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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楼小梅书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楼小梅“夜审窦嬷嬷”!

    “窦嬷嬷!是你给忆雪的参汤中下毒,却毒死了孝儿!是吗?”楼小梅靠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盯着窦嬷嬷。

    窦嬷嬷恭敬地跪在书房中央,她低着头,上身却笔直笔直的,她弯腰磕了一下头,抬起身子,坦然地回望楼小梅,镇定地回答:

    “回将军的话!将军若是拿出奴婢下毒的证据,奴婢绝不抵赖!”

    楼小梅的目光闪了闪,拧了下眉,盯着窦嬷嬷半晌,沉声呵斥道:

    “窦嬷嬷是兰香的贴身嬷嬷,如果窦嬷嬷愿意从实招来,本将军,不愿对窦嬷嬷用刑!”

    窦嬷嬷依旧跪的不卑不亢,她看着楼小梅笑了起来,

    “将军不用顾忌公主的感受……将军不是从来就没有顾忌过公主的感受吗?所以这次,将军放心对奴婢用刑,也不用顾忌公主的感受……”窦嬷嬷含笑趴伏在地上,态度谦恭无比。窦嬷嬷的话刺了楼小梅一下,楼小梅微微低下头,垂下眼睛,默然半晌。窦嬷嬷半晌没有听见动静,讶异地抬起头看了楼小梅一眼,恰逢楼小梅蓦然抬起头,大声呵斥道:

    “来人!窦嬷嬷心狠手辣!冥顽不灵!给本将军拖到院子中去!鞭刑伺候!”

    书房外箫贝带着两名侍卫推开门走了进来,箫贝一挥手,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着窦嬷嬷,拖到院子中,按在准备好的一张长凳上,箫贝抡起鞭子,一鞭接一鞭地抽在窦嬷嬷身上,鞭鞭见血,鞭鞭留痕。窦嬷嬷紧咬着牙,怒睁着双眼,一声不吭。箫贝从来都把楼小梅的命令当做军令来执行,所以这次,箫贝也是动了真格,没有因为窦嬷嬷是个老妇人,是兰香公主的贴身嬷嬷,而有半分留情。抽到第十五鞭子的时候,窦嬷嬷喷出一大口血,脸色煞白煞白的。

    “停!”

    楼小梅站在书房门外,紧盯着窦嬷嬷,沉声问道:

    “窦嬷嬷,你内脏已经受了伤,如果现在肯从实招来,还能保住一命!”

    窦嬷嬷嗤笑一声,抬眼瞥了楼小梅一眼,略带轻蔑地说:

    “将军拿不出证据,只能拿鞭刑逼我这个老太婆!咳…咳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将军能被公主倾慕,是将军三生修来的福气!万望将军珍惜!!!”

    楼小梅皱了皱眉,他气恼窦嬷嬷害死一条无辜的人命竟还如此顽抗,楼小梅一挥手,转身进了书房。箫贝会意,继续一鞭接着一鞭地抽起窦嬷嬷来。窦嬷嬷再精明,再怎么害人,也只是个老人,哪经得住箫贝这样抽下去,挨到第二十鞭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神智涣散了。

    “谁敢打本公主的嬷嬷!!!”兰香公主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抢过箫贝手里的鞭子,狠狠摔在地上。

    “公主…你…你不该来的!”窦嬷嬷生死一线的时候,听见兰香公主的声音,她挣扎着抬了抬眼帘,欣慰地一笑,晕死过去。

    “嬷嬷!嬷嬷!你怎么样?你睁开眼!你不要吓兰香!你不要吓兰香啊!!!嬷嬷…嬷嬷……”兰香公主顾不得在侍卫面前维持端庄高贵的公主形象,她惊惶失措地扑到窦嬷嬷身边,伤心欲绝地哭喊起来。箫贝与两名按住窦嬷嬷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识趣地退到一边去,不约而同地望向灯火通明的书房。楼小梅在书房内听到兰香公主的呵斥声和哭声,他抿着唇走了出来,嗓音低沉地吩咐:

    “箫贝!带公主回房休息!继续审!”

    箫贝走到兰香公主身边,兰香公主蓦然抬头,用带着恨意的目光盯了箫贝一眼,惊慌地奔到楼小梅身前,拉着楼小梅的手,眼泪汪汪地恳求着:

    “小梅!兰香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嬷嬷!求求你!兰香求求你!!!”

    楼小梅重重叹出一口气,温和地看着兰香公主,语气坚决地说:

    “窦嬷嬷是公主的贴身嬷嬷,如果不是她心肠歹毒!下毒害死了孝儿还拒不承认!本将军也不会对她用刑!”

    兰香公主不停地摇着头,她的神色有些慌乱,思维却瞬间清明起来,她急中生智地哭问着:

    “驸马没有证据是吗?驸马没有证据对吗?驸马没有证据,就不能刑讯逼供!兰香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嬷嬷!放过嬷嬷!嬷嬷要是死了,兰香也活不下去了!”兰香公主说着,“扑通”一声跪在楼小梅跟前,

    “兰香跪下来求驸马!兰香跪下来求驸马了……”

    楼小梅吓了一大跳,赶紧闪开身,扶起兰香公主,看了看昏死过去的窦嬷嬷,无奈地低喝一声:

    “放了这奴才!来人!送兰香公主回房!”

    兰香公主喜极而泣,松开手,迅速奔到窦嬷嬷旁边,慌乱地探了探鼻息,转头对跟来的丫鬟们大声喝道:

    “快!快抬嬷嬷回房!快请太医来给嬷嬷治伤!快!快!”

    丫鬟们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抬起窦嬷嬷,飞快地离开了这里。兰香公主顾不得跟楼小梅告别,心急火燎地跟了出去。楼小梅没有审出结果,觉得愧对死去的孝儿和差点受害的忆雪,心情沮丧极了!箫贝吩咐侍卫将鞭子和长凳撤了,走到楼小梅跟前,拍了拍楼小梅的肩膀,劝说道:

    “将军,此事与公主的贴身嬷嬷牵扯上,我看,打了一顿就算了吧,再追查下去,恐怕会伤了将军与公主的夫妻感情……”

    楼小梅的眉头锁的紧紧的,他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垂下眸子,急急向忆雪房中赶去。

    忆雪房中,楼小梅握着忆雪的手,后怕地、急促地诉说着:

    “雪儿!雪儿!我差点就失去你了!我差点就永远地失去你了!我发誓,再也不会让那些恶毒的人有机可趁!再也不要让你陷于危险之中!再也不要!再也不要了!!!”

    忆雪刚吹熄了灯准备睡下,楼小梅忽然急急地拍门,闯了进来,一进来就握着自己的手,动情地说着这段话,忆雪深深地凝视着面前这个形如痴狂的男子,重重地、长长久久地凝视着,她抽出一只手,动情地描摹着楼小梅俊逸阳刚的容颜,泪眼朦胧地、恳切地、重重地点着头,

    “我也发誓!我再也不要让你担心!再也不要让你这样为我担心了!我会好好看着自己a好好保护自己!不乱跑!不乱吃东西!再也不会让自己陷于那样危险的境地!再也不要让你这样……”楼小梅动情地捂住忆雪的唇,重重地点头: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楼小梅猛地一拉忆雪,把忆雪拉进自己的怀中,低下头,深情地吻在忆雪柔软的唇上、鼻上、眼睛上、眉毛上、脸颊上、额头上,

    “雪儿……有了你,我愿意放弃一切……”楼小梅在忆雪耳边呢喃着,忆雪娇羞地抬起头,深深凝望楼小梅一眼,又娇羞地低下头,微不可闻地点头:

    “雪儿懂……”

    楼小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澎湃的感情,抱起忆雪,大踏步向榻内走去。

    房内,罗帐低垂,一灯如豆,氤氲的空气中,隐有檀香浮动,交织的眼神,交缠的发丝,锦织出一片旖旎……

    窦嬷嬷被抬回自己床上,兰香公主让侍卫拿了自己的腰牌,将宫中值夜的太医诏了来,一番紧急施救,总算是保住了窦嬷嬷一条命。兰香公主呆坐在窦嬷嬷床边,脸色惨白,神思恍惚,她不怪楼小梅,可她怨忆雪,怨忆雪阴魂不散,缠着楼小梅不放,缠着自己不放,缠着窦嬷嬷不放……房内的油灯黯了黯,兰香公主的剪水双瞳中,一改往日的温柔似水,射出一道狠戾的寒芒,似冷箭,似锋芒,似地狱的勾魂使者,观之心悸,观之心惊,观之胆颤……这一夜,注定,是个不一样的夜晚……

    再说蝶仙,自进了宫,被武帝封为“寿夫人”后,就一直设法避开武帝临幸,寻找太子下落。蝶仙先是伪造自己来了月事,不方便伺候武帝,后来更是今日“身子不爽快”,明日“神思倦怠”,后日“饮食不常,心绪烦乱”诸如此类,不能侍寝的理由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武帝起先还能体谅,命太医为蝶仙诊治,可一大堆的药喝下去,蝶仙的身子不但没见爽快,反倒添了几许病态,整日恹恹地,连话都不欲多说。蝶仙病的日子久了,武帝最初的新鲜和趣味,也就渐渐淡了下来,一连十天,没再传旨召见蝶仙。蝶仙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在宫中悄悄打听,知道太子与卫皇后感情笃深,时常进入后宫,与卫皇后长谈时,计上心来,花钱获知卫皇后喜好幽静、佛经,就开始把自己关在屋内,整日整夜地熟读佛经诗文、抄写卫皇后喜好的佛经诗文。蝶仙从小博览群书,本就能够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这样刻苦了十来天功夫,十几本大大小小的佛经诗文,蝶仙不仅认认真真抄写了一遍,还能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蝶仙知道,是时候求见卫皇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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