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综艺标配, 但有些事终归是不能只以意志为转移的。

    真要按照每位嘉宾的要求, 能用的镜头剪出来说不定凑不满一期。

    嘉宾们职业本能强悍,有条不紊地临时拍摄着茶园主人烹茶待友的小剧场, 是难得能撑时长的环节。尹驰已经不求照顾到每个细节, 横了横心,交代后期:“画一个霍总扒门缝的卡通画, p到边框上……”

    副导演愕然地睁圆了眼睛。

    尹驰风萧萧兮易水寒, 拍了拍他的肩,一身萧瑟地去跟投资方讨论扒门缝的q版人设了。

    -

    茶香袅袅。

    梁宵守着红泥小火炉,一身清润舒雅,尽职尽责泡到了第三壶茶:“故人再喝就要去洗手间了……”

    “纸片人不上厕所。”编剧沉稳, “影视角色不会尿急。”

    梁宵:“……”

    裴光浸淫编剧行业多年, 心态很稳,交代着镜头营造能饮一杯无的世事静好, 散着步出去找到了霍阑聊天。

    综艺的摄像灯光几乎没做过这种艰巨的工作,在要求严格的新导演指挥下颤巍巍打光,反复调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角度。

    参加个综艺还要加班拍戏,来探望故友的主角团凭着惯性找状态,勉强其乐融融地凑在了镜头里。

    副导演不够,梁宵从镜头外进来,给苏蔓倒茶,低声帮忙带话:“蔓姐,导演说和江老师稍微亲近一点……”

    “当初杀青拥抱以后,我们还以为就能江湖不见了。”

    苏蔓叹息着,给江平潮让了点地方:“门外为什么会下雪?”

    梁宵愣了下:“啊?”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孟飞白背过这首诗,“晚来天欲雪――”

    “我知道。”苏蔓还能饮一杯,托着茶汤沉吟,“但现在不是夏天吗?”

    梁宵实在忍不住,借着倒茶的机会回头,看了一眼门外:“……”

    ……

    投资人用自己的方式参与进了温馨和谐的小剧场。

    梁宵来回倒了三壶茶,终于从导演口中听见了个“过”,长舒口气扔了茶壶,快步出门拉住了默默无闻敬业下雪的霍阑:“好了,怎么――”

    梁宵替他掸净了一身的银装素裹,终归没忍住,笑着叹了口气:“怎么还有这么个环节……”

    霍阑停了信息素,同他解释:“裴老师出来问我,能不能帮上忙。”

    梁宵对编剧的敬意几乎达到了顶峰,边犯着愁担心他们霍总的信息素早晚要被玩儿出什么奇怪的发展,一边压不住胸口沁出来的热意,把人往角落里拽了拽:“你就帮了?”

    好歹也是个总裁投资人,梁宵有心教教他不能这么好说话,边拽边念叨:“也不能什么都答应,不乐意的――”

    “你的事。”霍阑,“乐意之至。”

    梁宵张了下嘴,耳廓顺着红了一片,不说话了。

    霍阑还不很放心梁先生劈过叉的腿,由他扯着往角落走,伸手扶了下。

    纯论柔韧度,一字马对梁宵来说其实不在话下,但猝不及防下难以控制角度力道,梁宵踩着冰碴岔得突然,霍阑几乎都有些不及反应,终归还是多少抻伤了些韧带肌肉。

    梁宵拍戏时一向敬业,脚底下丝毫没跛,这会儿下了镜,就有些吃不住力。

    霍阑昨晚替他揉了一夜,对位置把握得很准,掌心覆在梁宵抻伤了的地方:“疼得厉害?”

    “还行。”梁宵还没从刚才他们霍总的直白情话里缓过来,热乎乎含糊,“有点酸。”

    霍阑揽着他倚在自己身上,卸了那条腿的力,慢慢替他揉了揉。

    梁宵乐滋滋缥缈着回味风雪夜归人的霍阑,隐约觉得这个姿势不很对,警惕心也只是一闪而过:“等回家了,咱们也找个温泉……”

    霍阑点点头:“我让人挖一个。”

    “……”梁宵张了下嘴,虚弱:“也不必……”

    他们霍总经常会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忽然展现出一个合格霸总的基本素质。

    梁宵倒不怀疑霍氏的财力,但也还没准备好酒池肉林到这个令人发指的地步:“自然――自然环境的就行,我站稳,争取不劈叉。”

    梁宵想了想,咧了下嘴角,笑笑:“当初你还说过,有地方有驯鹿拉雪橇,还能一边泡温泉一边看极光……”

    霍阑怔了下:“什么时候?”

    “小时候。”梁宵说,“不是跟我说的……应当是和你的家人。”

    那时的少年霍阑书房里有不少世界各地的旅游书籍,小梁宵当时深恶痛绝一切纸质读物,对这些书也一律敬谢不敏,现在想起来简直惋惜得要命。

    梁宵提醒他:“你还说那边的桑拿浴对身体好,能促进血液循环,特别养生。”

    霍阑对江南过往的回忆尽数和梁宵有关,被他提了几句,终于想起了当初的事,点了下头。

    梁宵好奇:“你是自己想去吗?”

    霍阑摇了摇头。

    少时颠沛,旅途在他的印象里,无非从一个不是家的地方到另一个不是家的地方。

    他那时对度假旅行之类的事其实并没有多少向往,也清楚不可能和家人同行,收集这些资料,也只是想尽力为父母分担些事。

    霍阑回忆一阵,忽然想起来:“浴室里的彩虹――”

    梁宵耳朵应声一烫,囫囵摇头:“不是我画的。”

    霍阑静静看着他,唇角跟着轻抬了下,把梁宵圈进怀里,亲了亲梁老师通红的耳朵。

    ……

    少年霍阑其实时常会做这种尝试,虽说父亲对他不假辞色,多半时候说了也没什么用,但总归能因此多说上几句话。

    那一次父亲也冷淡着斥责了他静不下心玩物丧志,霍阑并没反驳,挂断电话照例专心读书复习,有天晚上进了浴室,却被吓了一跳。

    浴缸热腾腾放满了的水,水汽蒸腾,瓷砖上用格外泼墨抽象的手绘法画了满墙的七彩线条。

    单论画风,和霍阑被小梁宵拽着去那一片拆迁棚户区,从门上看到的“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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