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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乾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捡起那个奥特曼帮陈萌夹在他下巴下:“求它。”

    陈萌:“……”

    他急得眼圈都红了,面色却开始发白,似乎去城里念个小学能要了他一条小命,这也忒令人费解了。

    邵一乾绕到他背后,双手架在他胳肢窝下往外拖他:“你跟他谈条件嘛,就比如在城里上一节课给一毛钱,上一天课给一块钱之类的。就你蠢,这么点儿事还值得你这么折腾,你挺有种呗。”

    陈萌双手揪着自己的红秋裤以防被蹭掉,一边蔫头耷脑地随着邵一乾拖他,闻言鄙视道:“比你有种,看你那财迷的样子吧,绝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灵机一动,兴奋道:“哎要不你跟我一起转学吧,我俩一起也有个伴儿啊!”

    邵一乾重重地点了点头:“有道理,好主意。”

    他手上的动作却与他的话大相径庭——他把刚拖出来的那一两公分距离有重新给他按了回去,还买一送一地加了半公分。

    陈萌:“……痛痛痛!”

    邵一乾面无表情道:“老鼠药吃多了吃坏脑子了吧?叫我陪你干嘛?你是还没断奶还是要吃肉?你是少了条胳膊还是短了条腿?我能给你喂奶,还是我能给你做饭?嘿,我他妈也得有那能耐不是?”

    陈萌跟这没文化的简直说不通,又不好跟他磨叽什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那套肉麻兮兮的废话,登时觉得邵一乾此人纯属是被狼掏过心的。

    陈萌和邵一乾不一样,他打小就被老陈逼着读过许多书,许多东西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从书上看到过。那些还没有被他亲身实践过的东西,总要在以后的日子里被生活的大浪由里到外、从头到脚地淘一番,兴许才能留下些鞭辟入里、闪闪发光的值钱货。

    简单来说,他是个没吃过猪肉,但起码见过猪跑的赵括,他起码有“纸上谈兵”的本事。

    正逢眼下,歧路当前,他没来由地就把自己催眠出了一身山雨欲来的伤感,跟真的似的。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结果……他就真给泪眼上了!

    邵一乾浑身抖了一下,一巴掌拍陈萌脑门儿顶,不解风情道:“哭个鸡/巴毛,让你去城里,又不是让你去死。哎,给你几句忠告。”

    陈萌打开他的手,泪眼婆娑道:“啊?有话说有屁放,我听听你那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邵一乾“嘿嘿”一笑,一本正经道:“每次你要抹眼泪的时候、每次当你被吓得要屁滚尿流的时候……”

    陈萌洗耳恭听他的下文。

    接着邵一乾一把攥住他手腕,虚虚地抬到半空中,而后对准一个地方来了个自由落体似的空投,说:“……摸摸你的鸟,鉴定一下自己的性别。”

    陈萌:“……”

    真他妈白得好刺眼的一枚象牙。

    夜风中飘过来一阵馋人的肉香,邵一乾一算日子,心里顿时一声“卧槽!”

    不为别的,今儿是隔壁的隔壁代屠户家杀猪的日子!

    他急忙就要走,被陈萌一把拉住了。

    陈萌:“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就起身回自己那小屋子里去了,等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超级大的纸盒子,那盒子上面还印着几个黑体字——日本进口高级狗粮。

    老陈能耐呢,去城里进货都能把这高逼格的玩意儿弄回家里来,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

    邵一乾:“……”

    陈萌端着一大盒子“狗粮”,放在邵一乾眼皮子底下,说:“你挑挑吧,有什么能看上的尽量拿,别客气。保不齐我前脚刚走,我老头后脚就给我烧掉了。”

    邵一乾象征性的往里瞄了一眼,还真别说,真有几样东西他比较感兴趣——几叠子吃干脆面攒出来的英雄卡,几大盒子玻璃球,还有一叠旧式的电子游戏卡。

    其余尽是些破破糟糟的破烂玩意儿。

    陈萌蹲在一侧盯着他这个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小伙伴,突然想起了书里的一句话,“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他的小伙伴此刻正低着头在验看箱子里的东西,低垂的眉目流畅舒展,耳朵尖儿上还有些微淡淡的红,仔细一看,他右耳的耳屏处还有个针眼儿大的小黑点,在黑与白的对比里显得极为突出。

    陈萌默默地移开了眼,心想:“这真是前不久刚在教室里跟英语老师掐架对骂的蠢货吧?不像啊。”

    邵一乾稀里哗啦地翻找了一通,只拿走了那叠英雄卡,问道:“全了?怎么没换个礼品啊?”

    陈萌摇摇头:“差个关二爷,没集齐呢,听小卖店儿老板说那家干脆面倒闭了。哎,礼尚往来,你送我个啥啊?”

    邵一乾惊呆了:“太不要脸了,你硬要塞给我的还管我要回赠……嘶,受不了你们这种书呆子,你要什么吧?”

    陈萌:“‘西天取经’那个地图。”

    邵一乾站起身,从自己兜里抽出一张小油布,往他手里一塞,挥了挥手:“拜拜!”

    他那记忆绝对比不上一条鱼,人家鱼还有七秒的记忆呢,他简直连一秒都欠奉——这蠢货原路返回的时候看到了丢在草丛里的手电筒,这才想起来,他起先是打算出门找言炎的。

    妈的!

    他也不用出去了,二老和那小尾巴一前一后回来了。

    言炎一回来就把鞋脱了,团成一个圆球蹲在院子的台阶上,把鞋子底的泥往下卡。他头发上还有草叶,脸上也灰仆仆的,似乎这一趟出门不是找人去了,而是找个地大物博的地界儿吃土去了。

    邵一乾溜达过去,十分殷勤地帮他把那草叶子拿掉,马后炮似的关心道:“怎么了?”

    言炎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吭气儿。

    邵一乾摸摸鼻子,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爽感。豆大的孩子,嘿,牛劲儿一上来,脾气还不小。不就没护送你出门么,又不是欠了你八百万,再说我他妈也没那责任啊,爱理不理,不理拉倒。

    老邵头端了一盆洗脚水在不远处坐下,乐呵呵道:“走夜路,一脚踩狗屎了。”

    老邵头目前是个独臂大侠,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丧失一半,脱袜子先脱了大半会儿。

    邵一乾果断不贴这冷屁股,十分自觉地跑过去伺候老邵头洗脚去了。

    于是……狗子接过了这个贴冷屁股大业。

    它先十分奴颜婢膝地在言炎手边蹭了蹭,没有收到任何回应,而后它蹲在原地想了想,痛心疾首地迈着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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