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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做特别保护,总而言之我会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活着来见你,好吗?”

    鱼藏实在是将三个词语展现到了极致——智慧、勇气、决绝,缺一不可,少了哪一样,都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也正是如此,他不愿意轻易就回头。

    即便是明知回头一步,他的风就会拥抱他。

    江裴遗在那边一言不发,后槽牙咬的轻微咯咯作响,林匪石能听到他颤抖的呼吸声,知道现在江裴遗的心肯定撕扯地血肉淋漓,天底下哪个有情人甘心眼睁睁地看着爱人走进虎口?

    万一林匪石“计划赶不上变化”了呢?万一还没走到断崖那些人就对他动手了呢?万一他在受了重伤之后才来得及跳下去呢?谁来保证林匪石的安全?

    江裴遗颤声说:“我……”

    这时林匪石温和地问:“裴遗,当时你知道你的身份暴露,却依旧向指挥部发送出‘行动继续’的命令时,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这句话仿佛插在心口上的刀,江裴遗的眼珠瞬间湿润血红,他知道他再也不能拒绝林匪石了,忍无可忍似的抽了一口气,低声一字一字说:“……虽九死……其犹未悔……”

    林匪石轻轻重复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那时候的江裴遗还想,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江裴遗的手指骨节“咔”的一声响,差点直接把手机捏碎了,他生生咽下去一口哽咽,冷静地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带人去准备,在布置防护网的地方,我会用竖线在地面上做一道不起眼的标记,你去了之后注意位置。”

    林匪石道:“嗯,出发之前我找机会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江裴遗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他好像处于某种“鬼压床”的状态,四肢都是僵硬麻痹的,千万斤重似的,抬都抬不起来,浑身血液从心脏里奔腾着往外涌,大概四五分钟,他才脸色冰冷而苍白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出了办公室。

    当天下午,凤凰山西侧悬崖,秋风轻柔和缓,天空纯净苍蓝。

    几个省厅里出类拔萃的刑警吊着钢丝从悬崖上缓缓降下去,云雾无声无息漫过他们的头顶,从上往下看,除了一片又一片朦胧的雾气,已经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个高度可以了,上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你们了。”站在悬崖旁边的刑警对通讯器里的其他同事道。

    通讯器里传来丝丝拉拉的风声,还有同事交谈的声音:“不行,这里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保护网根本铺不开,得找个能固定的位置。”

    “我看这长了不少歪歪扭扭的树杈,上面突出来的那些都得连根削掉,不然以林匪石那个体质,掉下来撞上一根就是骨折,太危险了。”

    “得把山壁上凿几个洞,然后从上面再拉两道长钢筋下来,跟保护网和山壁形成固定三角支撑,否则可能接不住。”

    “老秦,你学过设计,快想想怎么弄最保险?林队的命可是捏在咱们手上了,这事儿办不好回去要‘掉脑袋’的!”

    “少乌鸦嘴!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

    “这样不行,防护网得再拉的大一点,现在对跳下来的位置、角度、力度要求都太苛刻了,万一跳歪了根本兜不住,而且到时候我们不能实时沟通,难度就更大了。”

    “唉,林队对自己是真狠啊,要我我不敢这么玩儿命。”

    他们一队人叮叮当当地忙活了一个下午加大半个晚上,耗时十一个小时,才终于把防护网在悬崖中间拉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你们在下面用网接住我”,这句话听着简单,可是工程量实际上是巨大的,回到崖顶的时候钢铁硬汉们都瘫了,半死不活地坐在悬崖旁边,呼哧呼哧地喘气。

    江裴遗腰间绑着一条安全绳,另一头固定在粗壮的树干上,他从做了标记的位置一跃而下,瞬间直线下坠,削瘦修长的身影被夜色一口吞没,同时灌了一耳朵尖锐呼号的夜风——

    几秒钟后他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防护网中央,来回弹起来几次,最后毫发无损地躺到了上面。

    江裴遗之后,其他几个同事也陆陆续续试跳了一次,可谓是实践出真知,只要在那个位置跳下来,基本上是都会被兜在网里的。

    他们悄无声息地来,无声无息地去,在这悬于天地之间的断崖之下,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生机。

    回到市局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江裴遗害怕林匪石会忽然打电话过来,不敢睡着,在办公室泡了两包咖啡灌了下去,然后坐在沙发上盯着惨白的墙壁发呆。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不敢细细思量“林匪石”这三个字了,开刀就要见血。

    ——可能是因为最近一直没有休息好又强行喝咖啡提神的缘故,很久没有复发过的偏头痛居然在这个时候卷土重来,那疼痛剧烈而来的毫无征兆,江裴遗单手死死按住太阳穴,疼的浑身出冷汗,脑海中“铮!”一声锐响,好像有人用尖锐的长锥子疯狂钉他的脑壳。

    江裴遗用力咬着下唇,才不至于闷哼出声,那连绵不绝的疼痛像蚀骨的细虫,没完没了似的往脑子里钻。

    凌晨五点半,江裴遗几乎虚脱了,冷汗从额角不住往下掉——他的手机终于响了。

    林匪石道:“裴遗,我们准备进山了。”

    江裴遗咬了一下舌尖,语气平缓冷静:“保护网已经拉好了,悬崖上的标记是一块压着树叶的石头,你一定要从那个位置跳下来,否则可能直接坠下去,另外,在防护网附近有人接应你,是省厅的同事,你直接跟他们离开。”

    林匪石说:“好我记住了。”顿了顿他又叮嘱说:“在我‘死’之后,他们很有可能让贺华庭来接触你,你要小心。”

    .

    当天下午一点五十二分三十六秒,凤凰山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呼啦啦惊起了无数山中飞鸟。

    五十二分三十七秒,林匪石从悬崖边跳下,脚底飘落一片枯黄的树叶,轻飘飘地落到了保护网中央。

    五十九分二十一秒,藏身在悬崖中间的刑警将受了轻伤的林匪石安全送到悬崖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带他离开了凤凰山。

    下午两点十五分五十二秒,在市局办公室的江裴遗接到了来自“林匪石”的电话——

    “咳咳…裴遗……”

    作者有话要说: 改名字啦

    两章回忆杀结束

    明天开始继续“江裴遗用手|枪指着贺华庭脑袋”的剧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家庭与卧室本来应该是非常温馨的名字, 容易让人想起夫妻间的相敬如宾与肌肤相亲的缠绵悱恻、夏天的花月和冬天的白雪,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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