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牛奶,踩下油门,直奔机场高速。

    因为出来的比较早,七点半就到了出发大厅,看见Tina,高小天问了一下竞标结果,Tina表示还没有消息。

    几个人正在说话,远远看见丹姐带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在门口张望,佳佳跑过去,把母女俩人领了过来。

    Tina蹲下身子,视线和小姑娘齐平,指着高小天和胖子说:“西西,叫叔叔。”

    “叔叔。”西西乖乖地叫了。

    Tina又指着佳佳说:“这是佳佳姐姐。”

    “佳佳姐姐。”

    最后指着池陆阳说:“这个叫哥哥。”

    西西似乎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他头发那么长,还长得那么好看,不是姐姐吗?”

    大家都被小姑娘逗乐了,Tina说:“他是漂亮哥哥。”

    “哥哥。”西西小声叫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池陆阳蹲下来,轻轻帮西西捋了捋头发:“西西,你几岁啦?”

    “我三岁半了。”

    “你早上有没有吃饭啊,哥哥带你去买好吃的怎么样?”

    西西忽闪着大眼睛,看向丹姐,丹姐点点头,池陆阳伸出大手,小姑娘攥住一根手指,两人去了便利店。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走远,高小天对Tina说:“我说大侄女儿,凭什么我跟胖子就是叔叔,他就是哥哥。按这个辈分,是不是以后你们也得管我叫叔叔?”

    Tina扬着下巴:“颜值决定辈分,漂亮的自动小一辈儿。”

    “脸真大,就凭您那口红的颜色,一会回来一准儿管你叫大姨妈!”

    “你还大姨夫呢!”

    高小天继续挖苦胖子和Tina:“哎,你们俩差着辈儿呢,能凑一块吗?”

    Tina忍无可忍,瞪了胖子一眼,胖子赶紧过来打岔:“哎,小天,忘了问你了,我跟小黑住,你跟谁住啊?”

    高小天心说你他妈明知故问吗不是!

    “怎么着,胖爱卿这么快就想我啦,要不你跟我住?”

    “那哪行啊,不能坏了你的好事。”

    “坏不了,我想办,哪都行。”

    “你丫真流氓!”

    胖子没完没了地跟高小天臭贫,终于,社会我黑哥满头大汗地到了。

    “起晚了?”高小天问。

    “嗯,还堵车,急死我了。”

    高小天也是个资深起床困难户,不过今天虽然起得早,但是有人叫,有车座,有饭吃,有盹打,舒舒服服地就到机场了。

    没多久,池陆阳带着西西回来了,手里提了一大袋子面包饮料,大家吃完,一起办了值机。

    座位就是按照房间排的,高小天和池陆阳座一排,胖子和小黑座一排,再后面是Tina和佳佳,丹姐和女儿坐在最后,边上还有一些别的部门的人,因为人太多,并不是所有人都乘坐同一次航班,但都是周四中午左右抵达。

    高小天不喜欢坐飞机,一般上了飞机从头睡到尾,他嘱咐了一下池陆阳,自己不吃飞机餐,别让空姐叫醒他,然后脑袋一歪,继续会周公去了。

    池陆阳则拿了个kindle,准备看书。

    不知睡了多久,高小天突然感觉右脸有点痒,用手一拂,好像摸到了另外一张脸,他正纳闷,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颠簸震醒了。像一只受了惊的羚羊,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高小天猛地坐直身体,往边上看了一眼,池陆阳也被颠醒了,睡眼朦胧,头发松散地垂在肩上,左脸被压出了一个红印。

    机身还在小幅震颤,乘客陆续醒来,机舱广播传来空姐程式化的声音,无非是告诉乘客飞机遇到气流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之类。

    池陆阳揉揉眼睛,戴上眼镜对高小天说:“有气流,你安全带扣上了没?”

    高小天皱着眉,在晃动中把安全带紧了紧。

    这时,飞机突然一个下落,强烈的失重感让周围尖叫声一片,机舱的灯光齐刷刷地熄灭了。

    要不是有安全带系着,高小天肯定飞出去撞行李架了。肚子被这么一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把头抵在前排座椅上,想用深呼吸缓解一下胃里的难受。

    坐飞机真是太讨厌了!

    思绪里一片混乱,周围的尖叫声随着机身的颠簸此起彼伏。

    视觉的阻断将未知的恐惧放大了数倍,颠簸的机身像有一双大手,将沉淀在记忆深处的细小泥沙又搅上了水面。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紧闭的木门,湿冷的空气,冰凉的地板,男孩不停拍打叫喊的声音……画面的碎片不停在脑海里闪回,与现实重合,像一部只针对一个人的恐怖电影……

    高小天不受控制地全身紧绷,呼吸急促,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鬓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空姐和机长不停地通过广播安抚受到惊吓的乘客,并请乘客将遮光板打开。

    发觉高小天越来越不对劲,池陆阳将手按到他的膝盖上问:“你还好吗?”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下坠,机舱里的尖叫声快赶上游乐场的过山车了,中间还夹杂着孩子刺耳的哭声。

    高小天想说点什么回应,可一张嘴就是一阵恶心,口腔不自觉地开始分泌酸涩的唾液,这是呕吐的前兆。他能看见池陆阳扶在自己腿上的左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飞机再次开始连续地颠簸,像巨浪中的一叶小舟。人们本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方能缓解一下被抛弃的恐惧。

    高小天盯着仍然扶在自己腿上的大手,眼睛一闭,用力攥住了那节修长的手腕。

    池陆阳没有动,紧紧扣住高小天微微颤抖的膝盖。

    所有人的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晃动,个个面如死灰。

    有些乘客已经控制不住吐了出来,刺鼻的酸腐味道在密闭的机舱里引发了连锁反应,更多的人开始呕吐。

    大自然如果想摆你一道就是这么容易。云层再厚,也托不住一颗颗惊惧交加的小心脏。此刻的飞机仿佛不再是停机坪上的庞然大物,只是两岁小孩手里的玩具模型,被随意地抛上抛下,高兴起来还会左右摇晃几下。

    时间在惊恐中被无限拉长。

    赶紧结束吧,高小天想,要么就直接给个痛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感觉大脑里的血液就要流干了,已经没有力气呼吸和思考。他的手又箍紧了几分,指甲几乎嵌进了对方的肉里。

    没有人能平静地面对死亡,如果能傍住一个身边的人,哪怕结果是一样的,至少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多了一些勇气,所有人都一样。

    就在乘客被颠得五脏六腑都掉了个个的时候,机舱突然灯光大亮,机身也不再震颤,飞机终于通过了气流,平稳得如同秋明山车神载着的那杯水。

    高小天如蒙大赦,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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