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些烧迷糊了,整个人不清醒,还嘟嘟囔囔着非要他在别有用心、咎由自取、算计不成、弄巧成拙四个成语里选一个。

    霍阑其实想纠正他算计不成并不在成语之列,但跟神志不清的人讲不清道理,只得姑且作罢,现在还没能翻过去这道坎。

    梁宵靠在床头。

    他还沉浸在自己被霍总轻而易举单手翻面的惆怅里,瘫在一排软乎乎的枕头上,被淡黄色灯光一映,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安静颓然。

    霍阑观察了他一阵,出声:“梁宵。”

    梁宵倏地回神:“到。”

    “……”霍阑按了下额头:“你那时候问我。”

    霍阑停了下,平静继续:“我确实有话对你说。”

    梁宵微怔。

    “五年前。”

    霍阑:“没有追查,是我的过失。”

    他那时接手星冠时间不长,对娱乐圈种种明暗规则了解也只浮于表面。

    龙涛的算计落空,用来陷害他的那个omega反而住了院,他都知道。

    那时他身边重重危机,内外都不安稳,埋伏在他身边的蝇营狗苟太多,阴谋算计何止这一件。

    龙涛偷鸡不成蚀把米,星冠自然能从别处找补,他有心放那个omega一马,没再不依不饶追查。

    霍阑和梁宵解约时都不知道利用职权为难人,自然也想不到,龙涛会这样把人往死里密不透风地压制五年。

    梁宵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愣了半晌,笑笑:“跟您没关系。”

    “我自己选的。”

    梁宵原本没指望他能信这个,眼下夜色深沉,两人叫暖洋洋灯光一并泡着,身心不觉松缓下来,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龙涛对付我,也是我自己的事。”

    当初的事,霍阑放他一马,星冠仁至义尽。

    路是他自己挑定了的,他走了五年,不觉得后悔,也并不想要霍阑的道歉。

    一码归一码,霍阑分得清晰,摇了摇头:“我欠你一件事。”

    “您什么都不欠我。”梁宵笑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是您。”

    霍阑十八岁执掌霍家,雷厉风行独断惯了,并不打算跟他商量,举步走过去。

    “不合适。”梁宵抢先客气,“不用支票,您给的够多了……”

    霍阑:“……”

    梁宵:“……”

    梁宵眨了下眼睛,看着压根没掏出支票的霍总,张了张嘴轻咳一声。

    霍阑垂眸,很不明显的笑了下。

    他这样笑的时候,整个人的冷淡漠然都忽然淡了,身居高位的气势恍惚散开,显得格外安静。

    梁宵不自觉晃了下神,看着霍阑折回去,从公文包里取出张支票,现签上名字递给他。

    “……”梁宵羞得现在就能从窗户跳下去:“真不用。”

    梁宵深吸口气,一身朗朗风骨:“当初的选择,为的是我自己的清白,您这份感谢并不合适。”

    霍阑看着他牢牢压在身后的手,配合点点头,收起支票。

    梁宵彻底放松下来,闲心蹭蹭往上蹿,压都压不住。

    霍阑原本不打算给他报酬,龙涛死死压着他的合同,一时又不能把他真买到星冠去。

    刚刚霍阑说的“欠他一件事”,就瞬间充满了吊人胃口的重重悬念。

    “所以。”梁宵好奇疯了,“您欠我什么?”

    霍阑收好支票,放下东西起身,走回来。

    梁宵眨了下眼睛,看着他径直走到自己面前。

    霍阑比例优越,凌厉身影被灯光映着,静静站了一阵,倾下胸肩,伸手将他轻轻一揽。

    “谢谢。”

    霍阑:“辛苦。”

    梁宵被他力道轻缓圈在胸口,猝不及防,怔怔打了个哆嗦。

    梁宵想笑一笑,嘴角不及抬起,仓促攥住霍阑衬衫,低头闭上眼睛。

    第二十六章

    管家当场昏迷。

    保镖队长扛着羽绒服,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管家满打满算只离开了这么半分钟,被他扶着站稳,沧桑桑白发三千丈:“天命难违……”

    保镖队长没听懂,想把羽绒服先送去给梁先生,被管家一把拖住。

    管家拽着他:“霍总还不知道两个圈带一个尖是什么意思,有机会你提醒梁先生,让他给霍总解释。”

    保镖队长:“……啊?”

    管家:“霍总雨天容易易感期,原因我没查到,可能是他在江南的那些年遇到了什么事,被哪个小野omega骗了清白,不要告诉梁先生。”

    保镖队长:“……”

    管家:“霍总夜里容易睡不着,要是他出来要水,把安眠药化进水里骗他喝。”

    “等一下。”保镖队长又急又懵,“到底怎么了?”

    “霍总其实知道,但我们想让他睡,为了让我们去休息,他也会喝。”

    管家哽咽:“霍总易感期偶尔会剥核桃,剥不完整容易生闷气,不下雪,但会赌气不吃饭,尽量找薄皮的给他……”

    听他竟然隐隐有托孤的意思,保镖队长大骇,扶着管家还要追问,不远处暗淡光线里的两个人忽然有了变动。

    霍阑接过了梁宵手里的伞。

    霍阑回想过一遍,翻检过全部和梁宵有交集时的天气,没听懂:“什――”

    梁宵没等他说话,朝他伸手。

    霍阑微怔。

    梁宵横横心,没管可能当场结冰的霍总,把人整个抱住。

    一身的淋漓水汽,梁宵自己都觉得冰凉,又是在场边,其实也不大好意思这么大喇喇抱人。

    实在是一不小心没忍住。

    他从没被人正经抱过,也没正经抱过人,这么来一下能叫心里好受不少,还是霍阑教他的。

    霍总看起来如常,整个人在水雾里安静着,却平白显得茫然萧索。

    梁宵在他身边站着,忍不住一直在想小时候的霍阑。

    很多时候,执念就是这么种下的。

    自己甚至都未必察觉,之后也不一定常想起来。但碰上当时的天气,当时的情形,或是其实只无意一闪念,才发现原来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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