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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存在过。

    就这样若隐若现,春风也吹不散。

    楚湫还不明白,那是名为郁气之物遮掩不住,从面色中微微透路出来了。

    他见众人都走了,才有些迟疑地唤了一声:“禹章?”

    子谈闻言转头看向楚湫,停在那里没有动作。忽的,他了走过来,环住楚湫的肩膀,轻轻抱了一下。

    楚湫一时防备不及,双手还僵在半空,他愣愣地说了句:“……禹章?”

    子谈并没有停留很久,很快就松开楚湫,笑了一笑:

    “锄秋,好久不见。”

    子谈一笑起来,周身是再熟悉不过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楚湫内心松了口气。

    这分明就是自己的禹章啊,自己方才究竟是瞎想什么呢?

    子谈继续说下去道:“你的信我已收到了,听说你要和我比一比高?”

    “啊,是的!”楚湫听见他提起自己的信,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请你瞧好,新的一年我赌我的运气不会差,在个头上,好歹会胜过你。”

    子谈含着笑点一点头:“静候佳音。”

    楚湫闻言,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打了一记:“好啊,你什么时候也敢笑我了。”

    他心里实际上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呢。

    但不知怎么的,到底还是压了下去。

    …… ……

    很不巧的,新的一年,楚湫运气并不是很好。

    他遇上了山鬼。

    楚湫最近试着种草药,但一株茯苓总是养不活,他打算去找农老讨教。

    那时他正一心一意地在山阶上走着,突然抬头时,发现十步开外的台阶上,有什么东西坐在那里。

    这东西楚湫从未见过。它头扁而狭长,有些像狐狸的头,但没有耳朵。两只眼窝空洞洞地凹下去,隐约可以看见一些白森森的骨头,凹陷之处燃着两团冷火。

    这东西对着楚湫张开嘴,路出满嘴獠牙,长长叫了一声。

    像婴儿的哭泣。

    楚湫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太阳穴在疯狂跳动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然后这东西直接向楚湫跃过来,它弹跳力极好,直直冲着楚湫门面而来。

    楚湫下意识伸出胳膊去挡。然后那物张开嘴,没有停留地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獠牙贯穿了整个胳膊,撕裂了肌肉。

    一瞬间楚湫感到昏天黑地的疼痛。

    所幸山鬼没未撕咬他的肉,只是原处从伤口中缓缓拔出牙齿,然后把嘴往脸后扯了扯。

    像是在狰狞地笑。

    它仿佛只是为了取乐,为了看人痛苦,而不是夺人性命。

    毕竟,生不如死有时要比死来的更可怕一些。

    那东西笑完之后,飞快地钻入草丛消失不见了。

    楚湫觉得心脏像是被攥住了,然后一下一下地用力捏着。他眼睛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两团冷火的幻影。

    他的伤口大股大股地涌着鲜血,血里冒着黑气。不久,他嘴里也开始渗出血来,一滴,一滴,滴在山阶上,也是泛着黑气。

    楚湫努力抬头望了一下天上的太阳,觉得晃眼。

    他从山阶上坠了下去。

    19

    楚慕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居高临下地望着山阶上的斑斑点点的血迹,黑红黑红。

    “脏的要命。”楚慕厌烦地转开了眼。

    他身边站着子谈,正静静看着阶上血迹。

    云康在一旁插话道:“你瞧这路,没有办法走了!”

    他兄长云庚悄悄拉了他一下,云康胖手一挥,挣开了:“拉我做甚么!难道不是么!”

    话都是说给子谈听的。

    子谈轻声说:“我会处理干净的。”

    楚慕盯着他的眼睛,紧逼了一句:“谁?”

    子谈也继续应道:“我。”

    楚慕死死瞧了会,突然笑了声,笑声极为刺耳,他拍了拍掌:“请。”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子谈没有犹豫地,从容撩起袍子,直接半跪在地上,拿出帕子开始认真擦起来。

    众人都在看着子谈,看着看着,觉得没有意思。子谈做这种事,他们的脸面仿佛也丢尽。

    于是陆陆续续地便走了。

    其实这种事情,完全是可以让下人做的。子谈非要做到这个地步。

    他不仅亲自去擦,而且擦的极慢,极细。每到一台阶,他先是用手指去轻轻描摹每一滴血的轮廓,像是要将其印进脑海里去。

    到后来,他双手从掌心到指尖,满满都是黑红的血污,楚湫的血。

    楚湫是被农老发现的。

    农老眼瞎耳聋,嗅觉却很敏锐。再说楚湫那时里农老的院子已经不远,于是救的不是太迟。

    子谈撞进屋子的时候,屋里还站着景老和农老。

    景老看见子谈,吃了一惊,两片眉毛高高蹙起:“哦,禹章小子,你来了。一身臭汗,像什么样子!”

    子谈此时还在微微喘气,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看上去很狼狈,他深吸两口气,冷静了一下,问道:“前辈,我听闻他……”

    “不错,是被山鬼咬住了,就是先前那只已经咬了人的。”景老眉头蹙得更深些。“看来是个难缠货色,还是得治一治。”

    子谈微微点了点头,便向楚湫走过去,走了两步,又迟疑着站住了,像是不敢再上前。

    农老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嘴里模模糊糊嘟囔着:“身子……太弱……”

    景老自觉地补充:“啊啊,我说这小子身体太弱,根骨又差,让山鬼咬一口就烧成这样!……行了,你带他回去将养着罢!”

    子谈对着景老和农老恭敬行了一礼:“是。”

    ……

    子谈擦着擦着,看着满手的血污,停了下来。那时楚湫躺着,满身满脸也是这种黑红的血色,看上去像是死去了。

    他注视着这层顺着手纹覆盖的血,突然低头轻轻嗅了一下。

    有点腥,而且充满着死气。

    …… ……

    子谈回房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他打开门,再轻轻阖上。楚湫还在床上昏睡着,月光从窗格子间漏到他脸上,照得额头上的冷汗格外显眼。

    子谈走到床边,在床沿处坐下来,他低头去看楚湫,很认真地看,很无声地看。

    他伸手摸了摸楚湫的脸,那里滚烫着,还烧的厉害,而且晕着些病态的红晕,看起来睡得不太安稳。

    子谈伸手托住楚湫的后颈,把他的身子捞起来,放在自己怀里。然后把手贴在楚湫后背,无声地输着真气。

    就这样过了一会,子谈伸手摸一摸楚湫的额头,温度有些降下去了。额头的肌肤上汗津津的,贴着被浸湿的头发。子谈把头压在楚湫颈侧,低声说着:

    “你这样……脆弱,我一不看好你,就要出事……”

    “伤

    的这样重……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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