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竹伴奏,常笑笑就知道哼哼曲子,这曲子练舞的这些日子听的习惯了,她已经能哼唱的一字不漏,声音本就是美好的,唱出来的曲子也带着无边的韵味。

    她退后了几步,做了个起势的甩袖动作,脚步承转了一下,然后,当哼完前奏后,开始进入了真正的拍子。

    只见她扯出水袖,转身,水袖的不小心的勾带,带落了发间松垮垮的于簪子,一头乌发瞬间漫天飞舞开来,别有风情。

    身影流动,风吹仙袂,她的身子随着哼唱的节奏舞动,当真是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只愁回首,冰帘半掩,明珰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

    哼着曲子进入尾声,旋转,甩袖,扭腰,下摆,动作一气呵成。

    曲调缓缓放慢,常笑笑的身姿也随着柔软起来,水袖翻飞,抽出五尺余长,弯腰跪地,头朝后仰去,腰肢向后弯起,收尾的动作,她以前做的总是不到位,后下腰折腾的她的老腰要报废,可是今天,真的是有如神助,一气呵成。

    东少看到有些呆了,她却笑了,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让我给迷住了!”

    这平素里常讲的玩笑话,她今天也不过是随后讲讲,却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大手几乎是粗暴的抓住她的水袖,用力一拉,拉去自己怀里,然后,不由分说的封住了她的唇齿,吻的突然又肆虐,不带半点温柔,甚至有些狂风暴雨来袭的可怕感。

    常笑笑被吻傻了,开头一动不动,只瞪眼看着他。随后,猛然惊醒,用力的推拒他。

    这次的他,没有绅士的顺从她的意思松开手,而是吻的越发的深,大掌扣着她的后脑,五指滑入她的发间,根本不给她任何一丝逃匿的机会。

    她被迫承受,心慌了。

    “不要……唔!”她虚弱的反抗,他根本就听不见。

    一手控着她的脑袋,一手控着她的腰肢,那腰肢上的手,甚至开始拉扯她的腰带。

    “东少!”艰难的从两人合唇的缝隙间吐出他的名字,他猛然一怔,随后理智还魂,颓然的松开了她,不留只言片语,把她推离身上,任由她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径自离开,一瞥间的侧脸,说不出的落寞。

    常笑笑被他搞的莫名其妙,忿忿的揩拭着嘴角她残留的味道,从地上爬起来。

    青梅这去的也真久,居然才回来,看到她跌在地上,忙慌慌张张的把她扶起来,不停的问:“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怎么摔地上了?姐姐地上这么凉你会病的更重的!”

    常笑笑耳边嗡嗡嗡嗡的都是青梅的声音,头痛欲裂的要命,一则郁闷这个东少是脑残了吗?如果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德行的,她或许能够接受,但是唯独今天例外,就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好似一个乖孝忽然打了邻居的小妹妹,还是没理由的打,作为父母,你能不郁闷死。

    青梅见她根本就没听自己的话,而是呆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把她扶了床上,自猜自的乱说起来:“东少打了姐姐吗?姐姐你不要怪东少,你二十上不了台的事情,东少也损失了不少银子,可能在气头上呢。”

    “哦!”她淡淡的应,青梅就以为自己猜对了,又来开导她:“姐姐你是不知道,这次你上台子,东少花了不少心思的,前前后后的请了好几个大家族来给你撑场子,那些人家里的夫人,看到东少都没给个好脸色,又不敢明白多说,这地界毕竟是东少管着的。”

    当然会给他白眼,哪里有说妓院来了个新头牌,挨家挨户发帖子请人的,这不摆明了欠揍吗?

    常笑笑是感动的,他居然请人来给她撑场子,不过,他也未免太瞧不起她了吧,以为她第一天登台,会落个门可罗雀的悲凉境地。

    “姐姐有没有在听啊?”看她出神,青梅以为她没在听。

    “方才去哪里?”常笑笑跳脱的问了一句,青梅楞了下,随后欢欢喜喜的道:“听了会儿故事,来的晚了,姐姐等久了,不气我吧?”

    “故事,你又听什么故事去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真是爱凑热闹。

    “皇上,姐姐,过两日,皇上要亲自来呢!说是体恤将士来了,一堵圣颜,奴婢们都开心坏了,保不准皇上瞧上咱们这哪个姐姐,我们这红花楼就要跟着出名了!”

    异想天开的青梅兀自说的开心,常笑笑的脸,却一阵青白。

    他要来了,这世界怎么会这么小。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过两天我要去塔城,跟着去不?”东少的话,在耳畔回想,她开始明白,原来,不是她晃神看错了他那有些疏离的神态,而是他似乎真的知道了什么。

    难道他想要保护自己摊位上的苹果吗?

    那个落下了苹果的人或许要来要回自己的苹果了,他要带着这只苹果私奔吗?

    所以今天的举动才那么怪异,那么粗鲁的不容她反抗的亲吻他,他一直隐忍着对她的爱吗?到现在意识到了她真的不可能属于他的时候,一次性爆发了吗?

    常笑笑脑袋再一次疼了,混混沉沉的。

    这一疼,她是真的病了,而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剥茧,难受的她哪里都去不了,东少也把塔城之行推迟了,每天腻着她,在常笑笑看来,更像是监视。

    其实不必的,就算他不监视,她也愿意当个乌龟,在他这方池塘里,躲过那个她最不想看到的,最想遗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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