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说……不满意。”

    段明心跟着提起来:“什么不满意?”

    “有些凉了。”

    梁宵自己其实没觉得,但霍总要求很高,尽力想了想:“盐放得稍多,汤有些稠,米饭颗粒性和饱满度不够……”

    段明头疼,压低声音:“正事呢?”

    梁宵回神抬头。

    段明:“这两天龙涛折腾捣鬼,是有什么事要找你吗?公司有事?剧组有事?”

    霍总亲自来送饭,高兴无疑是该高兴的,可要真是有什么事要交托给他们去做,也不能耽搁。

    段明拽着助理,仔仔细细分析了半个小时,连叫他回龙涛卧底这种可能性都盘出来了。

    食君禄为君分忧,段明不大敢信他们霍总就是单纯来给梁宵送这一顿饭,几乎已经全方位做好了准备。

    “不用为难。”段明低声跟他说,“有什么需要咱们这边做的,我在龙涛多少还有点人脉。”

    段明:“高层有点困难,打听个消息,探探风向总没问题。”

    梁宵愣了下,坐起来,仔细回想了一遍。

    段明看他不说话:“没说?”

    梁宵摇了摇头。

    段明盯了他半天:“就让你好好吃饭了?”

    梁宵:“还让我好好睡觉。”

    段明:“……”

    段明通讯录都准备好了,冷不防被晃了个结实,深吸口气,按着额头慢慢呼出来。

    梁宵伸手,小心在他眼前晃了晃:“段哥?”

    段明看着他,抬手拍在他肩上。

    梁宵给他画了个小问号。

    “……奸o祸国。”段明叹息,“没事了,去定妆吧。”

    -

    古装剧大美术先行,场景已经精心打磨了大半年,直到上个月,服装道具的细节才最后敲定。

    忙碌了一周,定制的戏服终于尽数到位,制片主任带着场务东奔西走一中午,刚安置妥当。

    梁宵刚到片场,就被副导演一把拦住,拽进了化妆间。

    “小侯爷来了。”

    美术指导看见他,含笑招呼:“来看看。”

    梁宵客客气气问好:“陈老师。”

    美术指导姓陈,叫陈宏文,操盘过不少拿过国际奖项的电影美术制作,在业内颇负盛名。

    这次《云旗》的棚景和几处主要宫殿的形制调整,就都是他主刀改景施工,未播先火,已经在微博上收割了不少路人的膝盖。

    陈宏文年纪大了,脾气很好,笑着朝他点了下头。

    “这几套主要搭配少年戏份,大概占十集左右。”

    负责他的副导演过来,帮忙介绍:“以亮色调为主,两套纯白压金线滚云雷暗纹常服,一套群青练功服,一套锁子甲、一套光明铠,按爵位的常服也有一套,和其他老师的形制是一样的。”

    梁宵出道以来,角色不少,还没有过这么换衣服的待遇。

    段明看得身心受震,低声客气:“太破费了……”

    “不破费。”编剧托着下巴,“剩下二十集他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麻布。”

    段明:“……”

    “老师开玩笑的。”副导演怕梁宵多想,连忙解释,“我们有好几套很好看的麻布。”

    梁宵微哑,点了下头:“好。”

    云琅自幼在宫中养大,是金尊玉贵的小侯爷,也是十七岁提枪上马能战、一夜将戎狄逐出百里路的少年将军,不多几套衣服,反而不大合理。

    他看了看那几套衣服,捡起边上一把宣白折扇,在手里试着掂了掂。

    陈宏文看着他,眼睛亮了下:“会转吗?”

    梁宵点点头,扇子在指间转了几个眼花缭乱的圈,稳稳落在手里:“都是没事闲耍着玩的……”

    “很合适。”陈宏文记下来,“回头再给扇子加个玻璃种翡翠坠,绞金丝线。”

    边上的总监制忍不住笑了:“那就真是纨绔了。”

    “纨绔,又不膏粱。”陈宏文磕了两下笔,“流星白羽腰间插,别人在宫里学诗书礼易,他在戈壁把戎狄当兔子追,随便在扇子上拿金线坠块破翡翠玩儿怎么了?”

    总监制咽下玻璃种的价格,心服口服点点头:“是。”

    “这里的感觉也要找准。”编剧见缝插针,给梁宵解释,“云琅天资斐然,在当时宫中的同辈人里,即使算上皇子,也是最受龙的。”

    梁宵点点头。

    云琅被领进宫时,皇帝皇后都已近暮年,正是最盼着含饴弄孙的时候。

    镇远侯同皇后是本家姑侄,对云琅这个天资绝艳的孙辈,皇帝皇后都格外纵容龙爱,闯了祸也每每多有回护,最多假意训斥上几句。

    即使是后来镇远侯犯下举族死罪、无从转圜,在听到云琅逃走后,皇帝也只是叹息一声,并没叫人再追查。

    如果不是后来皇帝过世,新帝即位,心虚翻扯出当年旧事,云琅也不至于被追兵咬着,硬生生滚出浸饱了血的两千里路。

    “所以后来逃亡,其实也分了两个阶段。”

    副导演接过话头:“先帝在位,他虽然要隐瞒身份,但并没有性命危险。”

    这一段,云琅虽然戴罪逃亡,但骨子里的清贵依然抹不掉,即使东躲西避,也依然尽力叫自己衣着整洁得体。

    梁宵点点头。

    副导演给他看了几套朴素的寻常衣物,又转过来:“但新帝即位,他身边忽然步步杀机,一步走错就是天罗地网,几次都受了伤险些丧命。”

    梁宵对穿布条的意见其实不大,看副导演面色实在为难,主动帮他解释:“生死关头,顾不上太多。”

    副导演松了口气,飞快点头。

    梁宵一路看过来,视线被最后那一套吸引过去:“这件是什么时候的?”

    从获罪开始,云琅的服饰就转为暗沉色调,连着几套都是压抑的玄青鸦黑。梁宵心里大致有数,却没想到最后居然又多了套格外显眼的灿白劲装。

    “最后一集。”编剧说,“云琅知道朝中无人可派,再拖下去,边境早晚要撑不住。”

    云琅当年出征,从来都是宝马轻裘、银甲白衣,这一次弄来铠甲无疑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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