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甘泉宫后,常笑笑心里忽然觉得好累,仅仅两天时间,死了这么多人,她是个法医,虽然对死亡已经习以为常,却也恐惧,有人死亡,就说明那个有人犯罪,而且这次,这个犯罪的,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月季虽然死里逃生,但是下半辈子也已经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而梅贵妃其实罪不至死,甚至可以说是无辜的,却白白送了性命,打死她的三个主审官,也被判决了秋后处决。

    钟翠宫的连个宫女,也是被人谋害,梅贵嫔被灭口,杀人的人随后自杀。

    ……

    一桩桩,一出出,常笑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只觉得恐惧,步步惊心,处处算计,她想到了常媛媛,心里更是害怕,那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丫头,千万不要也被算计了。

    晚饭吃的草草,因为所有重要的人都死了,所以案情算是被搁浅了,一日她都郁郁寡欢,吃完饭到了沐浴时间,她忽然叫了安雅进来伺候。

    沐浴的温泉水照例早就放好,而且那股淡淡的血曼陀罗花香,也依然飘荡其中,常笑笑褪下衣衫,当着安雅的面步入浴池中,转过头,忽然有些疲倦的笑了。

    “安雅,她都死了,你还这么执着吗?”

    安雅停了手里给她擦背的动作,忽然,也轻笑起来:“娘娘原来早就知道了。”

    “嗯,我忘了告诉你,我的鼻子很灵!”灵的被她妈妈当作狗鼻子使。

    “你娘娘为何不早点拆穿我?”安雅倒是淡定,继续给常笑笑擦背,给常笑笑一种视死如归的淡漠感觉。

    “本来打算留着你,反将她一军,可惜人去了。”对于梅贵妃的死,她也是有些遗憾的,虽然这个女人太过嚣张,就算今日不死被白白打死了,往后也会被人设计害死,可是这次,她是真的死的冤枉了。

    “是啊,就这么走了,我连句谢谢都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安雅开口,语气里透着凉薄的遗憾!

    常笑笑伸手掬起一捧清水:“她与你有恩?”

    “嗯!娘娘可愿意听一个关于青楼妓女的故事?”她开口,语气说不出的安然。

    连带着空气里的水汽和花香,而已都沉静下来。

    “说来听听,好久没有听故事了。”常笑笑轻松道,眯起眼睛,往后仰。

    安雅有些微微吃惊,她如此放松,不怕自己趁机动手杀了她吗?

    不过当看到常笑笑这幅松懈的容颜后,她倒是释然的笑了,似乎在这容颜上,找到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走到一边,坐在椅子上,她拨弄着水里的水珠,静静的开口。

    “很老套的一个故事,一个青楼妓女,被一个大官买了做小妾,日日受到成群妻妾的欺负,卑微度日,然后遇到了生命里的那个人,救你于水火,我就是那个青楼妓女,而大小姐,就梅贵妃,就是我的那根救命稻草。她向梅大人要了我过去,不许任何人欺负我,带我进宫,开心的伤心的事情都会讲给我听,虽然我知道卑贱的我,配不上做她的朋友,但是在我心里,一直把她当作在人世上,最珍视的那个人。因为只有她,给过我一丝温暖,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是存在让我活下去的理由的,不过,现在,没有了!”

    常笑笑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话,她知道,安雅淡淡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做了某些绝望的举动,她没有阻止,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即使她阻止了这一次,也阻止不料下一次。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安雅的命,就是永世追随梅贵妃!

    “娘娘,你恨我吗?”安雅的声音,有些虚弱。

    “不恨!”

    没有必要,去恨一个将死之人。

    “可是我恨你!”安雅开口,却是笑的温柔!

    “我知道!”

    安雅的恨,便是梅贵妃的恨,恨自己霸占了这个高高在上的为止。

    “但是……我又有些敬佩你!”安雅的声音,已经越发的虚弱。

    “我也知道!”

    安雅有些稍稍的吃惊,却笑的释然:“其实今天下午我给你端去的膳食里,下了砒霜。”

    “我知道!”

    “我看到你都倒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早就怀疑我了,我只是不知道,你居然知道浴池里做了手脚,呵呵!”

    “去了那边,见到梅贵妃,帮我带句话吧!”

    常笑笑睁开了眼睛,显得有些疲倦。

    可能是血曼陀罗的香气起了作用,让她有些恍惚,艳红的鲜血,自光洁的大理石一直滑落到水池里,叮叮咚咚的声响,常笑笑早已经听到了,却把之当作,是温泉进水口,那一股小小的水柱发出的声音。

    “娘娘吩咐便是!”安雅坐在有靠背的小椅子上,已经有些撑不住上半身了,身子虚虚的靠在椅子里,雾气蒸腾在她脸上,形成两道长长的水珠,自眼帘,落到嘴角。

    “告诉她,如果要投胎,来世要她不要生在帝王官宦家,做一个平凡的人!”

    “是,娘娘,奴婢……遵命!”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叮叮咚咚的落水抑或是落血声,安雅安静的睡去了,她的脚边,环绕着一片妖娆的红。

    常笑笑自浴池中起身,用清水冲干净身体,无比沉重的叹息一口:“这是我给你的,最有尊严的死法了。”

    穿好衣服,推开三重门,只身清冷的站在宫门口,看着皇城上方的天空,她的心口在隐隐作痛:“何时是归期?大约在冬季?抑或是遥遥无期?呵!”

    她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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