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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跟林匪石的十指扣在一起,小声地道:“你说过以后不会再做卧底这一行了,那么鱼藏这个代号以后就会成为尘封的神话了吧。”

    林匪石:“嗯。”

    江裴遗又看他一眼,说:“前段时间我还去学了染发,等过几天去买染发剂,就给你把头发染成金色的,好不好?”

    林匪石:“嗯。”

    他的尾音无端有些颤抖,江裴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林匪石深吸一口气,眼里浮起一丝苍白的笑意,他诚恳地说:“我只是觉得很开心,能这样跟你在一起。”

    江裴遗沉默了一会儿,很小声地说:“我也是。”

    林匪石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如果……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就好了。

    回到市局,江裴遗跟林匪石刚从车上下来,就见到行动总指挥站在门口等着他们过去,不知道在等谁。

    总指挥朝他们走过来,嘴唇和鼻子努力挤出了一个别扭的笑容:“江队,我找林队有点事。”

    林匪石在江裴遗的后背上拍了拍,低声说:“宝贝你回去等我。”

    江裴遗一走,总指挥就立马急不住了,脱口道:“我听小刘说……”

    林匪石“嗯”了声:“是。”

    总指挥活似接了一个晴天霹雳,脸色瞬间刷白,站不稳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林匪石平静道:“舒子瀚那时候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沙洲内部有人泄密,就把所有知道T2房间密码的人一棍子都打死了——他放弃了逃脱的最好时机,给我们所有人都注射了黑宴,加我一共有九个人,剩下八个已经直接送去省厅医疗组织研究室了。”

    总指挥:“………”

    “我或许明天就走了,”林匪石轻轻低下头去,声音带着一丝鼻音:“……再让我,让我跟他告个别吧。”

    总指挥耳边嗡嗡地响:“可、可这玩意儿不会感染吗?!”

    林匪石道:“这不是流感病毒,只要不让他碰到我的血就没有关系。”

    总指挥僵硬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市局办公室内。

    江裴遗刚独自走到办公室,就听到有个刑警叫他:“江队,舒子瀚说想见您。”

    江裴遗挽起袖口洗了一下手,冷淡点头道:“我马上过去。”

    舒子瀚的双手双脚都被靠在审讯椅上,江裴遗推门走进去,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怜悯,他皱了皱眉,坐到舒子瀚的对面:“有什么话想说?”

    舒子瀚好整以暇问:“你见到过夜宴的实验品吗?”

    江裴遗没说话,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如果你见过那些小白鼠,就知道被注射夜宴的人死亡的全过程——他的皮肤会率先腐烂、全身毛发脱落,露出鲜红柔软的皮肉,直到变成一个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行尸走肉,然后他的内脏会一点一点从里到外地溶解,就像泼了高浓度硫酸那样,滋滋地融化,最后这个人会变成一摊淅淅沥沥的血水,浑身只剩下一具雪白的骨头架——你觉得这样的死法还算残酷吗?”

    江裴遗想: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从我发现你失踪开始到你们警方发起攻击,足足有十五分钟的时间间隔,”舒子瀚微笑着问:“南风,你不想知道在这十五分钟的时间里我都做了什么吗?”

    江裴遗的神经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舒子瀚话里的意思,潜意识就感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灵魂一阵发冷,他的瞳孔轻轻缩了一下。

    “我给每一个有可能泄露消息的人都注射了夜宴。”舒子瀚用一种观赏而愉悦的眼神看着江裴遗骤然血色褪尽的脸,一字一字说:“包括——贺、华、庭。”

    江裴遗:“………”

    他的脑子里浑然一片空白,被当头泼了一层滚烫白漆似的,许久那白茫茫的识海里才冒出了一个突兀的念头:原来是这样。

    过去两个小时里被他忽视的所有反常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林匪石的冷静疏离、同事们的心照不宣,以及面前舒子瀚替他悲哀怜悯的眼神……

    江裴遗浑身血液逆流,他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了,一厢情愿地做了一个青天白日的美梦,而如今大梦终醒了。

    以舒子瀚阴狠歹毒的性格,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他竟然奢望林匪石是安然无恙的。

    他还想和林匪石白头到老过。

    或许是他贪心不足,命运给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剧情是全文最后一把刀,但是这是我很早之前就想好的,不会改,谢谢大家包容了。

    高亮:刀完之后都是糖糖糖糖糖糖,以后没刀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林匪石跟总指挥谈完话, 拜托他暂时保密这件事, 虽然他无比清楚纸终究包不住火,江裴遗迟早会知道真相。

    可是林匪石还是希望江裴遗能多……多高兴一会儿,就算是一天也好。

    因为或许就是最后一天了。

    林匪石走回市局, 问:“江队呢?”

    一个刑警道:“刚刚看他回办公室了。”犹豫了一下他又道:“不过脸色好像不太好。”

    脸色不太好?林匪石心里轻轻咯噔一下,“他刚才见过什么人了吗?”

    “不知道啊, 好像刚从审讯室那边过来, 应该是去审过舒子瀚了吧。”

    林匪石:“………”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抬步悄无声息地走进办公室,江裴遗背对着他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天空,在地板上落下一道影子, 那落寞的身影像一座孤寂冰冷的大理石像,连风都不肯在他的身上停留……好像谁也没有在他身边存在过,好像他一个人就这么孤单了千年万年。

    林匪石走过去, 伸手从身后抱住他——这个动作他曾经做过无数次了, 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令人心悸, 他在江裴遗耳边低低地说:“裴遗。”

    江裴遗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半晌,忽然开口说:“一定会有办法的,人是生物进化的顶层, 不会像其他哺乳动物那样脆弱的。”

    林匪石轻声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本来打算明天亲口告诉你的。”

    江裴遗深吸一口气, 闭了一下眼睛,发誓似的说:“我不会让你出事。”

    林匪石道:“我可能明天就要走了,去省厅那边跟其他感染者一起接受治疗。”

    江裴遗想也不想:“我跟你去。”

    林匪石知道这时候谁也挡不住江裴遗, 他也不想拦,或许这是他跟裴遗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光了。

    .

    江裴遗推开审讯室的门,这次坐在上面的人变成了天明——唯一没有被注射黑宴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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