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定的眉目,他最怀疑的,还是村长一家,从目前来看唯一有能力作案,并且形迹可疑的,也只有他们了。

    下午回到秦恩家时,到底还是出了事。

    苏蛟脸色铁青倒在地上,嘴唇乌紫乌紫,浑身都在不停地抽搐吐着白沫,旁边苏萍已经哭的不成人声,看到许相臣回来,半跪在地上的秦恩便抬头,也早哭红了眼睛。

    “他中毒了。”勉强擦了擦眼泪,秦恩开口,却因为之前的承诺,无法说出让许相臣救人的话,嗫嚅了半晌,却只能接着解释道:“被蛇咬了。”

    “好端端的,哪里来的蛇?”话音一落,许相臣顺着秦恩的目光往房后看,陆丰理满脸都是血迹,气喘吁吁,显然已经打红了眼,手里提着肖洪宇软趴趴的身体:“这个畜生!妈的,伤都没好全又敢出来害人!一命偿一命,今天他要是活不过来,你也得给我死!”

    陆丰理的脾气要比许相臣和张清野两人坏多了,他平常时候在学校里虽然不惹事,但若是真的打起架来,没有技能卡也能一个顶俩,更别说肖洪宇现在还有伤,这人恐怕是想将那毒蛇丢进来就走的,没想到跑到一半,便被陆丰理的单身狗敏锐嗅觉给逮了回来。

    三人最后给他丢进了地下室里。在游戏中随意猎杀npc,一旦游戏失败是会受到翻倍惩罚的,许相臣并不想冒这个险,等陆丰理把人打了一顿,也差不多消了气,几人安静了片刻,许相臣才发现陆丰理的眼眶也有点红。

    他这个发小从小就有点感性,即使对方是刚认识两天,甚至都算不上一个活人的npc,陆丰理也还是忍不住:“我就是出去了一会儿,一会没看见而已……他就这么死在我面前了,只要再早回来一点都不至于。”

    不管是任何一条生命在眼前被夺去,都足够让人自责,许相臣很能明白陆丰理的感受,给他顺了顺后背:“这不怪你,不用自责。张清野会救他的。”

    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张清野就已经将苏蛟带回了房里,他的治疗卡是可以用在重要npc身上的,系统里对于这一类基础卡片准备的也不少,没有吝啬。

    天边开始泛黄,两个人也终于从房间里出来,苏蛟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却已经没有大碍了,在场几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秦恩,一整个下午他精神都不太好,一直在咬指甲,心不在焉的,明显是在许相臣面前强装镇定,不知道是害怕许相臣反悔带他出去还是怎的,眼角眉梢都是歉意,解释道:

    “我们毕竟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别见怪,等到了出去的时候,我不会让他们拖后腿的。”

    许相臣说了没关系,没有为难秦恩。

    这一晚上也如同前一晚一样,白天养足了精神的秦恩,晚上依旧是守夜,盯着门口,不同的是今天的张清野已经搬过来和许相臣一起睡了,盘腿坐在被褥上,看着许相臣在他面前一件一件脱衣裳,张清野心跳的很快,晚上依然是搂住许相臣睡觉,分明房间里没有多热,他那一张脸却蒸的红红的。

    睡到后半夜,许相臣闻到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汽油味。

    他和秦恩面面相觑,在木石村里的住户是没有见过车的,哪怕汽油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恐怕也分辨不出来,但许相臣来自现实世界,对于这股味道很熟悉,也只容许他反应一瞬间,在冲天的火光彻底将房屋点燃之前,许相臣迅速将熟睡中的几人喊起来,他和另外两个大人一人抱了一个孩子,飞身冲出房屋,隐隐约约看见前门似乎有人堵着,许相臣只好抱着张清野从窗户翻了出去。

    在秦恩的视线离开小老头的一瞬间,张清野启用了裁判的黄牌,成功控制住了怨灵。许相臣虽然有点惊讶,却并没有直接问他什么,几人逃出以后坐在后院的荒地里,他才忍不住开口:

    “你醒了?”

    张清野不敢看他的眼睛,怀里还抱着争分夺秒偷出来的鸡蛋,点头道:“断断续续的。”

    许相臣便也没再多问。

    能够有机会使用汽油的人,恐怕只有村长家,一整个村子,只有他家中的现代设施最为齐全,是谁放的火,自然也不必多说,许相臣连夜带人跑回了自己家的住处。

    他们是第二天一早才想起来地下室里的肖洪宇的。

    回到秦恩家已经接近中午,一晚上的火势没有惊动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直到早上,才有村民围了过来,人们纷纷带来了自己家的工具帮助秦恩清理灰烬,清理到地下室时,便发现了其中早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肖洪宇。

    陆丰理早已经被这一晚上的折腾吓白了脸,此时看见尸体,又不可避免地呕吐起来,秦恩家里没出人命,地下室却莫名出现了一具尸体,村内人心惶惶,都开始排查自己家有没有少了谁。

    到了晚上,发现一共少了八个人,除了被死在鸟人手中的七个以外,其中自然也包括村长家的肖洪宇。经过一系列确认,村长一家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儿子认出来了,那老女人蹲在地下室哭的惊天动地,只叫室外人唏嘘。

    村民议论纷纷:“哎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年纪轻轻就这么烧死了!”

    “可不是!怎么好端端的出现在别人家地下室里,还碰巧走了水,怎么看都不像巧合啊!”

    “该不会是有人故意要杀他吧?这肖洪宇平时也没少惹事,要我说,不过是大家都没胆,又恨极了,才伪装成意外身亡放了火?!”

    “别说,还真有可能……怪就怪他平时坏事做多了!”

    众人的话一字不落进了室内抱头痛哭女人的耳朵里,她几乎是发了疯的,哭到一半便顶着花了妆的脸跑到许相臣家,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也不嫌事大,都在身后跟着。

    女人一进屋便破口大骂,完全没了形象抓着挠着陆丰理的脸:“一群狗娘养的畜生!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你们偿命!你们都得给我偿命!王八蛋!不得好死……”

    如果非要说起来,肖楼一家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肖洪宇若是没有害人之心到秦恩家里放蛇,就不至于被几人抓住,肖楼若是没有害人之心到秦恩住处放火,也不至于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陆丰理虽然从不打女人,但也被这没完没了的纠缠搞烦了,其中的恩怨别人不清楚,他们和肖楼却都是心知肚明的,没说出口也不过是顾忌着还有一层脸面在,陆丰理一把将人挥开,反正丢的不是他的脸,他也不怕丢脸:

    “干什么啊你,谁害死你儿子了?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你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不要脸了啊!”

    女人血红地瞪着一双眼睛:“我有什么数?!少给我找借口,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你倒是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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