳田氏,语气不由好了些。

    柳田氏点点头,他拉着她粗糙的手,眼珠一转,小眼精光四射:“可不是嘛,没想到她家那荡夫郎倒是个有本事的。想来往后日子比我们还好过……侄女孝顺嫡亲姨母本就应该,不若……”

    他顿了顿,见柳正沉默不语,柔声劝道:“妻主万不能心软,长宁虽是你侄女,可咱家冬儿更是你亲女。如今她去县里读书,眼看着便将考秀才,读书人笔墨贵,上回讹来的一百两,将将用了一大半。往后乡试,更是一大笔花销。家中这两个哥儿迟早要出嫁,桩桩件件需要银子。”

    柳田氏斟酌的看了眼自家妻主,见她眯着眼,显是动了注意,继续劝道:“我方才听三顺说,这荡夫郎只要对县里的贵人们笑一笑,那便能得来几百两银子哩!”

    “当真?”柳正狐疑的问。

    她抬头扫了一眼木桌上粗茶淡饭,不远处两个头上无多少发饰的哥儿。

    皱眉,思考了片刻,打定,注意:“我明日便去西屋。大侄女该给的一分不能少。”

    柳田氏得了妻主允诺,忙不迭的点头。

    “母亲……大表姐毕竟是您嫡亲侄女,上回爹借着奶迁坟的由头,差点儿将表姐卖给人牙子,送入宫中当贱婢。倘若不是表姐弄回一百两银子交给爹,此番便指不定被人下了毒香,将身体雌性气息抽离,变成不为人道的女阉人。您当初明明答应表姐,往后再不会找她麻烦,如今……将将过了一月,却又……”

    说话的是柳正家大哥儿柳月,他往日话不多,倘若不是自家人欺人太甚,他也不会出言反驳母亲与父亲的盘算。毕竟人微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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