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册子狠狠的扔在宣平侯身上。

    “宣平侯跪下,你可知错!京兆府尹乃北戎逆贼,却能在京中潜伏多年。你等偏听偏信,连番谏言,迫的朕将大哥贬黜北地。如今贼人一计已成,又使计迫害镇南王。尔等却再次遭受蒙蔽。倘若今日不是镇南王机警找出把柄,北戎贼人入侵中土之计,指不定便指日可待!尔等可知罪?”

    文武百官跪地,以头扣地,齐声道:“臣等知罪。”

    旌寰立于殿前,眼露嘲讽,抬头便见年幼的女皇不咸不淡的视线,他不卑不亢的直视她的眼睛。

    --

    下了早朝,从太和殿走出来。

    旌寰的马车停在偏殿不远处,尚需穿过宫殿游廊。

    宫中规定,大臣骄撵不得入宫,唯独有两人的骄撵能光明正大在宫中行驶。一人乃长帝卿裴子渊,一人便是镇南王旌寰。

    吏部尚书崔秉承跟在旌寰的身后。

    从一堆寒暄的官员中走出来,四下无人,这才快步跟在旌寰的身侧,迟疑的问道:“旌主此番将京兆尹推出,当了那等替罪羔羊,为何一并帮长帝卿洗脱冤屈?”

    旌寰挑眉,侧头凝了她一瞬,半讥半讽道:“希文,你以为老太傅因何身体抱恙,不上早朝,因了她此刻不在金陵城中。此番她许是已在接回长帝卿的路上。”

    崔秉承脸上的神色更为疑惑,她垂首,眉目微隆:“旌主此番何意?”

    旌寰抬头看着紫荆城巍峨壮观的宫殿,眼神悠远:“即使本王不主动牺牲,京兆府尹当了这等替罪羔羊。待裴元邵回来之时,她当年所做之事也必将公之于众。三朝元老亲自相迎,漠北统帅莫将军亲自派兵,护送长帝卿回宫。希文,裴元绍要回来了。”

    崔秉承愣了愣,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您是说性情大变前的那位运筹帷幄,机辩善文的辅国长帝卿要回来了?”

    旌寰不置可否:“是也,非也。”

    “可是您……”

    “还记得不久前关在我府邸,莫家那位嫡长女吗?”见身边中年女君点点头,旌寰漫不经心的道:

    “此人交代了不少事情。裴元绍借由当年落马之事,顺藤摸瓜,早已掌握了京兆府尹当年在断碑做手脚的证据。而我只是借着他的手,给永泰帝埋下的这位暗桩多加了一层罪名罢了。如今京城内谣言四起,传我为男扮女装。永泰帝留给本王的那批阁老,并两公三侯本就是见风使舵之辈。倘若知道本王受此污名,可还会继续支持于本王?”

    “是以,您借此将自己摘除?断碑不是天罚而是人违,北戎奸细不仅祸害您,早在三年前已是害了帝卿,更令人信服。因了女皇年幼,竟让北戎奸细在眼皮子底下陷害朝中重臣,实乃无能。而您身为女皇亲女,虽并无外人得知,可女皇临终之前,曾亲口在阁老与两公三侯面前承认您的身份。那些老匹妇权衡利弊,便仍然会以您马首是瞻。”

    旌寰见她明白过来,背着手点点头。

    “本王虽有王侯世家支持,裴元绍这三年间卧薪尝胆,亦拥有一半文官势力。他此番回来,便是一场明面上的派系之争。”

    崔秉承跟着向前两步,神色稍稍凝重,待两人走至刻有镇南王府标识的马车旁时,他犹豫了一瞬,冲着前方身着正红官服的女君道:“尚有一事儿,有关皇夫……”

    旌寰一手扶住华车前横木,丰唇微抿:“贾家清正门第,如今却出了一位不知廉耻的嫡长子。贾太傅若是想保住阖府名声,只得一个法子,辞官退隐,而皇夫……便看长帝卿如何安排?”

    “我等不插手?”崔秉承将脚踏从车妇手中接过,亲自弯腰置于车架侧,抬眸问道。

    旌寰似笑非笑:“为何插手?此番贾太傅辞官,寒门子弟在朝中无首。我等便有可趁之机,往后科举入士之辈,寻些有用之人培养,便能收为己用。”

    崔秉承恍然大悟:“旌主的意思是,将咱们势力植入寒门子弟中?”

    现如今旌寰手中势力与裴元绍不相上下,寒门子弟入仕,亦是底层官员重要基石,倘若将有声望的学子归为己用。裴元绍手中无人,即使运筹帷幄,也斗不过旌寰。

    想明白各中关节,崔秉承眼中便只剩叹服,这世上能与裴子渊那等天生便是帝王之才的哥儿较量的,只有镇南王旌主。

    --

    仪凤五年,秋。

    长帝卿裴子渊回宫,女皇赐予“辅国帝卿”之号,辅佐朝政。

    仪凤五年,冬。

    坤宁宫走水,皇夫贾子爵死于大火中,贾太傅伤心欲绝,特上书告老还乡。

    仪凤六年,春

    永安郡,寒门子弟中,异军突起,出了一不世之才。人称玉面女君柳苍云。此人以《九章算法》、《论证概要》、《天下棋局》等多部针砭、辩论性文章,风靡整个学子界。

    白鹿书院山长,亲自评语:“此女大才,心中丘壑,吾弗如。”

    40&&&&第 40 章

    仪凤七年, 秋

    白鹿书院, 观澜亭。

    秋日晚翠山岚,遍树红枫胜火。

    观澜亭建在白鹿山悬崖顶端,亭外是群山耸立, 林壑幽深。

    亭内有两人对弈。

    老者手持黑子, 时而眉头紧蹙,时而神色踌躇不定。

    年轻女君手持白子, 神态气定神闲,落子果决。

    棋盘上,此时黑子已占领大半棋盘,白子被接连绞杀, 眼看着已成败局。

    老者抬头, 冲着对面的女君,乐呵呵的笑出声:“两年了, 老妇总算赢了你一把。”

    身着白衣锦缎的女子手持白子, 在她此话说出之时, “啪”的一下摁在棋盘上。

    她抬起头, 清泠泠的瞟了眼老者,淡声道:“赢了。”

    老者唇边的笑僵于脸上,她见鬼似的低头,仔细观察棋面。随着一子定乾坤,原本必胜局,竟然溃不成军,满盘皆输。

    老者浑浊的眸子死死的定在棋盘之上, 半晌,方疲惫的靠于椅背之上。

    她叹了口气,摆摆手,斜睨了眼石桌对面的年轻女子,不悦道:“走都要走了,老妇好歹指导了你半年诗词歌赋,经书典籍。没成想,你这猴儿,临走之前,也不让我赢上这一把。”

    老者白发苍苍,平日严谨刻板,今日却唉声叹气,目露幽怨,端的是与往日反差极大。

    白衣女子神色不变,那双水润的杏眸内蔓着丝笑意。

    她慢条斯理的直起身,绕过石桌,对着靠坐于木椅上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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