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天推着购物车,看着冷藏柜里划分成不同区域的散养猪肉、有机猪肉以及黑猪肉感到十分头疼,就让他看着买。

    大厨拿起一盒土鸡放进推车里:“给你做个鸡公煲,再去买点配菜就行了。”

    两人拿完蔬菜调料,池陆阳贴心地问他要不要买点啤酒,家里没有啤酒了。

    高小天想了想说:“我们新接了一个预调鸡尾酒的活,没喝过,买点尝尝吧,说不定能喝出什么灵感呢。”

    他们走到酒水区,一大面墙的预调鸡尾酒花花绿绿地伸展开来,仿佛来到了葬爱家族的总部基地。

    “你们接的是那个牌子?”

    高小天从最方便拿取的位置拎下来一瓶说:“就这个。”

    池陆阳说:“这种酒我也没喝过,总感觉有点……gaygay的。”

    高小天无语,这也gay那也gay,不知道这位天然gay整天都在嫌弃个啥?

    池陆阳没理会高小天万分鄙夷的表情,兀自发表着自己的观点:“白酒喝的是情怀——把所有一言难尽一饮而尽;啤酒喝的是畅快——欢乐一刻;葡萄酒喝的是历史——三毫米的旅程,一颗好葡萄要走十年,那这个呢?”

    “情调?有趣?情调也可以说红酒,有趣就感觉是在说碳酸饮料了。”高小天突然灵光一闪,斜眼瞟了一眼旁边的人说,“哎,情趣怎么样?感觉是个小黄酒。”

    池陆阳没想到他这也能开玩笑,顺着他的话说:“那一样来一瓶呗?让我也见识见识小黄酒的威力。”

    高小天还真一样拿了一瓶,推着车就要去收银台结账。池陆阳跟在他身后,看见收银台旁边码得整整齐齐的小盒子和小瓶子,悄悄挑了两个捏在手里。

    高小天给商品装袋,装着装着突然滚过来两个红色的小玩意儿,他定睛一看,脸上立时有点发烫,赶紧瞟了一眼池陆阳,那家伙正若无其事地从手推车里往外拿东西。他垂下眼睛,飞快地把两个小玩意扔进了购物袋。

    两人黑不提白不提,谁都没说刚才多买了东西的事。池陆阳只当他是默认了,心里一阵窃喜,高小天心想,他怎么这么着急,脑子还没好利索呢,自己哪忍心下手。

    二人各怀鬼胎地回了家。池大厨兴冲冲地捣鼓鸡肉,里里外外洗刷干净,切块,飞水,配菜,调料,一切都行云流水。

    高小天站在阳台上抽烟,一边抽一边透过略显模糊的窗子看向房间。暖白色的灯光下,身材修长的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服,简直和自带圣光的天使别无二致。这个画面曾经在他的眼里出现过很多次,以前看起来都是海市蜃楼,虚无缥缈,跟自己没太大关系,现在却大大不同,这个天使是他的。

    他这二三十年过得并不舒坦,磕磕绊绊恩恩怨怨,已经习惯了在没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他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藏在心里,从不轻易示人,这是他自我保护的方法,也是他为人处世的原则。

    可是,房间里的这个人像一粒随风而至的种子,不经意中就在他牢不可破的心里生根发芽。你不去管它,它就一通疯长,把你的硬壳拱得四仰八叉,你想把它拔了,它的根系已经深入了你的血脉,成为你的一部分。你只能接纳它,包容它,彼此都成为对方的一部分才能生存下去。

    他执着却不执拗,有时强势但从不强迫,他偶尔也会步步紧逼,但更多时候是给彼此充分的空间,要是没有他这么一直缠着不放,高小天不知道自己还会像个游魂儿一样飘荡多久。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能被池陆阳这么一路死缠烂打下来,让他觉得爱情真好,有家真好,生活更是好得不能再好!

    高小天拉开阳台的玻璃门,慢慢踱到池陆阳的身后将他抱紧,可能是自己身上太凉,怀里的人打了个冷战,高小天抱得更紧了。

    池陆阳虽然暗戳戳地把东西买了,倒也没想非得今天不可。可是身后的这位又是撩他又是粘他,弄得他心痒难耐,于是,大厨一边烧菜做饭,一边给自己的身体状况做了一个科学评估,他想,择日不如撞日。

    大厨欢快地在料理台前晃来晃去,身上的大年糕也跟着一起晃,一点也没有走开的意思。池陆阳夹起一块鸡肉吹了吹,递到自己左肩膀上,左肩上的脑袋一张嘴,差点没把筷子咬断了。

    “烂了吗?”

    “烂了。”

    “那你靠边,我要起锅了。”

    高小天不情不愿地坐到餐桌前,看着池陆阳利落地起锅装盘,撒上一把香菜,端到桌子上。

    池陆阳问:“你那个‘小黄酒’呢,拿出来尝尝呗?”

    “噢,差点给忘了。”

    高小天取来两瓶色彩斑斓的鸡尾酒,用牙一咬就开了一瓶。

    池陆阳啧了一声:“口丨活真好!给我也打开吧。”

    高小天没接他前面的话茬,直接帮他也咬开了。

    池陆阳举起酒瓶:“来,敬你。”

    “敬我什么?”

    “敬你让我喜欢你。”

    这么一本正经的肉麻高小天真不太适应,举起酒瓶跟他碰了碰:“还不是因为你死缠烂打吗?躲都躲不开,我上哪说理去?”

    池陆阳笑笑没说什么,心想,非得把他这死鸭子嘴硬的毛病好好改改。

    鸡公煲里面除了有只小公鸡还有土豆、莴笋、芹菜等配菜,因为加了郫县豆瓣酱,味道色泽都十分对高小天的胃口。

    “你怎么这么会做菜?到底跟谁学的?”高小天问。

    “小时候是我爷爷啊,他做我看着,大了就自己琢磨呗。像我这么小众的性取向,再没有个一技之长傍身,怎么找男朋友啊?”

    “你就是一小吃货,不然能让我一根冰糖葫芦就给拐走了吗?哎,你那时候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这个小哥哥特别好特别帅?从此一个远大的志向就在心里生根发芽——我要给他做一辈子的饭!”

    “嗯,一辈子!”

    高小天信口胡喷,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啥,池陆阳这么一打岔,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他心里把那三个字又咂摸了一遍,想象了一下两个干巴老头一起吃火锅,一个说“我塞牙了,藕片套我门牙上了”,另外一个说“我刚夹那海带怎么不见了?噢,在我碗里呢,不是海带是紫菜”也挺有意思的。

    “那个酒你们打算怎么做啊?”池陆阳突然问。

    高小天被强行拉回了思路,说道:“你瞎操什么心?胖子他们正想着呢。”

    池陆阳:“……所以你把他们扔在办公室加班,自己翘班跑回来跟我吃饭是吗?”

    高小天放下筷子,双臂交叉往椅背上一靠:“我觉得咱们不妨换个说法,我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超越自我,并且能够打车回家的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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