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蛟妖修。

    他本来被素寒璧一脚踹了下去,跌入幻海楼翻涌的云层志宏,但不久之后便被遵守规则的幻海楼弟子寻到,将他抱到担架上,硬生生又将他抬回了八十层。

    昏迷的季淮,只感觉自己的胸腔传来剧痛,似乎有好几根肋骨都被打断,他勉强运气,缓缓修复着自己身上的伤。

    方才那只巴蛇,实在是太强大了……

    仅仅是轻轻的一甩尾,就足以将他的性命夺走。

    要不是素寒璧将他拦了下来,将自己击落云层之中,他那时恐怕已经死了。

    但……素寒璧当真是想要救他吗?

    季淮痛苦地闭上双眼,眼前似乎又浮现了素寒璧飞过来的身影,她明明那样好看,但却往他脸上……踩了一脚。

    她应当……只是将他当做了一块垫脚的石头。

    季淮的胸口剧烈起伏,神情痛苦。

    但此时,传来了“吱呀”的一道开门声。

    是苏禹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悲问剑,整个人淡漠如一尊冰山。

    季淮勉强睁开双眼,便看到季淮那如同刀剑一般冰冷锋锐的眼眸。

    此人实力……竟然不弱于方才那只巴蛇,季淮震惊,怎会有修为实力如此高的人来找他?

    苏禹略微歪着头,垂眸看了季淮一眼,启唇问道:“醒了吗?”

    “阁下是?”季淮勉强挣扎起身。

    苏禹私自来问季淮事情,自然不能让素寒璧知道这事,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道:“我是幻海道人座下亲传弟子赵甲,来问一些事情。”

    季淮一惊,没想到他竟引起了幻海楼的注意,忙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被苏禹按住了。

    苏禹出手,力道极大,按住他的肩膀之后,季淮又受了伤,口中溢出鲜血来。

    他马上收手,心中想起宋牧晴的告诫,那就是千万不要伤人。

    苏禹拿出一个枕头,靠在季淮身后,他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季淮一个问题:“你与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赵甲道友,我对幻海道人,仰慕已久。”季淮微微皱眉,恭敬说道。

    苏禹:“……”错了,再来一遍。

    “你与素寒璧,是什么关系?”苏禹纠正自己问题。

    “赵甲道友,您问这个做什么?”季淮上次勇敢说出自己感情,被吃瓜修士不屑一顾之后,便有些挫败,不愿再说。

    “方才若不是素寒璧出手,你便命丧巴蛇之手,这个问题,我很好奇。”苏禹尽力用自己贫瘠的演技,来展现他与素寒璧毫不相关的关系。

    “她啊……”季淮轻叹一口气,声音似有些怀念,“或许我现在已没有资格说爱她了……”

    “无事,能爱上她的人不多,你还有白日做梦的机会。”苏禹尚不清楚季淮的底细,便顺口安慰他。

    “她曾是我门中师姐,我的师父,便是她的亲爹,其实她比我小,但按门中规矩,我还是要唤她一声师姐的。”季淮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听他倾诉的人,便慢慢说了起来。

    “关于最开始的那段记忆,我觉得有些模糊,我似乎经历过,但又似乎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我在我的身体中,围观了这一切的发生。”季淮将他最开始在云霄宗与素寒璧的故事说了出来,与素寒璧回忆的别无二致,他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种感觉很神奇,仿佛在做梦,虚浮又美好,但我确信它们发生过。”

    但那些奋不顾身的勇敢与爱,他从此之后似乎再没有拥有过。

    “我为她拦下来自魔尊时千劫的致命一击,我受了重伤,晕了过去。”季淮轻声说,“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仿佛从梦中醒来,得知她被时千劫带走。”

    “时千劫心狠手辣,到他手上……一定活不下来。”季淮说道,“所以……我们都没有去找她。”

    “可是她活下来了。”苏禹的声音冰冷,手指按在悲问剑的剑柄上,蠢蠢欲动,宋牧晴的叮嘱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他脑海中。

    “记得不要伤人……”苏禹在心中默念,忍下自己的杀意,继续问道,“她回来之后呢?”

    “她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想必那残忍的时千劫在玄冥界黑狱中折磨了她数百年,时千劫厌恶正道门派,竟将气撒在阿璧一个弱女子身上,当真可恶。”季淮说道激动之处,只感觉胸腔剧痛,咳出声来。

    “阿璧不在云霄宗那段时光里,我师父素辛石从山外带了一个年轻女子回来,与阿璧长得很是相像,师父说他思念阿璧,便只能将思念之情寄托在她身上。”

    苏禹点头,他知道季淮口中的那个年轻女子,就是月景。

    “月景住进阿璧曾经居住的寒月谷,与我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但后阿璧回来了,她重新住进了寒月谷,月景将所以东西都让给她了,但我有时总觉得她似乎有些过于骄纵了,或许是因为在黑狱中受过伤,所以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我很后悔,我没能为她找到一把适合她的剑,孤月剑不知为何,到了月景手上,在东海洞府之中,我也未能寻得。”

    “阿璧有时很任性,但我后来想,这些我都能够包容,纵然她看着月景被巨鲲吞入腹中,我后来依旧是……原谅她了。”

    季淮言及至此,只听见铮然一道剑鸣声。

    苏禹手中悲问剑出鞘,看他的眼神寒冷得比冰雪还要冷,说话的语气也似乎在咬牙切齿:“你继续说。”

    “月景先天有疾,我们取了她的仙骨,为月景治病,月景要死了,若没有她的仙骨,月景活不了。”季淮轻叹一口气说道,“但我最后悔的是,那雷劫降临云霄宗的时候,我下意识将她……推……推了出去,挡下雷劫。”

    “我以为她会怨我,但她没有怨我,她说她无怨无悔……”季淮痛苦地闭上双眼,“至此之后,我一直在寻找她,我想,我应该要想办法补偿她些什么……”

    “就算你豁出这条命,对她来说,也不过比蝼蚁还要微小。”苏禹强自压下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

    “这便是故事的全部了?”苏禹问,他只淡淡瞥了一眼季淮。

    “没有半分作假。”季淮并不会在此事上撒谎。

    苏禹望着他,眼中杀意已经要掩盖不住。

    “道友,我知道你想杀我。”季淮扭过头去,看着苏禹说道,“若你觉得,取走我的性命,能让她开心些,你便动手吧。”

    季淮有些心灰意冷,但语气却含着一线希望:“她也曾是……喜欢过我的。”

    但他的话音刚落,还未等苏禹动手,一股强大的气浪便将他所在之处的屋顶掀翻。

    季淮所处的八十层,本就是沙境黑蛟一族的位置,被这里所有人尊称为“尊主”的时千劫亦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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