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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嗦了——

    上古阴阳石乃九州始祖一魂所化,长年累月镇在昆山天池池底,用以调和阴阳两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而此番,业镜乃金石镜,金石属阳刚之气,过于锋锐,而夭园属阴,这两厢阴阳相冲,夭园就危在旦夕了。夭园一完,甭说他这条小命,就是整个冥府,恐怕都得去陪葬,搞不好,连天地都会换个颜色,万事万物都得重新来过。

    顾寒声眼看阎王脸色白过一遭,似乎业已明白自己说过什么混账话,才面沉似水道:“地府暂时按兵不动,十天之后,等我消息。”

    待顾寒声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阎王才站起来。

    他想起许多年前,这位州长初继任的时候,初涉冥府公事,磕磕绊绊、举步维艰,不服挑事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而今时过境迁,眼下这位九州长,处理任何事物都游刃有余,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间不容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料想这大概就是老州长的良苦用心了罢。

    但一直到现在,九州界内不臣服的部落依然数不胜数,倒不是不服这位九州长的风云手段,而是不服他的出身——

    至今,没有人知道顾寒声的来历身份,这是九州界最大的谜,他非出自正统,因而为人诟病。

    顾寒声再次现身的地点,乃昆山天池。

    他长身悬在天池之上,上臂平举,掌心向下悬在腰腹间,自掌心猛然迸出三股水色细丝,呈螺旋交叉,极速俯冲向下,直逼水面。

    逸出天池水面的小股阴阳气息如同瞬间被冷冻一般,原地凝固为不成形状的霜,悬在水面上。整个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池心向池周,逐圈上冻,似乎只有浅浅一层,薄如蝉翼,然而只是这一点动静,已经将顾寒声额角的冷汗逼了出来。

    细看时,他胸腹间的呼吸起伏业已消失,刚渗出额角的汗淌过脸颊,眨眼成冰,周身仿似裹在一层冰壳里。昆山之巅,风大如许,他的衣袂岿然不动。

    待冰层逐渐扩散至整个水面,顾寒声才深吸一口气,不知对谁说了一声:“诸位前辈,叨扰了。”

    随后,他双臂往上一抬,只听一声脆如裂帛的破水声,冰层自水面分离,颤颤悠悠地浮在距离水面寸许的位置,旋即一片银光闪过,偌大的冰面骤缩为一个长近半尺的梭形纺锤,悬在顾寒声面前。

    是了,天池水乃圣人魂魄攒聚凝结而成,至阴至阳两气又全被至寒阴阳石镇在池底,水体里自然空无一物,阴阳不属,只需稍加改造,成镜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洛阳被琥珀池里的手拉了一把,等在睁开眼时,他人跟个吊死鬼似的,趴伏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台上,屋子里就他一个人,没有红衣女鬼,也没有黑影。

    办公桌上的那道焦黑的印记还在,地面上一片水渍,他养的那几只王八都四脚朝天滚在地上,奄奄一息得离死不远了。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想起来去给手机充满电,链接充电线的时候,见鬼似的发现手机里的电竟然是满格的。时至今日,他身上发生什么都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然后,向来不知道冷笑是哪种笑法儿的洛少爷,冷笑了一下。

    手机上有六个未接来电,每个电话间隔一小时,都是顾寒声打过来的。一看到顾寒声的名字,洛阳眨眨眼睛,一下就想起了他的人。

    讲句心里话,顾寒声这人么,跟东南西北风似的,十分不着调,但也许他在夭园被那道闪电刺激傻了,那时候看见他的背影,竟然还能读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来。

    洛阳猛地发现自己似乎……青天白日的,在想男人思春么?!

    “……”

    不过撇开这一层不算,那四个人在夭园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洛阳听到了他和顾寒声的名字,除此之外,他还知道,这四人说的话,叫中国话。

    那只把他拉回来的手的主人是谁?不过不论是谁,都一定是个有慈悲心的美人,洛阳心想。

    对了,洛阳忽然记起来,那几个人说,他,洛阳,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出去踏青也能指着韭菜叫小麦闹笑话,腐败到骨子里的富二代,可能是少主转世。

    熊孩子默默地给自己加了一堆戏,然后寂寞如雪地摇摇头,弯下腰去收拾一地狼藉,突然在地上的镜子里发现,他毁容了。他右侧脸颊上,自额角沿发际线向下一直到耳屏前,有一条长长的血痕,尚未结痂,这一爪子,真正是鬼挠出来的。

    然后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这模样看上去其实挺帅。

    他把王八翻过身来,一柄素白纸扇不知从哪里掉出来,砸在他脚下。

    扇面上空无一物,十二扇骨上刻有细条纹,灰白色调,隐隐有山林清气。

    触手温润,在最外侧扇骨的最下方,细细地刻了几个字——青云扇。

    洛阳执扇在手,几乎一瞬间,原本格外浮躁的心立时冷了下来。

    那扇子里似乎有个耿介持中、刚正不阿的老夫子,耳提面命地给他上贵族少爷素养教育课:“你还当自己今年八岁么?你能再长一个脑袋出来吗?你要是没有那能耐再长出一个脑袋,能不能把你那肩膀上那个球里吃喝玩乐泡美人的念头给我往外倒一倒,好腾出一个地方去想些正经事?老天爷赏你一双手,就是叫你拿去美甲的?”

    这口气,怎么跟他姥爷一摸一样。

    洛阳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样一把扇子,料想是什么人来他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丢在这里的,待会儿出去登个失物招领就行了。

    他抱着箱子转身欲走,不料那柄扇子自己跳了起来,像个怕被家长丢弃的小孩子一样,紧紧跟在他屁股后头。扇子精在他身后左看右看,似乎在对比左右衣服的口袋哪个更温暖舒适适宜扇类居住。它对比来对比去,最后,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这两边的小口袋,一跃,跳进了洛阳连帽衫后的大帽子里,这才消停了。

    洛阳:“……”

    这年头,还能有一件不成精的正常东西吗?!他是不是因为太作,被流放到了异度空间了啊?

    开车回到家里,稀奇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今儿换程回掌勺,没看见顾寒声的人影。活宝似乎被谁罚站了,正一脸痴呆地贴着墙角乖乖地站着,那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委屈指数爆表,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洛阳丢了手里的箱子,调高嗓门喊了它一声:“宝儿!”

    活宝被吓了一跳,瓜子脸猛地转过来,浑身狠狠地战栗了一下,才从呆若木鸡的静止状态里缓过来。然后,洛阳看见活宝,双腿交替,人模人样地走了过来。

    长了这么大,头一次知道袋鼠居然还能“一二一”。

    洛阳不知所措地眨眨眼,“你把活宝怎么了?”

    程回轻飘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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