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什么淡定不在乎。明明就很记恨吧。”夏璟故意激怒他,“只能待在房间里,看着我大出风采,很难过很受伤吧。我现在可比你受重视多了。不,我从来都比你更受父皇重视。”

    夏璟一挑下巴,高傲道:“父皇从小到大都更宠爱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即使你做了皇后的继子又如何,论身份你依旧比不得我。”

    夏璟的语气很欠揍了,一般听到这话都要气得脸红脖子粗,要是个暴脾气的,估计要跳起来打人。

    但偏偏夏珏就能忍住,专心写字,一点儿眼神都不给他。这样一来,夏璟也觉得很无聊了。

    吵架也只有两方互撕才能撕下去,独角戏演都演得没趣。难道这家伙果真只是在闭关改过修身养性去了?

    不应该啊。还是他真的怂了?

    夏璟思考了半天,也没思索出个所以然,只好干巴巴放了个狠话:“希望你是真的像表面这么冷静,可不要私底下看着我被父皇重用一个人偷偷委屈吧。”

    他甩袖离开。跟个不说话的木头说狠话,一点儿好处都没讨到。等他走了,夏珏才放下笔,看似纯良的脸上露出一点点儿狡黠的笑意。

    倏忽便逝。一阵风穿过,将桌上的纸张吹起,摇摇晃晃,落到地上,未干的墨迹在木地板上留下一点点灿金色。

    老四虽然在老三面前放了狠话,但实际上也有点遇到麻烦。他是中途接手棉花的事情,之前已经有的资料夏珏也不给他,下面的人遇到问题来问他。

    他也答不出来。下面的人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眼神里却表现出“哦,原来四皇子不如三皇子,三皇子比他厉害”这样的意味。

    不愿意被比下去,想好好完成。

    这件事情做好了,那可是在父皇面前大大地长脸。他可不想搞砸了。

    要是做好了,说不定父皇就会给赏赐。前几日上朝的时候,那个江满月将一筐马铃薯带到早朝,呈给父皇看,就得到了父皇极大的赞美。

    父皇一高兴,还给江满月升官了。

    他才做事多久,就能升官?

    新科状元可还继续干着从六品的修撰闲职,天天闷在翰林院和书为友。江满月却已经因为立了功飞天一样升到了正六品的侍讲。

    现如今又背了一个任务,整理农书。不过对于整理农书这个活,言采满意多了。

    眼下就是暑天,外面晒得很,就算江满月不容易晒黑,也得晒脱皮。还是待在房间里整理书籍好。

    也不用早出晚归,回家的时间都早了点。

    老四觉得自己无法圆满完成任务,又不想在皇帝面前丢脸,只好找到了母妃那里求助。

    他觉得江满月原本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这次却将这件事完成得这么漂亮,一定不只是他自己的原因。

    据他猜测,江满月家中肯定有人帮忙,而且百分百就是那个人。原先觊觎过那年轻人,结果反而被耍了一顿,心思便歇了下去,但想把对方弄到这一边的想法一点儿都没少。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人帮了忙,所以便求到母妃那里。

    “让江大人那里帮忙?”皇贵妃柳眉轻皱,有些犹豫,“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依稀听得姐姐说过他们已经跟江满月彻底决裂,要通过他们的关系找人帮忙……”

    “母妃,我觉得这个人一定可以。”四皇子肯定地说。他越想越觉得江满月不可能懂,那么一定是别人了。

    但儿子求上门,总要试试。当天傅氏来喝茶,皇贵妃就拿这件事和她说了。

    傅氏脸色不大好,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才压制住自己的真实的情绪。要她回过头来求江满月和言采两个小贱种,做不到。

    见傅氏有拒绝的意思,皇贵妃脸色也不耐了。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不阴不阳地讽刺了两句。

    “姐姐,现在可不是计较那些旧事的时候。那女人都死了多少年,姐姐怎么就放不下。”皇贵妃皮笑肉不笑地说,“本宫的四儿好,咱们一大家子才能好,否则,本宫这条船沉了,姐姐也跑不掉。”

    傅氏僵硬地假笑两声,对这个做了皇贵妃之后眼长在头顶的妹妹也有气儿。只是如今对方身份比她高,比不得当年做闺女的时候,她能以长的身份压一头。

    “娘娘说得对。”

    于是,言采就收到了莫名其妙的信函,说是请他过府一叙,落款竟然写得是江家。

    言采拿着信函足足看了一炷香时间,才确定他没看错。确实是江家送来的。

    请他过府一叙?

    这就过分了啊,就从来没有旧交情,叙什么叙,新仇旧恨倒是有一堆。请他过去和江家的人翻旧账撕X吗?

    脑子不清楚了都!

    言采懒得搭理这封稀奇古怪的信,随手丢到废纸筒里。晚上本来想跟江满月说说这件事,但江满月回来的时候,很明显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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