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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我忽然变卦反咬你们一口?”

    “有句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进了贼窝就不要出去了嘛,我跟裴遗对你不好吗?”林匪石恬不知耻地无视了他脚上的手铐,丝毫不以为意地说:“华庭,我很少看错人,既然决定相信你就不会改了。”

    贺华庭心想:“我信了你的邪。”

    如果吉尼斯世界纪录有个“睁着眼说瞎话”挑战,林匪石绝对是无可动摇的冠军。

    可是活蹦乱跳的林匪石又像一把尖锐的钩子,准确无误地勾起了贺华庭心底死寂已久的“少年气”,有什么东西在坚固的冰面之下蠢蠢欲动,似乎想要生机勃勃地破土而出。

    假如能成为像林匪石一样的人……

    那是贺华庭从来都不敢奢求的生活。

    家里养了一对病号,只能江裴遗下厨做饭,可是他又不会做早饭,于是蒸了三碗鸡蛋糕,一人一碗。

    关于以后把贺华庭安置在哪里,江裴遗还没决定好,林匪石跟他还有许多“交接工作”没有完成,他们最近肯定是要频繁接触的,为了掩人耳目,最好还是让贺华庭暂时住在他家里——沙洲这次可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本来想在市局内部插入一个钉子,不想反而将自己坚不可摧的防护网捅了个大窟窿。

    贺华庭半坐在床上,用勺子一口一口吃着鸡蛋糕,忽然有些明白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为林匪石做掩护,为什么没有趁机撬开手铐无声无息地逃跑……

    他拼了命地努力挣扎,或许就只是为了这样平凡而普通的生活吧。

    “今天匪石跟我去市局。”吃完饭,江裴遗穿着整齐地对贺华庭说,“你身上有伤,暂时不适合下床走动,等你的肋骨恢复一些,如果想去市局的话,也是可以的。”

    反正天底下只有江裴遗能看出林匪石跟贺华庭的差别,让他们两个人偶尔换个班,剩下那个划水摸鱼……听起来还挺奇妙的。

    贺华庭还是单脚锁在床上,江裴遗想了想,把手机一起带走了。

    因为林匪石不能受颠簸,两个人是步行去的市局,林匪石拉着江裴遗的手,跟他一起走到了办公室。

    市局同事的表情霎时间都有些古怪——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两个支队长手拉手了,虽然以前他们也经常成双入对,但是总有一种貌合神离的感觉,直到今天,他们之间的那种禁止第三者插足的“排斥感”才“走失儿童归家”似的回来了。

    林匪石进门就说:“中午别开小灶了,你们江队给大家订了外卖,十一点半左右送来,叮当锤输了的去拿~”

    外卖其实是林匪石订的,跟同事们久别重逢,应该送一点礼物,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只能说是江裴遗送的,否则容易让人怀疑。

    ——然而办公室的刑警们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地一齐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纷纷想起了今年夏天的时候江队为防上火而“贴心”预定的一个季度的苦瓜套餐……

    一个女警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林队,我中午有亲戚结婚,我就先走了。”

    林匪石说:“有小龙虾哦。”

    “我亲戚忽然说她不想结婚了……”

    办公室的刑警哄然大笑起来。

    只有祁连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最近这段时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具体来说是林匪石的哪里不对,前几天的“林队”跟眼前的“林队”五官一模一样,甚至给人的感觉也是相似的,可总是有一股违和的诡异感,并不明显,平常人根本不会察觉。

    祁连一开始以为林匪石是有什么心事,所以性格稍微改变了,而现在那个熟悉的“林队”居然又回来了……就好像中间换过一个人似的。

    祁连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

    林匪石笑眯眯地看着他:“同学,集邮的怎么样了?SSR齐了吗?”

    祁连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想看看你的明信片。”

    林匪石拿出手机,不经意嘚瑟道:“新出的ssr我昨天刚收到了!”

    ——结果祁连不知道怎么见了鬼似的看着他,小脸煞白,拿着手机的手都帕金森似的哆嗦了起来,他磕磕绊绊道:“林、林队,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林匪石轻轻蹙了一下眉,跟江裴遗对视了一眼,点头道:“到办公室来吧。”

    祁连魂不附体地跟着他们上楼,进门就说:“林队,这几天在市局的人一直是你吗?!”

    林匪石倏然一怔,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单手撑在他肩上:“没白疼你啊祁连小同志。”

    祁连满脑门问号:“????”

    “是我。”林匪石高深莫测道:“不过我最近有点健忘,说了什么话别当真啊。”

    祁连不依不饶说:“可是你跟我说你把青蛙卸掉了,还吃了我的坚果……”

    “不管你现在有什么猜想,都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也不要表露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林匪石收起散漫的玩笑,认真低声道:“知道太多的人容易招来祸患,懂了吗?”

    祁连从他压低的话音里听到了某些危险而沉重的东西,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懂了。”

    林匪石说了句“乖”,然后让他走了,转头对江裴遗感慨道:“祁连是个好孩子啊,他的感觉比其他刑警都敏锐一些,以后可以试着提拔他一下,刚才一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就感觉他那两个眼珠子灯泡似的盯着我看,肯定是发现什么了。”

    江裴遗看他一眼:“无怪别人能看出来,你跟贺华庭确实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你可以轻而易举地伪装出他的阴沉内敛,但是他却不能完美地学出你的自由洒脱。”

    林匪石坐到沙发上感慨说:“没有感受过自由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那种感觉呢?他年少的时候遇到一个猪狗不如的爹,后来又碰上没有人性的舒子瀚,说实话,能长成这样已经非常坚强了。环境对一个人的塑造力是很难以抗衡的,它像一把刀,无时无刻不在雕刻改变着我们。”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贺华庭能够恢复本来的面目,找回少年时丢下的初心吧。”

    江裴遗一时没说话,看到办公桌的抽屉,又冷不丁想起什么:“对了,你把那个睫毛罐子放到哪儿去了?”

    林匪石摸了一下内置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玻璃罐,略心虚地说:“……随身携带。”

    毕竟这是当初他送给江裴遗的“定情信物”,后来他照顾都不打一声就擅自拿走了,江裴遗万一要翻旧账……他又要挨打。

    当时把小彩云接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挨打过一次了。

    于是林匪石在江裴遗开口之前先发制人道:“裴遗,现在想起来,我真的特别感谢你那个时候愿意来找我,跟我一起度过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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